《镜中猎犬》灼夜晨

15、茶花女

　　下午 6点，外语高中晚自习时间

　　钟楼图书馆阴影笼罩下，瑟瑟发抖的少女挂断了手机。她惶恐不安地环顾四周，仿佛随时会有疫鼠从角落窜出，将恐惧感染给这个可怜的孩子。

　　下一秒，少女的嘴巴被人从身后捂住，她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可任凭女孩的双手怎么掰过打，钳制嘴巴的手如铁片般紧紧封着。

　　唔咽声断断续续从指缝中传出，直到某种尖锐锋利的物体穿破了她的喉管，背后的恶魔低声在少女耳畔笑道：下去陪她吧，贱人……

　　阴影中走出的“恶魔”将少女拽着头发拖进仓库，嘴角捉摸不透的笑容，扭曲且凉薄的弧度勾画出的是比鬼怪更可怕的人心。

　　“从她的睛里流出了无声的眼泪……”

　　“真是本好书啊。”

　　第二天早上，警局接到报警，又是外语国际高中部，同样是钟楼，悲剧的发条重新被扭转。

　　惊恐到无法说清现场情况的校园保洁阿姨，结结巴巴地描述中，说她在清早推开仓库拿拖把时，发现拖把桶里浸泡着染血的头颅。

　　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昏过去，一时间想到了种种奇闻，于是阿姨飞快跑到钟楼门口报警。

　　案件再度升级，校方不得不封锁整个钟楼，并全部交由警方深入调查。长青市迅速成立专案组调查外高系列杀人案。

　　陆野带领舒阳，陈晓川以及法医闻袂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

　　今天的校园异常安静，除了教室内上课听讲的学生外，连户外经常不安分游荡的调皮学生也不见踪影。估摸是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人言可畏，尤其是自保时人们往往分外“乖巧”。

　　图书馆位于钟楼的4层，传闻这座钟楼民国时期曾是存放各种档案的地方，地下一层曾是审问犯人的地方，后被证实并没有地下室。

　　尽管陆野是纯粹唯物主义拥护者，推开4楼图书馆大门的时候，还是感觉到莫名的寒意，楼梯间再到走廊，极少有透光的地方给人压抑的窒息感。

　　“晓川，你去封锁保护第一案发现场。闻姐，尸体是被凶手处理分解过的，你去检验进行初步判定。舒阳你跟我来取证。”

　　陆野迅速布置完任务，陈晓川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模样，马上从包中取出三双白色手套递给另外三人，转身着手现场排查。

　　闻袂径直走向仓库，如果她猜的没错，分解尸体的意图往往是掩盖犯罪痕迹，法医不能容忍如此践踏生命最后尊严的人，花季少女的凋零更让她愤恨到牙痒。

　　而此时的舒阳却没有回应队长的安排，天生阴阳眼可不是白费装饰用的，小道士确定他看到一簇黑色火焰在大厅中央的某排书架附近环绕，在他望过去的瞬间旋转速度加快，仿佛在催促他上前查看。

　　“我去看一下书，那里有怨气聚集。”舒阳冲陆野指指刚才看到的诡异书架方向，陆野对舒阳突然这种神棍举动也已见怪不怪了，点头跟着对方来到D-16书架前。

　　“感觉这块有些松，一般书架整理好都是满满的吧？”舒阳伸手去够架子上的书籍，冷不丁被陆野拍下来了。

　　“做刑警最忌讳经验主义，人形形色色造就各种类型的犯罪。”陆队长突然开启授课模式，念念有词地用食指点点不服气学生的额头。

　　“逆向思维呢？如果凶手就是没想那么多的变态杀人狂，或者他考虑到才给我们明显的漏洞，给你这种错觉。”

　　舒阳试着联想那么一个人，他会在犯罪时用到书，或者收拾完残局后抽出一本书“助兴”？想想就汗毛直立，毛骨悚然。

　　“你说的有道理，你看歪摊的这几本小说，哪本凶手可能拿走？”

　　“《巴黎圣母院》，《笑面人》，《基督山伯爵》，《茶花女》。我都没看过啊，我又不是你懂犯罪心理。”

　　舒阳耸肩，他觉得直接召唤那个黑色怨灵，让它指引答案来的比较快一点，只可惜并非所有灵魂都能沟通。残破的灵魂碎片如恨，悲伤，愤怒，执念，怨气都无法化形。

　　“你看数量规律，图书管理员给的资料上显示每本书至少备3本。”陆野点开手机对话记录，向上翻动。

　　“这也太扯了，你没考虑到昨天下午案发前有学生借书，恰巧借到另外3种其一呢？”

　　“登记或者不登记的区别，顺便建议你多看点书补补脑，有助工作。”话糙理不糙，这哥将自己满腹狐疑打消了，顺带损人不带脏字的。

　　“如果是我，可能会想到巴黎圣母院的钟楼怪人而怀疑到写本书，而就像你说的，逆向思维，他不可能暗示自己所作，选书也不能用常人逻辑来看，结果多半是……”

　　“《茶花女》”异口同声，两人首次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