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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南齐易家 ...

  •   第二章
      “南齐易家封侯了。容溪,你不想去看看?”
      屋中二人的对弈被一语打断,梁容溪抬头看向她。
      北冀微放下手中棋子,眉梢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梁树清。
      “我?”
      梁容溪眉眼透露着玩味,唇角扬起,占尽风流。她的身体微微后倾,闭了闭眼,说:“与我何关?”
      “是吗。”北冀微慢条斯理地道,重新执起一白子,“本以为你会自愿去为北境探探消息,倒是我……”
      “王上怎不早说,为北境效劳自是我的责任。”
      一瞬,她便挺直了脊背,目光灼灼地看着北冀微。易家的封侯之事她毫无兴趣,可身为北境子民,自是要为国做事。
      “好,过几日我便派人送你出城。”
      北冀微洒脱一笑,干脆利落地落下一枚棋子。
      梁容溪点头,易家逍遥多年,该添些烦心事来做了。她顿了顿,便又定神看向棋盘。
      ……多了两颗白子。
      “……王上,您这无声棋走得真是妙极。”
      “谬赞谬赞!”
      北冀微虚情假意地谦虚道。
      未到半个时辰,北冀微又一次被梁容溪杀得片甲不留。
      “王上,承让了,可要再战一局?”
      她的语中甚至带着狡黠的笑意。
      “不必,本王甘拜下风。”
      北冀微黑着脸将棋子匆匆拨到一边,黑白棋子碰撞,发出哗哗的响声。
      这气氛恰到好处。
      梁容溪思绪一转,眨了眨眼,问道:“王上,我忽然想起一事,”看着北冀微愈发僵硬的面色,她停了片刻,仿佛毫无察觉地问道:“两年前您为何要救我?”
      北冀微冷笑,如此生硬而随意的询问招数不知已用了多少次。
      看着她张口便要说那句道了两年的“随性之人,行事无由。”梁容溪不紧不慢地截住她,“王上莫要再敷衍我。”
      北冀微话头一转,端起一副威严的神色,“梁容溪,你敢对上不尊?”
      梁容溪不以为意,对这一套威胁早已习惯,她目光流转,轻松肆意地道:“王上,明早我便赶去北境,天高皇帝远,只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您。平日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北冀微:“……”
      梁容溪说着,随意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
      北冀微心思一转,露出一副同情怜悯的神色,叹了口气。
      “不瞒你说,容溪,你是流落民间的北境皇族,我的表妹之一,北云慎。”
      “……”
      一室沉默,梁容溪僵在椅背上,二人四目相对。
      “……王上,你杜撰这说辞多久了?”
      竟是有名有姓,仿佛真的一般。
      北冀微深深地看着她,半晌,又叹一口气,满面惋惜。
      “……有一年多了。不想被你识破了。”
      “是吗,想来王上当真厌烦了我的纠缠。”
      她语调轻佻,满不在意地站起身,“那便提前向王上辞行了。”
      去为北境做事,顺便去南齐的京城看一看,或者再报了灭门之仇。
      “现在?”北冀微不免有些惊愕。
      “是啊,为了北境,此事刻不容缓。”
      “啧,容溪的为国之心真是令人感叹。此去万事小心,我还为你准备了好东西。”
      梁容溪一笑,一个转身,踏出了殿门。
      离了运筹帷幄欺人骗世的日子,偷得两年安逸,她早已按捺不住出世的心情。至于那个救她一命的缘由——她暗笑一声。
      说到底,与她并无关系。
      ……
      繁京郊外,启宁寺。
      易玦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余霞成绮。日光洒落在寺外一颗繁茂的菩提树上,霞光与菩提叶交相重叠,易玦站在寺门前心中添了一分宁静。
      今日是月初。每逢月初,他都会来启宁寺。
      易玦收起所有的情绪,跨步走了进去。偏僻的一间房内,有不断的木鱼声传来,易玦循着声音走了进去。
      一尊佛像前跪着一名女子,她轻闭双眼,脸上没有任何起伏。
      易玦无声地叹息一声,开口说:“娘,我来了。” 地上的女子听到声音,缓缓睁眼起身,看到来人,露出笑容:“景明来了。”
      易玦同样报以一笑:“嗯。”
      易玦在战事平定的一年后,入仕为官,如今已有两年,但他对政事并不像他的堂兄易桓那样热忱,也不见晋升。虽然官职不大,事务却不少。不做又有损易家的名声,因此他常常忙地疲惫不堪,但每次来到启宁寺时,都不露任何疲态,仿佛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尽管他掩饰的再好,知子莫如母,易夫人总看得出。
      “景明,官场险恶,你从小都未见识过官场上的人心险恶。娘不求你能飞黄腾达,只保全自己就好。”易夫人直接了当地说,在儿子面前,她不需要掩饰。
      “娘,你放心。”易玦安慰般地笑笑。心中却笑不出来。大伯的野心他早已明了,此番入仕,自然有大伯和他的儿子易桓的意思。易玦哪里有这个野心,不过易温威逼利诱,易玦难以拒绝。
      “景明,你大伯……”
      易玦微微一怔,田氏虽在易渊战死沙场后便不问世事。三年前,田锦舟搬出了易府,住到了郊外的启宁寺。
      易玦知道他母亲非等闲之辈,当年易渊凡是出征,田锦舟必定跟随。田氏乃是大家,对儿女的教养绝不疏忽。田锦舟善谋术,易玦每每出征,田锦舟从旁协助,为易渊出谋划策。但自从田锦舟搬出易家就不再关心易家的事,除了易景明。易玦疑惑母亲为何知道易家的事。
      “娘,我不会让自己涉险。”易玦的神情坚定。
      田锦舟不再多说,只道:“好。天晚了,你回去吧。”
      易玦起身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在回府的路上,易玦一直在想母亲为何会知道易家的事,她那神情仿佛知道了大伯的野心。
      易玦回到易府时,天色已晚,他便打算从侧门进入,不惊扰众人。他正要进去,侧眼一瞥,看到一人站在不远处,盯着易府的大门。夜色降临,易玦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看了看,仿佛是个女子。
      易玦不再多想,可能是过路之人吧,转身没入黑暗。
      易玦刚刚踏入院子,就看到一人坐在院子里,仿佛在等他。果然,那人开口:“二弟,这么晚了上哪去了啊?”
      易玦不在意他不客气的语气:“启宁寺。”
      “哦。我等你好久了。”易桓笑了笑,今日是月初,他当然知道易玦去哪了。
      “大哥有什么事吗?”
      “明日有些事需要你来书房。别忘了。”易桓又笑了笑,真似一个关心兄弟的大哥。
      “这点小事还劳烦大哥跑一趟。”易玦拱了拱手:“我知道了。”
      “这是小事,但明天的事是大事,我怕二弟又像以前一样推脱。”易桓还在笑,语气轻轻的,但不容抗拒。
      一年以来,易温便私底下招募能人异士,收入自己麾下,恩威并施。每每议事,易温都会叫易玦参与,但易玦十次有八次推脱,看来明日是推不掉了。
      “大哥放心,我会来的。”易玦知道推不过,只能应下。易桓又笑了笑,神情愉悦,走了。易玦觉得疲惫不已,他不愿入仕,可易温却拿田锦舟威胁。可如今田锦舟又好似知道什么,易玦只觉得心乱如麻。
      一夜未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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