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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床下 ...

  •   这里的夜生活简直无聊透顶,只能干一件事,那就是——睡觉。一些想不明白的,我也不强求自己去想,或许明早姑姑就回来了。

      闭了会儿眼,可这里入夜了依旧闷热,背靠三山虫鸣不绝,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然,我坚决不承认对于夜猫子来说早睡是有多难,只好躺在床上玩手机,也托中国信息化建设的福,即使是在这样的山沟沟里,移动数据连接网速还挺快,我百无聊赖的刷着动态,意识越来越模糊,也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手机都脱了手。

      我是被尿意憋醒的,迷迷糊糊的抓上手机充当手电往外走去,解决完生理需求一身轻松的往回走,当然我并没有注意到老宅起了什么变化,只是突然有点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内堂的灯瓦数不高,中央只照出了个模糊的轮廓。我还未看真切,背后就响起了风铃声,特别清脆,回荡的铃声犹为突兀,并且一直在朝我靠近。

      我整个人都抖了个激灵,现在是彻底的清醒了,堂中央的东西是个人,但又不能称的上是人,因为它是倒吊着的人形,离地还有五十公分左右,黑色的头发占了很长一段。

      即使我离的远也能感到那头长发极度营养不良,干枯毛躁随时有脱落的危险,像是有人戴了顶忘记打理的假发。我并不知道我所看到的是它的后脑勺还是正脸,因为全被它的长发盖住了,显得特别高大。

      铃声急促,也不知从哪来的动力,我蹿了起来,一个猛子冲回了房间,躲进了床底。像是我做出这样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

      许是太用力,手机的屏幕被我攥亮了,只一眼,我倒吸了口凉气,手指发僵。

      屏幕上显示:02:00 8月25日己卯年七月十五

      今年是戊戌年,也就意味着手机上的时间被拨到了1999年。

      我紧贴地面,房内的灯忽明忽暗,铃声似乎也在寻找着我,村里的狗全吠了起来。哆嗦着关掉手电,屋内更暗了,风铃空灵久而不散。此时的我已经全身麻木,心思却开始活络起来。

      近了!更近了!它像是个极有耐心的猎手一步一步靠近猎物,并且以愚弄猎物为乐。

      而我已经死机,满脑子的弹幕:“我完了!”

      屋里下起雨般腾起雾气,啪嗒一滩液体落地的动静,我顺着缝隙就看见地上开了朵血花,并且滴落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像有人带着血脚印在往床靠。

      不知道是否因为我的过度紧张,大脑选择性的摒弃了我所不愿意听到的,还是一切真的都停了下来,仿佛刚刚所发生的都来自我的臆想。

      现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血脚印,只剩沉积的黄灰,只有隐约的蝉鸣和几声起伏的犬吠。

      我又趴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打算爬出去,才活动了一下手腕。

      猛的,吊眼骷髅出现在我眼前,带着他的残肉扯动嘴角,似乎在对着我狞笑,就像是有人故意趴在床上倒吊着,戏看被夹在床腿与地板间的我。

      还真是出其不意,恐怖片里都说床下有鬼,现在可是床上有鬼啊!

      堪堪盖住半脸的红白灰绿相间的“五花肉”,已经超越近几年来我所欣赏过的丧尸片里血肉模糊的感染者,那是足以让我毕生难忘的恶心。

      我的大脑轰的炸了一下,那头忘了用飘柔的长发瞬间向我袭来。

      条件反射的闭上眼,心脏已经随时做好骤停的准备。真的,活了二十一年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哪里见过这阵仗。

      那无缝不钻的头发已经涌入我的口鼻,在被头发裹挟着窒息的前一秒,我甚至还有心情在想,好在刚释放过,不然尿了。

      这死法,太臭。

      真不知道该夸我自己临死前心还能那么大,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该感叹我的走马灯剧场放错了录像带。

      忽然,一串珠子被扯断落地弹起的声音响起,就落在我的耳旁,十分清晰,即使我已经被那糟糕的头发缠绕着看不见一丝光亮,脑海中却产生了一幅佛珠被暴力扯断的生动画面,这是我陷入黑暗前最后接收到的讯息。

      是谁?……

      喉咙里是被毛发穿塞的瘙痒,此时我竟想发笑,我已不能做出吞咽的动作了,胸腔震了震,挤出了最后一口空气。

      除了将死的我,还会有谁?可能这动静是死神之镰挑断我脑弦的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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