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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事 ...


  •   眼下容月只好板着张脸,硬着头皮护着姜璃走进主城道旁的大招搂。姜璃在众人的目光下倒是从容,待进了大招楼连忙有小厮弓着身子来招待。

      姜璃的目光先是在厅中扫视了一眼,看到厅中饮酒食饭的人俱是穿着体面的,所有食器都由美金铸成。这大招搂是齐都城内最大的一家官设的宾楼,招待的都是各国有身份地位的贵人。厅中雕梁漆柱,珠帘丝幕,就连木地板也都光滑的发着洁净的光泽。这大招搂的奢华饶是齐公主身份的姜璃也无甚可挑的。

      容月向那小厮要间包房,可小厮为难道:“贵客,不敢巧。也不知怎的,近两日来了多位别国的大夫占了一半的包房,都城的贵卿也都是赶早来才订到的包房。现在这个时辰是一间也不剩了。”

      “哪国的大夫?”姜璃留意问道。

      “郑国,宋国,还有鲁国.....”小厮一一答道。

      姜璃觉得有些奇怪,他国的卿大夫无事都往齐国跑作甚?她小声问容月:“可听你兄长说过,齐国有何大事发生。”

      容月摇了摇头,问她:“无包房,可要换处?”她现在比较在意这个,毕竟已经有不少眼神往她们这儿瞟来。

      “那可还有雅座?”姜璃问小厮。

      小厮忙道有,立刻垂首带着她们来到厅中一处相较偏僻的雅座。雅座是用竹子隔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出来,虽然是镂空的,也无门,外头能看见里头,里头也能看清外头。可这么一隔倒有些掩耳盗铃的安全感。

      姜璃脱了木屐,爬上了软榻,那软榻里头也不知塞了什么坐上去凉凉的,也不捂汗,暑天坐着异常舒服。

      容月点了一窜儿大招搂的菜名,她来过此处,也知道这儿哪些东西好吃。末了只是象征性的问下姜璃要吃什么,姜璃自然没有可点的余地,只要了坛冰莓浆。

      待小厮离去,只剩两人的时候,容月兴致昂然的问她:“公主接下来有何计划?”

      “吃好,喝好,玩好!”姜璃吃着案上小碗中的杏脯,不以为意道。

      容才不信她,白眼翻了她一下,仗着姜璃戴着帷幕,注意不到。

      二人都未注意,这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及冠的男子,衣着光鲜,相貌平平。那人看着姜璃很久,直到两人察觉到他在门边站着,他才咧嘴一笑,姿态恭敬道:“佼人风姿出众,不知某可有幸一睹佼人帷后仙容!”

      他话一出,离这不远处的一桌男人俱是起哄笑了起来。

      姜璃只是端着杯子,将茶水送入帷帽中,似乎听不到那人的话。

      见她不答应自己,他的那桌好友又在取笑他,男子一急又扬声道:“ 家父乃齐司徒大夫,某名潮,是家中嫡长子,出自贵卿之家,对佼人并无唐突之意,只是第一次见到佼人,想与佼人交个朋友! ”

      容月笑眯眯地地看着那人自报家门,以为凭自己的门第便能引得美人青睐。她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便也不着急打发那人,等着看姜璃怎么办。

      “既无唐突之意,何故做唐突之举!”姜璃淡淡道。

      潮被她这话噎得脖子都红了,在后面那帮人的哄笑下更是觉得无从收场。

      更有狐朋狗友挑事的道:“潮,佼人清高,似乎无意高攀,你莫说是司徒大夫家的嫡子,便是王侯公子,佼人也看不上。”

      潮往后瞪了一眼,等再次看向璃时,眼里先前的那抹对佼人的柔色全然变成了怒色。

      “我好言相向,你莫要不识抬举!”

      “我亦好言相劝,劝君莫做无谓之事。”

      佼人头也未抬,潮在这样的轻视与群嘲中生起怒意。在临淄还从未有哪个女子敢这般对他,他此刻就想冲上去将这高傲的女子扯下来教训一番。

      他暴怒的冲上去两步上前,就要对姜璃的肩膀伸手,也不知此时哪来的利器在他的脖颈处一凉,连着他的心脏都骤缩了一下。

      眼前人朝他眯眸一笑,这人小脸圆圆,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女子,却做少年打扮。她突然就像头豹子似的冲了过来,在他毫无反应的状况下迅猛的将他逼仄到门边。

      “你.......大胆,我乃....”潮又惊又慌又怒道。

      “我知道,司徒大夫嫡子嘛!”见他乱动,容月的剑又往他的脖子上紧了紧,潮能感觉的那剑刃的锋利像凛冬的冰棱,顿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喘。

      他身后的那帮人也坐不住了,一个个纷纷围了上来,没想到在这临淄城还有人敢拿剑架着潮,他们也不想看潮真出了事。

      “尔是何人,竟敢嚣张伤人,还不快快放下剑,伤了司徒大夫之子,怕要牵连你九族性命!”

      说话的人是城尹之子,容家是搞偏门消息的,贵卿家豢养了多少个士她都知道,这些子侄们自然也没有容月不认识的。

      容月听他的威胁之言,笑着看了看姜璃:“听见没有,要诛你九族的,可得罪的起?”

      姜璃微微一笑,说了句让容月丧气的话——“得罪不起!”

      她这话一出,潮的好友们更是气焰大涨,俱是要冲上前打容月得架势。潮这时脸上也浮现了得意之色,道:“既知得最不起,那还不跪下请罪!”

      “跪你?我呸!”

      容月这一啐真将这些贵卿子弟的脸面都碾到地面上了,那帮人立刻呼喝来了自己的护卫,四个提棍而来的护卫长的人高马大,相形之下,容月就像一只小鸡仔。

      可她不是一般的小鸡仔。

      “尔等再敢上前一步,怕是司徒大人要到君上哪儿哭诉嫡子身首异处了。”容月气恼道,手肘猛地向潮的脸颊撞去,潮被这一击鼻血都流了出来。

      狗友们这时看着容月的眼神带了一丝惊惶,觉得她在认真讲这句话。不是得罪不起吗?

      狗友们面面相觑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护卫脾气太暴躁了。

      潮也生怕这少女暴躁之下不管不顾,也就收敛了些,求救得姿态看向了姜璃。

      “佼人切莫让下属惹祸,连及家人。今日之事,实在是你这下属行事嚣张,我也不与你为难,你只需向我陪酒致歉,某便既往不咎。”这话说得,既是向姜璃求救,又想在朋友面前讨回面子。

      明明他落于下风,还要占她便宜,要是等他占尽上风还不定对她怎么样呢,这人不地道。

      这当口,传菜的几个女侍来了,看着门口围着的一帮宾客,又看到门边僵持着,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姜璃招了招手让她们进来,侍女们紧张的在食案上摆好菜和食具后,匆匆离去。姜璃往觞中舀了勺莓浆,她轻抿了口,觉得颇为满意。

      “容月,莫要轻易伤人,司徒大夫年事已高,丧子之痛不堪承受!你坐下来吃饭吧!”姜璃头也未侧的道。

      潮听了一愣,这话何其嚣张,不杀他并非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她慈心大发,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容月听话听音,她与姜璃是朝夕相处的默契,自然知道她的意图,她笑着扬声道:“怕什么,司徒大夫年轻的时候可是广开嗣源,他家不计庶子,嫡子便有八人,少一个罢了,又非后继无人!”

      潮听了,下意识的扯着眼珠子去看那剑柄上的字,的确是“容”字。他再抬头时,背后已经一片冷汗。
      眼前的少女不是暴躁,不是斗胆,而是她真的敢这么做,她是容女。

      而容女要守卫的人........他看了一眼那个一直气定神闲坐与榻上的佼人。

      他得罪不起,他父亲也得罪不起,不,他甚至不能告诉他的父亲他惹了一个什么样人。否则只会换来重责。

      他早想到她这样气质出众之人绝非等闲之辈的!可他色迷心窍,居然此时才去慎重思考这女子的来历。可这样引人入胜的女子若是临淄城的内的人,他在这般卿贵的圈子中绝不可能没有耳闻,除非她之前未曾出现过。那它有可能是他国的贵女,但容女本就是贵女的身份,他国的贵女也没有资格让容女来当护卫。

      潮想来想去,觉得这女子八成不是公女,就是王女。

      “是在下有眼无珠,潮愿向贵人赔罪,还望贵人雅量饶恕潮的无礼!”潮突然请求道。

      狗友们都是士卿之子,眼色总是有的,他们也听出个不对劲的情况来。面面相觑之后,心中有了忌讳,均不敢再出头。

      “不必了,留个清静予我便是,带着你的朋友们离开这儿。”姜璃淡淡道。

      容月这才将剑从他的脖子上移开,利落的收回剑鞘。

      潮还带着对她的好奇,想问询她的身份,却在容月瞪的浑圆的眼珠下忙不失跌的离开,狗友们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帮人一面快步离开了大招楼,一面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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