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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此恨绵绵(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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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的衙役也被惊动,在场的家丁和丫鬟害怕的缩在一处。
锦绣显然也怕的很,但是为了小姐,她必须坚强,不能让小姐一个人面对这些。
相比这下,沪茯苓就平静多了:“有什么好怕的,本小姐还活着呢,等我死了再一起哭丧。”说着就抄起一个东西,随机朝着一人扔去。
衙役根本来不及阻止,只看得那个物件砸在一个丫鬟的脑袋上,丫鬟当场倒地昏迷
但这个方法确实有效,剩下的人只是缩在一处瑟瑟发抖,沪茯苓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沪小姐,丫鬟也是人,你怎可……”
“即签了卖身契就是我的人,何况,我没杀她也没故意砸她,是她运气不好,和我有什么干系?”
衙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沪小姐这几天的怨气是全撒在这沪府上下的身上了。
难怪这位传闻中脾气就不好的沪小姐,能对杨县令那么容忍。
沪茯苓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名衙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赵四。”
“好,赵四,你去把我府中发生的事禀告给杨县令,并替我转告他,就算是彻夜不眠的来找线索,四夫人也活不过来。”交代完赵四,沪茯苓甩着帕子就带着锦绣离开了。
“大人,这……”
“去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咱们开罪不起。”
在衙役把四夫人受惊过度而亡禀告给杨县令时,杨县令几乎是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迅捷的整理好仪表就要去沪府察看。
“沪小姐说,就算您现在立刻飞过去,四夫人也活不过来。”
杨县令:“......”放下的文书又拿了起来,一屁股又坐在了凳子上。
“大人,这沪小姐也太......”赵四气不过,这个沪小姐也太蛮不讲理了。
杨县令抓了抓为数不多的头发:“那能怎么办,这沪小姐阴晴不定的,今日敢当着你们的面砸丫鬟,明日就敢当着兰成百姓的面打我。”
“本官是县令啊,一方的父母官,我不要面子的吗?”杨县令说到痛处捶胸顿足。
想他堂堂地方县令,居然被一个未出阁的女压着不说,就连请的查案使也是个女子,还是家世显赫的风茉莉,他还得尊称一声五小姐。
想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县令吗?
原本安寝的风茉莉被从云城飞来的信鸽啄窗的声音给吵醒。
推开木制窗棂,一只熟悉的信鸽出现在眼前——是大姐风雏嘁的来信。
风茉莉准备取下信件的手停在原地,以她和风雏嘁名和实裂的关系,不见得她会写什么好东西。
大不了不看就是了,风茉莉一鼓作气的将信件取下,摸摸鸽子的脑袋,还是那么的顺滑,要是你的主人和你一样与我亲近就好了。
“去吧。”
鸽子仿佛听懂了风茉莉的话,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没有了睡意,风茉莉离开房间,打算在附近走走,让瞌睡虫再度回归。就听见几位衙役在衙内低声谈论沪茯苓。
“兄弟,我真羡慕你们这些不用去沪府当差的,那个沪小姐心是真硬,人是真狠呐,直接一个石头过去,她府里的丫鬟差点就没了。”
“真那么可怕吗,别是你唬我的,那沪小姐看着挺面善的。”
“那可是沪家大小姐,这事能作假吗,不信你问问其他当值的兄弟,那沪小姐就跟头失智的狮子一样。”
风茉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开口打断:“赵四,你说的是沪府大小姐沪茯苓吗?”
“是啊,可不就是她,当时她特地让我给大人带话,说什么即使大人现在过去,四夫人也活不过来,你说说,这脾气,就跟他全家都是被大人害死的一样。”
和赵四关系较好的衙役在后面高声说道:“要我说,这沪家大小姐就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喜怒无常。”
“对,就是喜怒无常,跟疯子突然发疯似的。”
在风茉莉的记忆中,沪茯苓最是厌恶那些仗着有些家势,就欺男霸女,随心所欲的富家子弟的。
“对了,五小姐,沪府的四夫人死了,晏仵作说她是被吓死的。”
“对啊对啊,这四夫人看到多吓人的东西啊,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这些衙役你一言我一语的,风茉莉很快就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沪府大小姐沪茯苓不仅下明面杨县令的面子,还暗骂杨县令无用。
风茉莉迟钝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喜怒无常吗?
这不是沪茯苓,准确的说这不是风茉莉认识的沪茯苓。
果然,时间除了改变人和物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五小姐,您没事吧?”其中一个机灵的衙役发现了气氛的不对。
“哦,没事,我只是在想,倒底是怎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从良善变成……恶人。”
说到恶人的时候,风茉莉的心颤抖了一下,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称呼沪茯苓为恶人。
记忆中那个笑颜如花的沪茯苓,最是善良的沪茯苓,和她一起嬉戏玩闹的沪茯苓,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模糊的看不清模样。
要保持理智,风茉莉,不要被坏情绪引导。风茉莉告诫着自己。
调整好情绪后进了杨县令的屋子,杨县令端坐在书桌前,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空白的砚纸,陷入沉思。
“杨大人。”
杨县令起身迎接:“啊,五小姐。”
“杨大人,我想向你了解一下这个沪小姐,是个怎样的人。”风茉莉说明自己的来意。
“简直是……目中无人呐!”杨县令说起沪茯苓就激动了起来。
“三个月前,一位歌妓被她用一盏热茶烫的毁了容貌,两个月前,将三夫人关进柴房,就算是沪老爷亲自求情,也得关一夜再说,就在刚刚不久,当着衙役的面,将一名无辜的丫鬟打的当场晕厥……”杨县令越说越起劲,大有义愤填膺的架势。
他很快的平复好心情,又说起沪茯苓目无尊卑,毫无教养。
“出言不逊,已是常态,就算是沪老爷,也没这么与我说过话。”杨县令喋喋不休的说了近一个时辰。
若不是风茉莉借着自己困的实在不行了的理由脱离,估计这杨县令还真能说上一夜去。
只是这沪茯苓……昔日友人变成这般模样,说不在乎是假的,可在乎也改变不了什么,甚至连面都不能见,反而徒增烦恼。
罢了,本来就是要移交案件的,想那么多做什么,等新的查案使来自己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还是没案子的日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