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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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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下,一个高挑的身影翘腿立在座椅上,清茶的香气弥漫在房间周围,曲音优雅飘扬在四周。
他望着窗外那轮半月沉默着。
“王,可有摸索清楚那主人?”守在他一侧的锦衣人微微附着身,腰间的铃铛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音。
他思索一番后只意味深长答了两个字。
“有趣。”
在他一旁的男子沉默着思考了片刻,随后又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上取下一个锦盒来。
“王,你该服药了。”他轻言嘱咐道。
王瞥看了那人一眼,然后悄悄接过锦盒来,他端详着盒子注目着,嘴角划出一道弯弧。
“若没有你,我又怎能苟活?”
……
回到佛文书院后,所有人都未曾再见到神上的踪影,同样也不见若竹的身影。从龙王庙回来后,方舟静得出奇,不再像往常那般闹腾,御纳户也再未出现过,离萝被奎克带回了离家后便也失去了联系。
慕然这些时日同彼世的医师们走得很近,时常会跟医师局总办处来往,而医师总办处的位置恰好是离方舟最近的地方,也是调度整个彼世医师局的重要办事处。医师局的华佗扁鹊们都只专门负责方舟的病残人员,平时方舟出行任务的伤员皆被送往这里,很快便能彻底康复愈合。
“老狐狸!滚出来收你的药材!”
慕然守在医师局大门外嚷嚷着,守卫的人似乎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丝毫都不敢招惹她。管事儿的老医师见到是慕然扭头就急忙往局子里跑。
“药师!药师!那小妹妹带着药材来了!”
不一会儿,从医师局的大门口便出现一个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儿,个头并不算太高,约莫有170,一身白大褂看起来严谨又专业,他双手推了推镜框,一脸严肃地瞅看着慕然。
“你这气焰也该消停消停了。”
“消停!?我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你想让我消停,做梦去吧!”
医师并没回应慕然,接过药材后便转身准备回医师局。
慕然见状大步上前逮着男人的医师袍嚷嚷道。
“怎么?拿了货不给钱?”
医师转过身,停在台阶上俯着她。
“你突如其来到这边儿,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你还要跟我要钱?”,“这些东西,你那里要多少有多少,何至于此!”
慕然收回了‘魔爪’,皱眉狡辩起来。
“我来这边儿也没花你的钱,花的也是我自个儿的!我不管!这次算你欠我的!我记着呢!”说完,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右脑。
医师无奈地摇摇头,他并不想同慕然继续纠缠,只是沉默地提着口袋等在原地目送慕然离开。
恰好在慕然刚路过方舟大门时,竟出现了神上的身影,御纳户和若竹也都跟在身边儿。
“嘿嘿嘿!神上!好久不见啊。”慕然兴冲冲地同她打招呼,而若竹则一脸厌弃地瞥看着她,御纳户也如旧只是静悄悄地等在一侧。
“慕然?”神上望着慕然,双眼觉得朦胧又模糊,脑子里似乎还有微弱的嗡嗡作响杂音。
——面前这人的模样似乎也开始变得若即若离起来。
“多会儿回书院拜见拜见你的主神大人呀!”慕然自顾其说,丝毫没有发现神上的异常,嘴里不停念叨着。“知道吗?冰烟美女主神好似对你很是担忧呢!”
——慕然,我...觉得你...有些眼熟。
双眼的朦胧模糊逐渐成了忽明忽暗,依仗着最后的意识她艰难地想要看清慕然的模样,她拼命回想着......
下一秒。
神上竟一下倒进了慕然胸口,惊得慕然猝不及防。
若竹满脸愁容迅速上前将她拖起。
医师见状也从医师局大门口迅速跑了过来。
他用手停在神上鼻尖儿上感受,然后又停在她手腕的脉搏上。
慕然皱眉疑惑,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却被医师叫了去。
“慕然,过来帮忙!一起!”
尽管不情愿被面前的医师使唤,慕然也还是配合着将神上送进了方舟。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到方舟内部,里面守卫深严,每5米就有一个飞行探察卫兵,守卫的也大多是仿生人,设备武器均为玄铁打造,每个殿堂口负责守卫的是神族的白武士,个个都白色图腾暗纹锦衣束身,穿着皮质鞋履。
跟着领路的御纳户走了许久,他们才进到一处明亮静雅的寝房。
若竹和慕然配合将神上放回到床榻上。
医师在她鼻尖放了一株药草,差不多等了三分有余,神上就缓缓苏醒了过来。
医师问她。
“可已清醒些?”
神上望着医师正点着头,余光下又发现了慕然的身影,那一瞬,她的眼神只剩下惊异和质疑。
慕然敏锐,竖着眉朝她怨道。
“你这什么态度!我好心好意把你给扶进来,你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瞅我做什么?”
神上闪躲的目光一下转而看向了医师。
医师只无奈地轻轻要脑袋。
他转身面向慕然。
“你这脾气迟早得闯祸!少说几句话!”
慕然轻哼一声,愤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医师对着神上解释说。
“无碍。慕然同我是近亲。”
慕然一听,好不容自洽的愤怒又再点燃了。她怒怒瞪向医师,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给撕碎。
“还请慕然见谅。”
神上倒大度,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仰着慕然。
尽管愤怒至极,可面前那人的态度实在诚恳,那双眉眼柔和而真诚,慕然也只好极力平复起自己的情绪来。
“哼!”她抱着双肩瞥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嗔问道。
“这什么毛病,话没说两句,人就不行了?”
神上沉默起来,目光呆楞,若竹也随之沉默,御纳户自然如旧不开口。
那一刻,房间只剩下呼吸声。
医师思索一番后才开口打破了沉静。
“少多嘴,你年少时也不如现今!”
慕然也沉默了起来,不再多言。
若竹轻轻问医师。
“可有法子解?”
医师叹叹气,意味深长地回答说。
“神上并无大碍,一切安好。此乃心病,无人可解,唯有自解。”他来回在床前晃悠着。
“我给神上开些方子。至于药材……”
他思索着看向慕然。
“恐得找慕然寻一些来。”
若竹期盼地看向慕然,那一瞬,无论先前对慕然有多少不满和厌恶一下都能彻底掩藏。
“慕然小姐!还请慷慨解囊,我替神上谢过了。”
慕然未料想到若竹竟跪在她面前,这一跪倒是慕然不知所措起来,她连忙扶起若竹。
“老狐狸啥都不行!就医术了的。”她瞥了医师一眼,然后支支吾吾回答若竹。“我…我力所能及吧。”
这之后,慕然也偶选了些时间去方舟送药材,神上的症状也多是时好时坏。
某天,若竹被银鼠给叫走外出办事,方舟亲信只剩她和御纳户顾看神上。慕然刚把药材亲自递了去,神上便再一次倒在了面前。
已经在方舟来回好几番,慕然也摸索透了方舟的严规纪条。这方舟规矩严苛,出入繁琐,若非方舟之人,出入都会被盘问许久,若没有神上的亲令,想要自然离开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因此她每次来方舟都担惊受怕,惊恐撞到神上病症发作的时候。一旦如此,她自个儿的时间必定会因为方舟的这些繁琐流程所占据。
“怎么这么倒霉!快来帮我把她给弄上去!”慕然招呼一旁的御纳户帮忙。可御纳户充耳不闻,一动也不动,只静静守在房门口。
孤立无援的慕然费了好些时间才把神上给拖回到床铺上。
“这时候,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御纳户依旧无动于衷,她继续埋怨问。
“她的药在哪儿,这总得知道吧!”
御纳户木楞地从口袋里递去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接过后,她像将瓶口在神上鼻尖停留了三秒,很快神上便又再醒了过来。
她注视着慕然看了许久。慕然也被盯得不自在,身体轻微往后挪了挪。
“鬼山是何处?”神上问她。
慕然不明所以,皱着眉望着面前刚醒来还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神上。
“什么鬼山?我不清楚什么鬼山?我只听过花果山。”
神上望着她浅浅道。
“我要去寻鬼山。”一见神上起身正跃跃欲试想要下床,慕然惊恐又出岔子,连忙附和。
“行行行,等你好了,你就去寻那什么鬼山!我现在要走了,你赶紧把出门令给我。”
每次踏进方舟内她总觉得邪乎,坐立难安,由此回回来都急不可耐地想要逃离。
神上盯着她愣了半天,才把出门令给慕然。
从方舟离开后,慕然浑身难受,艾艾怨怨往琉璃阁走。恍然一瞬,竟觉得神上口中的那‘鬼山’两字格外熟悉,可怎么想都记不清楚在哪儿听到过。
司冰烟和博安安也恰好在琉璃阁,眼看慕然从铺子的花园里走进来,司冰烟便热情招呼道。
“怎么了?慕老板又遇到烦心事儿了?”
慕然抬眼一看,瞬间笑靥如花。
“不烦了不烦了!美女主神,美女少神都在,我哪会有什么烦心事儿呢。”
“就你最油嘴滑舌。”见慕然恢复如初后,司冰烟继续整理起铺子的人偶来。
博安安趴在桌上,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安安少神今儿个怎也无精打采的?”慕然打趣道。
“也不知道老席什么时候会来书院。”
慕然沉疑片刻,转身和司冰烟一块儿整理起玩偶来。
“安安,神上是神上,席缘是席缘,别再混为一谈了。若你指的是神上,那许是旧疾又犯了吧。”
这些时日里,司冰烟逐渐坦然起来,先前的混乱不清似乎都逐渐变得清晰透彻。
“旧疾?你们怎么也知道了!”慕然脱口问道。
司冰烟恍然回想起遇到天使礼的时候慕然并不在场,她恍惚又一惊。
“嗯?怎么?慕然你也知道些什么吗?”
望着司冰烟质疑困惑的目光,慕然毫无抵抗。
“哎。算了算了,不瞒你们了。我这些时间就是给神上送药去了。”
“噢?送药?”博安安一脸好奇的望着她,好似质问那般。
司冰烟接着平和地问她。
“那她怎么样了?“
慕然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
“人家医师说她什么毛病都没有!是什么心病来着,根本无从下手医治。”
博安安呼了口气,瞬然放松起来。司冰烟则沉默着又自个儿忙碌起来。
见无人回应,慕然就继续补充道。
“就今天,她神神叨叨的,还说要去寻什么‘鬼山’。这名儿我听着倒熟悉,但也不清楚在哪儿听见过,反正就觉得熟悉。”
“——鬼山?”司冰烟暗自思考起来。
正专注时,琉璃阁的门铃竟‘铃铃铃’响了起来。
男人站在门外微微点头,面庞平静、温和。
“主神大人,少神大人。”
司冰烟迎上去,支支吾吾问候道。
“奎克,你家小姐…”
男人并未抬眼,垂着脑袋平平地回答。
“小姐有请,各位若是无事,请随我去小姐那处。”
司冰烟和博安安相视一眼,然后又再叫上了慕然。
三人在离萝家的旧宅位置再次见到了离萝。司冰烟含蓄地朝她问了一声好,博安安和慕然则紧随其后。她看起来很平静,比先前几次都要淡然许多,没有过多的客套话,下一秒便直接开门见山道出了此番邀请的目的。
“鬼山,我要去鬼山。”
这词从离萝嘴里冒出来似乎并不让人意外,反倒是慕然又恍然一下记起了什么。
——那里究竟有什么?怎么都要去?
司冰烟沉默地思考着,博安安瞥了她一眼,然后又抬眼看向离萝。
“你想去鬼山...寻...雨...尤?”提到那两个字,博安安刻意放小了音量。
离萝沉默起来,直到神像装置和阿尔法同时从角落里出现在眼前。
她迟疑地缓缓点头。
司冰烟和博安安沉下头来不知该如何继续同离萝沟通。周围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慕然竟会不经意地发出疑问来。
“她怎么又在鬼山了?那天不是寻到了吗?”
慕然却有困惑,问得小心翼翼,话音刚落便注意到了离萝的情绪,她瑟缩着躲到后边儿,然后默默垂下眸子。
离萝的表情在她这话脱口而出的一瞬变成落寞,她没有回答,只失望地摇起了头。
博安安和司冰烟相视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转身轻轻跟离萝确认。
“你的意识在雨尤那儿?”
离萝怔怔看着面前的神像装置,然后犹豫许久才缓缓点头。
“是席缘藏起来的?”司冰烟问得更是小心谨慎。
离萝却依旧只是点头。
博安安皱起眉来,顾虑地看向离萝。
“老席将阿尔法带去了雨尤那儿。”,“可在龙王庙,为何只寻到了阿尔法,却…没发现……她?”
离萝再是摇头,双眼木楞,似有在逃避。
司冰烟看出了些端倪,她揣测道。
“你确信御纳户就是雨尤?”
离萝抬眼,惊恐地凝向司冰烟,胸口的喘息格外剧烈。
司冰烟小心翼翼试探起来。
“你怀疑有人对雨尤动了手脚?”
离萝情绪激动,捂着双耳拼命摇晃着脑袋,那双眼睛更是充满了愤怒和痛苦,落出的眼泪都仿佛夹杂着些血丝。
答案呼之欲出,就连慕然也都能理清离萝的揣测来。
御纳户的真实身份应是宋雨尤,如今却被旁人变成了死灵傀儡。这答案残酷得让人怜悯,于离萝而言更是充满了仇恨,但确乎也是揭开这些谜团的头绪。
等到离萝稍微冷静后她们才继续接着发问。
司冰烟轻轻揣测。
“你认为是神上?”
博安安诧异地看向司冰烟,毕竟在她眼中席缘和神上有着道不清的联系和相似,这样的揣测从司冰烟口中道出,更是难以置信,因为她知道,司冰烟同她一样,也是无条件信任着那人的。之后,博安安又好奇注意起离萝来,期盼着她的答案。
离萝表情恍惚困窘,似在怀疑,也似有在否定。
谁也看不明白离萝的答案,也不愿去强求要个精准,这样一问一答的方式并得不到她们想要的确信的答案来。
司冰烟看了眼博安安,决定让她配合着一起,向离萝确认些旁的事实。
博安安轻轻点头回应了她的眼神。然后,她转而朝向离萝问道。
“你何时知道我已经脱离了老席对我施加的束缚?”
离萝看了她许久,然后又再看向了一旁的神像装置,落寞地回答。
“寻到雨尤意识的第二日。”
博安安垂下头来,她回想起前彼世的那些过往,权贵们为了争夺藏在神像装置中的‘瓶中脑’争锋相对,宋雨尤则为了离萝,承担了父辈的恩怨,选择牺牲自我成为神像装置新的‘瓶中脑’,以此延续离萝的生存意识和彼世的一切,而那一段时间,更是以不计其数的牺牲才换来了如今的和平。这些回忆是她们的心刺,再是揭开就过于残忍,沉疑不语的聆听或许是当下最好的应对方式。
“那日,我总算寻到了席缘所说的古屋的位置,果不其然也在那里发现了‘雨尤’,寻到时已看不见天日,周围也瞬然地动山摇起来。“,”我念想着在最后时间陪着雨尤一同消失就心满意足了,意识也逐渐随着大地的撼动没了去向。”
三人听得专注,离萝继续阐述着她的回忆来。
“岂料第二日,我竟如常醒了过来,那时整个彼世都成了废墟。也是醒来那日,彼世被分割成了如今的板块格局。神像装置的瓶中脑连接着彼世‘大脑’,那时候应是无人不知晓的公开秘密吧。她把神像装置的位置告诉了我,塞西尔以此作威胁,席缘也并未来寻过装置,若是塞西尔的抱负当真,也就意味着中立区的‘大脑’被摧毁是必然的事情,若没有神像装置,恐怕无法挽回彼世仿生机体的灭绝。”,“天崩地裂前夕,塞西尔的威胁遍布散播在彼世各个角落,所有仿生机体都能确切感受出自己命不久矣,我也能冥冥之中感受到...可我们这群非人的生命也都只是侥幸地经历了一次漫长的宕机。”
离萝注视着博安安,继续言说。
“旁的人或许不知道,可我家祀奉神族上百余年,自然是知晓在彼世能容纳一切的除了‘瓶中脑’之外,就只有神识。而神像装置能够让神识和彼世‘大脑’连接,通过它便能够保全仿生机体,但神像装置在我身边,若是没有神像装置在,那席缘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看向博安安缓言道。
“我想,恐怕也只有你了吧,博安安。由此,我猜测席缘给你的束缚已然失效。”
整个过程司冰烟听得尤为仔细,未曾开口提问过任何。她静静凝望着博安安,落寞地垂下眼眸,她把所有苦涩和心怜都藏了起来,这一切明明是她自己亲身历经的,而她却成了唯一的局外人。一直以来,未曾做过任何努力和抵抗的自己,仿佛一切由己而起又由己所毁。
博安安思索片刻后,迫不及待向离萝继续提问。
“那钥匙呢?你何时知晓钥匙的?”
离萝望着她,迟疑了小半会儿,她回答说。
“今年初次落雪那日。我同往常一样给神像装置作护理。几百年来,神像装置都很平静,就那日,它不受控地撞击着护栏,无人敢去阻拦,之后它去到雪地上,融了雪便显示出‘钥匙’这两个字,那之后钥匙的传闻也就在彼世扩散开来。”
博安安缓缓坐回靠椅上,暗自絮叨起来。
“是我醒来那日?”
接着博安安慎重又期盼地再注视着离萝。
“你可还信我们?”
离萝抬眸看了看两人,缓缓合上了双眼。
“若是你信我们,也请继续相信老席。天崩地裂那一日,我确信我醒来时便是姐姐归来时。老席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打算,既然选择了让我帮忙,一定有她的理由!”
说完,博安安又继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离萝并没马上回应,挣扎一番后才牵强地回复道。
“我没有信她的理由!雨尤认得阿尔法!她也认得自己的葬生之处!能操控阿尔法的除了席缘不会出现第二个人,是她将阿尔法带到雨尤那处的,可而今,雨尤竟成了…”
说着,她也哽咽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信她的理由!”
离萝那些反驳完全都合乎情理,这让博安安羞愧地垂下了脑袋,纵然失望她也没有能继续说服自己和面前的离萝。
周围又再静成了冰霜。
慕然总是能化解尴尬的气氛,她好奇的又问。
“她为何要将雨尤变成御纳户?理由是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
慕然的困惑同样也是所有人都难以解释的问题,一切都已然证实着御纳户是宋雨尤的事实,但谁也无法道出缘由来阐明个所以然来。
博安安也被绕得晕晕乎乎,她摇摇头尝试让自己清醒一些。
每个人都在暗自沉默着,除了慕然,她接着又继续分析道。
“还有那什么鬼山,为何那玩意儿会提出这两个字?那里又有什么东西?如果只有席缘可以操控它,那是否也是席缘发这样指令的?”
慕然问题虽多,但确乎个个都清晰明了。
司冰烟看向离萝,轻轻询问起来。
“你可知晓鬼山在何处?”
离萝皱眉。
“未曾听过有这样的地方。彼世解体成多个板块后,就创世坞适合居住,创世坞则分为佛文书院、方舟、落岛。连龙王村这种地方都是鲜有人活动的去处。”
司冰烟瞧了瞧博安安的模样,估摸着是在寻脑子里那些信息,虽然她也想要尽快弄明白一切,可她也不愿这过程中再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席缘当初封印博安安脑里的信息就是为了避免博安安因为那些冗余复杂的信息而神识紊乱,失了自我,若是如今毫无节制的调度,恐是会得不偿失,毕竟,如今陪在她身旁最信任的人也只剩下了博安安。
她靠在博安安一旁,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慰那般,她低着头望着她轻声嘱道。
“莫要迫自己再去寻找那些答案,多休息些。”
博安安望着司冰烟,觉得此刻的温柔恍若隔世,她那般念想,又那般觉得幸福,她浅浅朝司冰烟露出笑容来。
“——少神大人!少神大人!”
一个熟悉而微弱的声音回荡在她脑子里,那一瞬,她听不见周围其他人在交谈些什么,只看到面前的人嘴唇一张一合,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