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彼世之主》净深缘

13、不知晓

　　“——少神大人！少神大人！我在这儿？”
　　博安安额上冒出了冷汗，司冰烟察觉到后便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多次询问也未见博安安有任何回应后她转而用手帕轻轻擦拭起她的汗渍。
　　一旁的神像装置和阿尔法也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靠近了博安安。
　　阿尔法悬在半空朝博安安脑门上来回碰撞着。离萝看到后大为震惊，试图将它按耐住，岂料刚一伸手，那圆球便蹿一下又跃起，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它那般灵敏的机动。
　　反倒是阿尔法这一撞让博安安彻底清醒了过来。
　　“钥匙？你说第一把钥匙已经被找到了？”
　　博安安喃喃自语起来，一下让司冰烟和离萝都愣在原地。
　　而慕然更是一脸茫然无措地注视起博安安。
　　“什么钥匙？谁说了钥匙吗？”
　　只见博安安朝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是天使礼。”
　　慕然皱眉思考着，“什么天使礼？”
　　“——那装置可在？”
　　“——在我旁边儿。”博安安用意念回复了天使礼。
　　“——可有能发出声音的设备？”
　　博安安睁开眼睛望看向阿尔法，然后继续回应脑海中天使礼的问题。
　　“——有。”
　　片刻后，从阿尔法的语音生成模块那儿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来。
　　“好了好了！各位，先听我说。”
　　慕然盯着面前的圆球瞬间目瞪口呆。
　　“这东西变声儿了！！！！！”
　　博安安再次朝她比划了一个‘嘘’的姿势。
　　随后，所有人都围在阿尔法周围。
　　“主人说第一把钥匙已经出现了。”
　　离萝略有些激动，天使礼的话也彻底给了所有人肯定的答案——御纳户和宋雨尤是同一个人。
　　——钥匙是阿尔法？
　　博安安盯着那圆鼓鼓的球型飞行器思考起来。
　　——真是席缘安排的吗？
　　司冰烟也揣测起天使礼口中的‘那人’，她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只默默藏在心里，毕竟先前的无数次期待也都以否决的答案被彻底摧毁。
　　——钥匙？究竟哪有什么钥匙？我怎么不知道谁拿到了什么钥匙？也没人提过钥匙的话题啊！
　　慕然百思不解，暗暗思考着。
　　“为何你们还不起身去寻第二把钥匙？”阿尔法又再发出声音来。
　　博安安想了想，问。
　　“在…鬼山？”
　　“既然已知晓，为何还不去寻？”
　　天使礼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答案呼之欲出，可没有任何人把自己的心思给透露出来。
　　司冰烟抬眼望着阿尔法，问，“鬼山在何处？”
　　“主人没说，我也寻不到那处坐标，有加密。”
　　“——加密？为何会加密？”司冰烟思考着，似乎早已预料到得不出答案来。
　　随后阿尔法又发出声音来。
　　“对了，可莫要让主人也去那鬼山。”
　　“为何？老席怎么了吗？”博安安问。
　　“我说的主人是我的主人，不是你口说的那位席缘。”
　　慕然注视着阿尔法，猛然一下回想起先前在方舟送药时偶有几回看到的飞行探测器来，他们在方舟有着一个训练有素的飞行部队，完全听命于方舟。她也默默揣测起天使礼口中的主人指的应是神上，于是乎，她微微又再皱起了眉头，暗自吐槽起来。
　　——真不是一个省心的家伙。
　　“好了好了，我断开了，主人又在寻我了。”
　　说完，阿尔法便不再发出声音来。
　　司冰烟给慕然解释了好半天关于天使礼的事情，慕然听得都晕头转向，看样子她似乎也并不在意，一边装模作样听着一边洋洋洒洒地沉沉欲睡。
　　随后，离萝让奎克调度离家暗网试图寻找‘鬼山’的线索，但答案跟天使礼的回答一样，都有加密，无人能够破译。为了查明真相，离萝决定跟着钥匙的线索查下去。这一回，司冰烟收集了不少信息，她默默揣测‘钥匙’大概率是席缘留下的线索，亦是迫不及待想要搞明白一切。通过钥匙找出席缘的萌芽缓缓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博安安和司冰烟的目的一样，只是她比司冰烟更加笃信。
　　所有人都有自己寻找钥匙的目的，但仅仅一个陌生的‘鬼山’就已在第一时间让所有人都焦头烂额。
　　创世坞如常那般人来往人往，劳作的劳作，享乐的享乐，这片乐土之下仿佛永远只有祥和。
　　女子的脸颊被轻纱遮掩着，那双眼睛璀璨而灵动，眼眶周围的嫣红显得大气又娇媚；在她身旁跟着一位白衣少女，比她高半个头，眉目秀丽，额心点着的红痣被发丝遮挡得若隐若现。两人并肩而行，引起了不少过路人的瞩目，也不知那些回眸的路人的究竟在看其中哪一个佳人。
　　女子停在琉璃阁的花园前，看着满地花卉笑得灿烂，身旁那位则凝眉仰着琉璃阁大门口上的牌匾。
　　赏花的女子正准备推门而入，却被后侧的白衣女子拽了回来。
　　“这门上挂着‘暂不接客’。”
　　女子将身后的手撇开，径直推开大门。
　　白衣女子很懂礼数，在花园前停留了片刻，眼看着同行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也无奈跟着进了铺子里。
　　“不是挂了不接客的牌子吗？怎么还有人进来！”慕然坐在椅子上探着脑袋埋怨道。
　　眼看着门口走进一位玉貌花容的少女，她脸上一下便绽放出笑容来。
　　“美女！…冰烟主神，这好似花魁小姐啊！”
　　女子朝她微微下倾，然后点头颌首。
　　随后，眼看着花魁身后又跟进一张熟悉的面孔来，那面颊上的笑容一下又垮了下来。
　　“——啧，什么福气都让你给占全了。”她暗自怨道。
　　“慕然小姐？”白衣少女一看铺子里的人是慕然，目光中便满是疑惑，余光下她也瞧见了司冰烟和博安安。
　　“——主神大人和少神大人竟也在这处？”白衣神上凝着两人暗自思索起来。
　　司冰烟迎上前，将花魁引到了位置上坐下，博安安也跟着司冰烟一起给花魁和神上递去了茶水。
　　“寒月小姐怎么会到我们这边儿来？”
　　姬寒月翘着兰花指接过博安安递去的茶水，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铺子越发热闹了。”她放下茶杯接着又说，“今日寻思着神上有闲，便拉着她同我到街上来逛逛，恰逢看到园子里盛开的花卉，不如就进你这边儿来坐坐，也好聊聊这些个人偶。”
　　说完，她招手逗弄起思、念、盼、忆来。
　　神上轻瞥了一眼小人偶们，然后望着司冰烟询问道。
　　“主神大人也是这琉璃阁的主人？”
　　司冰烟莞尔答。
　　“铺子是慕然的，我和安安只是替她做事儿的。”
　　神上凝眉看向慕然，慕然自是聪慧，早已清楚神上对神族的愚信，她连忙解释道。
　　“你少用这眼神瞅着我！人家那是客套话，你听不出来吗？”
　　姬寒月端坐起来上看向了司冰烟。
　　“你们这是准备出远门，所以门外才挂了‘暂不接客’的牌子？”
　　司冰烟瞄了眼儿角落边儿上的行李微笑着点头。
　　神上连问道。
　　“主神大人你们要去何处？我为何不知晓书院有旁地的事务需要处理？可有暗卫护周全？”
　　慕然皱鼻又皱眉的盯着神上连连摇头，好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博安安敛着笑意回答她。
　　“老席你可放心，我们自会保护好自己。”，“我同姐姐要去寻一个叫鬼山的地方。”
　　“安安！”司冰烟皱眉瞪向博安安。
　　“——鬼山？”。
　　还未等神上开口，姬寒月便意味深长的说道。
　　“鬼山？那可不是个好去处，若是冰烟主神你们想要寻些乐子，寒月可向你们介绍些旁地好地方。”
　　“寒月？你知晓鬼山？”神上望向她凝眉追问道。
　　她的疑惑同样也是司冰烟一行人的困惑，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姬寒月身上。
　　“你们怎全都这般看着我，我一个花魁都快被你们这些个貌美如花瞧得难为情了。”
　　司冰烟则很是期盼的望着姬寒月。
　　“寒月姑娘若是知晓鬼山在何处请务必告知于我。”
　　姬寒月意味深长地望着司冰烟，她笑得温和。
　　“若冰烟主神想去鬼山寻人，那寒月只劝你‘莫要踏入’。鬼山那处从来只进不出，因由也无人会去寻，你想寻的那人，恐怕在鬼山也是寻不到的。”
　　‘鬼山’得来不易，在司冰烟心中，那是一条尤其重要的线索，尽管寻不到，她也不想放弃试一试的任何机会。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想去寻。”
　　姬寒月又是莞尔一笑，如出水芙蓉般干净。
　　许是司冰烟的执着打动了她，之后便毫无保留地把她自己知道的鬼山地点告诉了司冰烟。
　　神上静静倾听着，同时也沉默地睨看着姬寒月，尽管很是震惊但面孔上仍旧还是那般肃然冷漠。
　　“你为何知晓鬼山在何处？”
　　望着神上一脸认真的模样，姬寒月盯着她看了许久，之后又笑着调侃问道。
　　“神上又为何如此在意？”姬寒月和司冰烟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说。
　　“我那旧友非同寻常，道说过许多听都没听过的去处，这鬼山我也是在她那里有所耳闻，也寻着去过，正因如此我才晓得那鬼山险峻古怪。”
　　司冰烟内心雀跃，寻找席缘的决心又坚定了不少。
　　“我为何不知晓有鬼山这样的去处，你那旧友莫不是编撰的？”神上仍不放弃。
　　“哈哈哈。”神上那一脸认真且又不知所云的模样让姬寒月觉得滑稽，她的笑声充斥在整个琉璃屋。其余旁人似乎并不在意，全都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从小到大神上你从未踏出过创世坞境内，自个儿去得最远的也就创世坞周边的小地方。”，“我那旧友见多识广，可不似你这般向来只活在方舟的安逸中。”
　　司冰烟对姬寒月口中的‘旧友’越发好奇，可她未曾开口向姬寒月过多打听。虽然同她偶有几次接触，但总觉得面前的花魁藏着不少秘密，而那些秘密似乎也不容易让她心甘情愿的开口道出，毕竟，连青梅竹马的神上她也都有所隐瞒。很多次，在不经意间的时候，司冰烟时常能感受出她看神上的目光略有些旁的意思，也曾猜测过或许姬寒月待神上有些超乎友谊的情份，可一个花魁怎会不知那些世俗人情呢？她对一切都好似风轻云淡，神上在她那里也恐怕也只是淡如水的交往罢了。
　　见神上沉默起来姬寒月又再逗弄起思、念、盼、忆来。
　　突然一下，神上拍了拍桌子。
　　“我也要去寻‘鬼山’。”
　　司冰烟愣神看向了博安安，她回想起天使礼说过的那些话来，‘莫要让主人也去鬼山’。尽管她不清楚缘由，但冥冥中她也愿意相信天使礼的警告。
　　博安安同她相视着，不知该如何作答，更不知用什么理由去阻止神上。
　　眼看着司冰烟和博安安陷入了沉默，慕然朝神上又询问起来。
　　“美女冰烟主神和美女少神是去寻人的。你？你去寻‘鬼山’要做什么？”
　　“——好家伙，慕然你可真会问。”博安安暗自窃喜。
　　神上似乎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默默凝望着慕然，随后姬寒月望着她嘲笑道。
　　“莫不是神上在方舟闲得慌？何不同我一起去看遍这彼世的大美山河，作何偏生要跟着冰烟主神她们一道去那些危险的去处呢？”
　　神上哑口无言，她只晓得自己要去寻‘鬼山’，却并不清楚具体缘由。
　　望着她沉疑思考的模样，慕然也察觉到神上的古怪来。
　　大家各自把自己的打算藏进了内心。
　　同司冰烟又再探讨了一阵关于调教人偶的心得后，姬寒月便带着神上去了别处闲逛。
　　之后司冰烟和博安安也将‘鬼山’的线索也同步给了离萝，好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
　　......
　　黑云将夜空笼罩得朦胧又昏暗，一梭身影在黑暗下仰望着天空。
　　“王，今夜并无月。”
　　“无月可比圆月时要刺激得多，总会让人有无尽的期盼。”
　　“……”
　　“吾认为，这位主人恐比旁的那些主人都要贪婪得多。”
　　“王…”那人弯着腰，欲言又止。
　　王缓缓摆了摆手，然后望着眼前漫无边际的夜空。
　　“无碍，之后切记凡事得不动声色。”
　　王远眺向整个城市，“你瞧！夜空的乌云散开后便可看清那圆月了。”
　　黑风轻轻拂过，吹起了他的发梢。月光一点一点照亮了整个大地，静谧便成了夜色的唯一伪装。
　　跟随姬寒月口中的线索，鬼山藏匿在一处不知名的村镇旁，位于离创世坞300公里的陆地板块上，鬼山离一旁的村镇仅一道河的距离，在村镇的河岸很难看清鬼山全貌，它的周围也终年浓雾缭绕，只依稀看得出鬼山那处有些个若隐若现的绿色光点。
　　300公里的路程，缨绀成为了琉璃阁唯一的苦力，除了要负担起慕然的行李外，还负担了不少司冰烟提前准备的日常用品，一路上累得他苦不堪言。无可厚非，司冰烟和博安安两人也都提满了行李，挎着大包小包，只慕然很是轻松，一路上都兴致勃勃，在她看来，这次去鬼山好比是出游玩乐。离萝带着奎克和神像装置也如约到了鬼山村镇，她给阿尔法做了锁链，将它装扮得如一个手提挎包那样。
　　“你们？…在搬家？”离萝瞧了瞧缨绀，然后又看了看司冰烟和博安安。
　　两人羞愧地垂下头沉默起来。
　　这时，阿尔法开始不停晃动起来，连离萝也控制不住，一群人都被它牵引着一路小跑。
　　“神上？”司冰烟惊然。
　　“雨尤！”离萝更是喜出望外。
　　两人回头转身望着面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一群人尤其淡然。
　　神上将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如往常一样同司冰烟、博安安问侯行礼。御纳户则安静地跟在她身旁。
　　离萝喜出望外，小跑到御纳户身旁眼巴巴地望着她很是欢喜。
　　“神上你怎么还是跟来了？”慕然将司冰烟尚未开口的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
　　“主神大人在何处，我便在何处！”神上答得坦然。
　　博安安瞥看到司冰烟似有些忧虑的面庞，安静地不作声。
　　——神上这倔脾气和席缘略有些相似。
　　这让司冰烟有些恍惚，似乎也让她一瞬间忘了天使礼的警告。
　　“罢了！劝不住你！”司冰烟心底只觉莫名有一丝欢喜，之后便没再说别的话。
　　神上和御纳户默默跟在司冰烟队伍的最后边儿，时而张望着周围，而离萝的队伍则紧随在御纳户身侧，一群人在鬼山的街头显得格外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