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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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宣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香囊，这是昨天从她腰带上解下来的，她离开的匆忙忘记佩戴，上面还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这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这竟是他唯一拥有的关于她的东西。走着走着眼前忽然一黑，还好小童子眼尖搀了他一下，“紫宣，你没事吧？”
“你不用跟着了，我自己去见师父就行。”
自己费心费力疼爱了千年的徒弟，被一个小白蛇说拐就给拐走了。与其让他这个师父做恶人，他们两个人自己做决断更好一些。手里摆弄着梅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夭夭没跟你一起回来？”
紫宣低下头，跪下将冰镜递上前，脸上只有凄然之色，“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弟子不孝，言语间冒犯了师父，还私取冰镜，愿受师父责罚。”
让你去面壁思过还真是屈才了，只怕你心里恨着我吧。真是当局者迷，白夭夭自己能活几日，拒绝他不过是怕他伤心罢了。青帝接过冰镜问他，“白夭夭的毒，你查的怎么样了？”
“毒性已经被我压制，只是…下毒者心思歹毒，防不胜防，解药定是难找。”要想解毒，必须查清她体内所有的毒，按照毒性深浅一一配制解药，可是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尽快找到下毒之人。
妖族不太平啊，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连一界之主都敢加害？“诶，我不罚你，天帝方才传下旨意，让你和凌楚调查白夭夭中毒一事，凌楚已经去了北荒盯着，你且去寻那下毒之人吧。”
紫宣伸手接过仙花，“弟子告退。”
相公，如今我的定力可比二十多年前好多了，可是我画出了你，为什么心里没有半分开心，只有无尽的疼痛呢？
“枯木前辈，您怎么过来了？”白夭夭放下手里的笔墨，扶他上座。小心翼翼将那幅画卷收好，以后只能这样看他了吧。
枯木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她，“妖帝，这是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尧君有反心，她在北荒的同谋是逆云，而在人间，是冷凝和那个蝶蔓，如今十年过去，怕是要成气候。”
她？白夭夭起先还不信，拿过枯木手中的传音符和信件来回仔细翻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上面的确是尧君的气息。
她可是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好姐妹啊！为什么连她都要伤害自己！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最亲近的人伤害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她不能哭。
“如今我们妖族大部分兵力都掌握在逆云手中，其余一些摇摆不定的也有不少，只怪我老头子瞎了眼，被尧君那丫头哄得团团转。”
尧君和逆云在一起，那便是从前斩荒的部下了。白夭夭揉揉发痛的额头，她有万象令在身，“当年妖族那样的声势都没能成功，尧君原本只是一株小小的红莲，这次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尧丫头自小在我身边长大，一定是逆云。”
“敢问前辈，您可知道这了无草的解药？”
“妖帝说笑了，了无草没有解药，只是若是双方有情的前提下饮下对方心头之血，会有回转的余地，只是都要相忘了，哪里会记起呢？”
那日是尧君提出来…她早就知道！
有了饕餮对冷凝的前车之鉴，尧君在自己身边，偶尔打打闹闹发发小脾气，轻叹到底是善于伪装，“他们擅长蛊惑人心，前辈势单力薄要千万小心，尤其是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妖帝，尧君是个可怜孩子，您能否对她网开一面…”
“前辈，我还是第一次见您如此袒护一个人。”
临安
凌楚接到白夭夭的传音，千里迢迢赶来，到临安的一家酒楼里和她见面。
“白夭夭，你找我有何事？”
“我想拜托你，帮我抓住这几只小妖，至于冷凝…看仙君和九重天的意思。”白夭夭拿出那上面的名单和小妖头目的画像，另外，还拿出了一份请罪书。
凌楚从前到后读完，才意识到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了过去。“你这么做，紫宣一定不答应。”
答应不答应，早已不重要了。“你最近把他看好了，我怕他们会对相公不利。”
“紫宣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他正想方设法给你找解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白夭夭喝了口茶，从袖子里拿出了无草来，“当年我以局外人的身份强顶了这妖帝的位子，妖族上下多有不满，这也是我担心尧君的，这些年我甚少出面管理妖族，尧君一有能力二有威望，你且等一个人的消息，收到消息后你便把那一份请罪书帮我递给天帝，这了无草…”
“北荒盛产了无草不是让你拿来对付你相公的？你就打算用了无草抹去你对他的伤害吗，白夭夭，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为你付出的一切吗？”凌楚把了无草扔在地上，“别的我都可以帮你，这了无草，你自己留着用吧。没想到你如今比吃了了无草以后还要无情。”她们姐妹有情时让人难以拒绝，无情时走的有这么干脆，蛇类真是不可招惹！
抓这么几只小妖有什么难的，凌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白夭夭拦在他面前，一不小心嘴角又渗出了血来，“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既然连你都这么看我…我宁愿他也是。”
“你做了这么多，是为了让他恨你？”
“只有这样，我死以后他才能好受一点，他多恨我一分，痛苦就少一分。而且，我不想再拖累他了，他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不想再看着他受苦！”
“如今你已有了充足的证据，为何不向九重天求助？”
“仙族与妖族之间，是无可跨越的仇恨，当初妖族有直指九重天的能力，何其风光。可是是因为我才让斩荒含恨而终，”白夭夭举起手，紫色的万象令若隐若现，“斩荒的妖帝之位，是他一步一步拼出来的，而我，谁都知道我这个妖帝之位是阴差阳错得的，若不是万象令的震慑，谁会服我？所以在妖族内部不会有太高的声望。而且如今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人撺掇罢了，我担心动静太大反而引得妖族上下背水一战，生灵涂炭，我…更想劝尧君回头。”
从酒楼里出来，一路神思恍惚，等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又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到了西湖边，春天到了，微风拂面，划过杨柳枝还不忘带下来一些柳絮，白夭夭看着不远处的断桥，以后，无论你是伤心还是难过，都可以来断桥上找我…
相公，这一世，我拖累你，亏欠了你太多。
紫宣就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树下的姑娘…一根银白发簪并粉色的发带挽住青丝，曾经的一颦一笑让他心动，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举一动就这般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头，九奚山有你就够了，可惜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他这沉寂了千年孤雪的心里，有了一丝春意，惊艳了他的心，温暖了他的余生。
白夭夭有所察觉，小心侧过身子，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她的法术竟如此不济，连他的气息都未曾察觉，忙闪身逃走了。
“夭夭！”
逆云给枯木倒了杯水喝，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无比恭敬，“前辈，从前您也是跟着主子打了天下的，当年的您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怎么甘愿做个养花养草的老头了？”
诶，有实力才有话语权，当初斩荒一时糊涂让妖族沦落到如今的局面，“妖族一蹶不振，你以为是我愿意看到的，如今我们势单力薄，唯求自保和安稳。我老了，心也老了。”
“前辈唤我前来，想来是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可是前辈，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妖族，那白夭夭嫁入仙族，自然事事多考虑仙族一点，您…也要多考虑您的儿子一点。”逆云不紧不慢把枯木儿子的玉佩放在桌子上。
枯木夺过那玉佩，准备的话全都忘了说，顿时着急起来，“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光复妖族，我们要和九重天平起平坐甚至，让九重天向我们妖族称臣。枯木前辈，您在妖族里威望最高，妖帝之位能否顺利为我们所得，您得做个见证啊。”逆云反客为主，只怪枯木动作太慢，轻而易举就让人抓住了把柄。
“那人间的小妖怎么办！”
“人间？人间哪里有小妖呢？”逆云大笑着离开，主人，我要为你报仇！
白夭夭回到北荒，第一个找的就是尧君。“尧君，你把小灰怎么了？”
“白姐姐，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紫宣上仙不愧是有名的医仙，我看着你精神好多了！”尧君帮她把了脉，原来是在硬撑啊。
白夭夭反手握住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柔，“为什么要骗我？”
“没错，我就是在骗你，我就是在等这一天！”
啪！白夭夭用了几乎一半的力气，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尧君，我平生最恨这种阴险的小人之事，你做错了事情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不该害人性命！小灰呢，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你竟敢打我！我从前可是妖族圣女！”
“你还记得你是圣女？你现在在把妖族往火坑里推知道吗？你叫我十年姐姐，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肯收手，我不会过分追究你。”
不过几招，尧君轻而易举找到她的破绽一脚踹在她心口，“不过是一只死兔子，悄悄打听不说，竟还异想天开打我的主意？你的好相公好夫君担心你，我岂能辜负他一番美意？自然是被我料理了。从前大家惧怕九重天，可是十年过去了，我们要一雪前耻，而你，这个脱离妖族的叛徒，我会让你好好尝尝痛苦的滋味。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
白夭夭受了一记窝心脚，痛到直不起身子，红莲的毒性顷刻间被催发，就这样被拖上了刑具…
“紫宣，紫宣，快来看看小灰！”
紫宣伸手探他鼻息，又探过他脉搏，“所幸中毒不深，还有得救。”
中毒！“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
紫宣拿银针挑了他手背上的血细细瞧去，“这毒…我认识。”冷凝，是你吗？
所幸单纯中了西域圣蛛的毒，“他不比你手下其他的小妖有仙缘，修为低了些又有受惊之象，所以才会昏厥。”
紫宣施针过后，小灰才迷迷糊糊转醒，“许相公，是冷凝，是她给白娘娘下的毒！”
“她现在何处？”和自己的想法印证过后，紫宣疾步走到他身边。
“是这样，我受许相公所托正准备回北荒，可是半路在北荒附近发现冷凝在和一黑衣女子说话，那黑衣女子的声音用法术变幻过，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凑上前去，隐约听得她说什么白娘娘活不久了，用不着冷凝了，亲自来送她一程，结果冷凝被追杀，我等黑衣女子离开后去救，结果冷凝以为我也是来害她的，被她误伤了。”
倘若真与冷凝有关，那她必定是此案的关键了，“不好！”
若是冷凝为人所害，那就不可能为娘子解毒！
“你速去找冷凝下落，人间的小妖已经被我派去北荒保护白夭夭，他们身手不低，而且身为妖族众人能省不少麻烦。”
“好。”
手心被穿过，痛到麻木，万象令无法发挥作用，细长的针刺破肌肤，针针扎进穴位之中，白夭夭痛得发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尧君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恶念一起，放下针一手捏住她下巴，“白夭夭，只怪你自己修为低浅，有你这样一个无能的妖帝，我妖族何时才能称霸三界呢？”
“我自问无愧于妖族，先前四海之战和斩荒让我们大伤元气。妖族如今百废待兴，你不能这么做！”
啪！白夭夭的脸上被她重重扇了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我还给你，你拿我当妹妹，我却把你当成仇人，白夭夭，是你的心软害了你，你本可以将我一网打尽，可是你没有。你嫁给九重天的人，又过了莲火脱离了妖族，一个叛徒也来质问我？”
“我心软？那是你自己冷酷无情，尧君，趁大错还未铸成，你回头吧！”
“当年我父亲因为我遭鲛人一族胁迫，又加上龙族四海之乱，爹爹救我心切，劝说斩荒出手相助九重天，可惜他少年意气一心想要立下一番功劳，未曾多想，在平定四海中立下汗马功劳，可惜功成之际，我爹爹和鲛人族的交易被青帝知晓，先斩后奏。此事之后天帝认定斩荒居心不良，背信弃义让白帝毁了斩荒的仙根，千年后，又是你们害了他的性命。白夭夭，我和九重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为他温养元神一场，若是你乖乖交出万象令，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尧君…”从始至终，无论是青白二帝，还是她和紫宣，三界众生都只是天帝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她又如何去劝尧君呢？误会也好，棋子也罢，大错铸成，已然无法回头了。
“若不是你让主子乱了心神，天下早已在妖族手中，如今你软弱无能向九重天称臣，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临死前将妖帝之位托付给我，我保证，让紫宣能见你最后一面，给你们夫妻一个痛快的死法。”
说着，又是一根针扎了下去…
“你做梦！”
整整一日，北荒监牢里的酷刑，尧君让白夭夭尝了个遍。“白姐姐，你说这万象令是你自己给我，还是让我的手下挖给我？”
“怪我，竟还愚蠢到想劝你回头。”
白夭夭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时候，逆云带着枯木和蝶蔓来看她，“白夭夭，好久不见啊。”
“蝶蔓？你不是在人间…”
“我们早就回到了北荒，那几个效忠你的叛徒也被我们带了回来，哦，他们的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屈服了吗？”白夭夭看着枯木，枯木别过身子，原来…把小妖全都召回北荒，再如何闹腾也没有危及到其他两界，即便是妖帝易主九重天也无从干涉。
“妖帝娘娘，我们不能一味想着自保，九重天不仁不义…”
“我们需要一位能带领我们妖族走向强大的妖帝，您嫁入九奚山，又会为妖族考虑多少？”可是，他也是真心喜欢白夭夭这孩子，她苦心经营妖族这么多年，让九重天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妖族之事。
白夭夭凄然一笑，“尧君，逆云，我是不会将妖帝之位给你们的。”以怨报怨，最后即便报了仇又如何？
“先前担心枯木那个老头子不肯，如今他肯站在我们这边，无论有没有万象令都不重要。”逆云泡好茶端给尧君，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么多刑罚都受过来了，任凭她是金刚之身也屈服了，真是死鸭子嘴硬。若是白夭夭亲口在众人面前宣布，能省好些力气。”
“再怎么说这些是妖族的事情，可是紫宣呢？他看到白夭夭被我们折磨成这样，还不得…”蝶蔓话刚说完，尧君抬起手的功夫，蝶蔓的脸色变得不能再差了，红莲之毒，她也想尝尝是不是？
“灭自己威风长别人士气，瞧瞧，白夭夭在我们手上，别说是紫宣不敢轻举妄动，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尧君，你卑鄙…”
“白夭夭，解药刚刚喂了你一颗，让你多活几日，你要感谢我才是呢。”
“尧丫头，我跟你说的你如何不相信呢，当年你爹爹在四海之战时就生出了野心，想利用你引得仙妖反目，挑起三界大战，若不是青帝救你出来，如今你早就…”
“可是天帝出尔反尔也是事实！”
“上位者的心思，青帝不过是他的臣子…这各种缘由，你自己细想便知。”
紫宣更担心白夭夭的毒，在人间找了许久，等找到冷凝的时候，她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师兄…妖族未成气候，逆云他们哪里会反叛呢，那一切都是假象，他们真正要的，是折磨她，让白夭夭生不如死，还要从她手里夺回万象令，你快去救…”
“我自己也身中红莲剧毒，不得不给她们试毒配药，这枚丹药你拿去，或许能解一时之困。”
“娘子现在岂不是…危险!”短短一日，紫宣觉得自己错过了一生，娘子，等我！
晚上，白夭夭一个人静静趴在牢房之中，她现在写好血书又有什么用，凌楚在人间没有传来消息，小灰和枯木…她更担心的，是尧君拿自己的性命威胁相公。
她死了，相公…一定会难过的，对九重天也只会说因心疾发作不幸身亡，从此无人知晓妖族内部的大小事宜，尧君温婉名声在外，她这样是要把妖族逼上绝路。
无论如何，她要为妖族做最后一件事！
“你去…告诉尧君，我愿意将妖帝之位拱手相让，让她和逆云来见我。”
“白夭夭，如今想通了？”
“尧君，你伸出手来。”
尧君笑着，随身佩剑直指着她，“你最好不要给我动其他的心思，不然我一个手抖，力道可不好掌握。”
凌楚焦急等候在北荒的结界前，看到紫宣匆匆赶来，“昨日，妖族倒是平静，只是白夭夭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想进去可是这结界玄妙之极，你我二人合力都无法打开。”
“师兄，你莫不是忘了我这个师妹，这结界对我而言小菜一碟。”潇湘划破手指默念咒语，血阵一成，这结界不攻自破。
相公，这次，小白真的要走了…
白夭夭一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握住剑刃，在用万象令震碎她心脉的同时，剑也深深刺进了胸口。
“娘子！”
凌楚看到白夭夭着实吓了一跳，这还是她吗！
白夭夭气息微弱的几乎不能察觉。
砍断束缚她的铁链，紫宣举起天乩，而逆云等人早就等候在牢房门口，还挟持着枯木的儿子。“枯木前辈，您看看他是谁？”
凌楚手紧攥成拳，短短两日，白夭夭竟成了这样，“卑鄙无耻！”
紫宣就没打算放过这群人，敢伤他娘子，他定屠尽妖族为娘子报仇！天乩剑出，顷刻之间牢房崩塌无数，小妖们有的被砸死有的死在天乩剑下，夭君被震碎心脉此刻浑身都动弹不得，紫宣刺破她周身大穴，废了她千年修为！
还有枯木，娘子这般信任，他却为了一个软弱无能的儿子背叛她，逆云哪里是兄弟二人的对手，短短数招便败下阵来。
眼见紫宣一步步逼近枯木，那小儿子连忙跪下求饶。
“紫宣上仙，是我一时大意中了尧君的圈套，求您放过我爹爹，他真的是无辜的！”
白夭夭胸口痛得厉害，当年她过了莲火受了皮外伤他都伤心难过了多日，如今…“相公…不要伤害无辜...相公...尧君，你可以怨，可以恨，可是你不该害人，算计枯木…更不该，赔上妖族所有人的性命…噗…”
“紫宣，白夭夭耽搁不得，你快带她走！”
白夭夭看见他杀红了眼，怕他走火入魔，撑着起身想阻止他，“相公...”
紫宣点头，“烂摊子扔给你了。”转身抱起白夭夭径直离开。
九奚山上，紫宣笼了好几个炭盆，为她脱下血衣，清洗伤口，“紫宣，你说，若我现在喂你喝下了无草，你会是什么感受？”
紫宣给她上药的手微微一顿，沉声说，“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如今你感同身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年我的心里就是…实话告诉你，我宁可死，也不要你救我！”她知道他现在绷着，她是要离开的人了…
紫宣充耳不闻，拿起药膏两指蘸了一些在她伤口上涂抹，“还疼吗？”
再冰凉的膏药此刻也难抵他一颗温热的心，他指尖的颤抖她早已感觉到了。
白夭夭就是太懂他，尧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留活路，哪里有法子救她呢？
小仙童前来报信，“紫宣，凌楚传来消息，妖族逆党已全部伏法，尧君断了心脉仙根打回了原形，另外枯木等人被拘禁，等候妖帝发落。另外，天帝说这是妖族内部的事情，若是妖帝大限将至，未免一界骚乱，还是尽早选出继承者的好。”
“知道了。”
如今妖族无主，白夭夭哪里躺得下，“枯木前辈这次失去威望，妖帝之位不能传，小灰他们资历太浅难以服众，妖族...妖族该怎么办？”
“有我在，你不会死，等你身体好了，你依旧是他们的妖帝。”紫宣更担心她的伤势，哪怕最难的方法，他也会试一试！
“白夭夭长年累月服食毒物，毒已入骨，深入肺腑，如今，谁也救不了她。”
紫宣双手紧攥成拳，即便为她报了仇，又有什么用，她…
“若是我找不到法子救她，那我便随她而去，求得她的原谅。”
“放着大好仙路你不走，非要一次次栽在这小白蛇手上，她就这般值得你豁出命去！”
白夭夭听着他们的对话，眼角默默流下一滴泪，沉沉睡去，这一睡，再也不会醒来了吧。
洗髓换骨，紫宣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法子，将自己的一身仙骨尽数褪下为白夭夭化去一身剧毒。“我把我的一身仙骨给她，用自己一身骨血为她解毒，这是我…最好的方法。”
白夭夭觉得身子不再那么沉重，整个人轻如浮萍一般，这感觉好奇怪啊，难道这便是死吗？迷迷瞪瞪间，听到了他们师徒的对话。
“这虽不会伤及你的性命，可是这么做，你修行千年的修为…”青帝扶住他双肩，恨铁不成钢，“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你是不是要气死为师才肯罢休！”
“徒儿不孝，让师父操心了。以后徒儿只要在世一日，就一定在师父面前尽孝一日，仙骨没了，不过是重新修炼一场，又有何妨呢？可是娘子要是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紫宣说话之余，扯到了心口的伤口，这些哪里瞒得过青帝，拨开他衣襟…
“你这个傻孩子！”
“只有我的心头血才能彻底根治娘子的心疾，她五百年的苦都受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徒儿不能受的。”
所幸，七杀格和贪狼格经此一劫都给破了，从此他们二人再也不用受这命格的困扰了，青帝红了双眼，落下泪来，事已至此，他还能再说什么，“今后，别再做傻事了。”
是他这个做师父的种下的因，到头来让他们受了苦。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