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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Part 21 失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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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明月抛起一个上冲的直球,做出直线发力的动作,迅猛地挥出球拍。
他击出的网球总是像转瞬的雷霆一样,凌厉利落、力道无穷。
在他对面,一道人影飞快奔跑,迅速追到球落的对角上,清脆地将球击回。
草薙明月微妙地调整手腕力道,将球拍微微斜过来,使着力点斜向朝上。
同时,他借助大步跨越的动作加强奔跑速度,几步赶上这一球,重重打了个斜上的吊高球回去。
吊高球飞程很短,几乎只落在对面球网最接近网格的地方。
一阵踏实快速的奔跑声接近,东方雅美奋力赶上网球掉落的弧线,紧贴着球网,打出一记险些就会碰到球网、从而导致犯规的回球。
草薙明月也追上来,将球拍垂直挥出,击中网球时却将手腕力道朝前方猛地推出去。
这样既可以保证接到几乎垂直飞回的球,也能将回球远远打向对面场地。
东方雅美提前心算好这球的接法,料定对方只能这样打回,早就抢先几步跑向球场中部。
但是草薙明月力气很大,对于他回球力量的判断,东方雅美还是略逊一筹。
他飞快赶上去,接是接到了这一球,但是身体来不及站稳,没法承受这球的力道,球拍被飞转的网球摩擦得剧烈颤摆起来。
“呃!”东方雅美紧紧眯起一只眼睛,汗水浸湿睫毛,使眼球也沾染了沙痒感觉。
他仍奋力将球拍一挥,力量不足以将球打回。网球在空中划了个很短的弧线,就落在了地上。
“没接到。”东方雅美笑了一声,磁性的声线带着淋漓畅快的意思。
在他对面,草薙明月直起身,将球拍反搭在肩头。即使相隔较远,那种幽静的笑意,也能以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传达到东方雅美的心头。
“扎实的球技。”草薙明月笑道,“我也总是听人这样评价东方前辈,今天有了亲身感受。”
“我也初步体会到,什么叫做‘没有破绽’。”东方雅美捡起网球,走到球网边上,双手自然交叉,俯身将身体重量靠在结实的球网上。
球拍在他手中自然垂握,他一手轻转着网球,在晶莹汗水的映衬下,他的脸庞显得更为俊秀。
“说到‘没有破绽’,”草薙明月站在对面,也微弯上身靠在球网上,对上东方雅美的视线,“我听说U—17有不少前辈都有华丽的绝招。比如青学的手冢前辈,他的那个绝招叫什么?——‘手冢领域’,对吧?”
“是的。”东方雅美笑着点头,“那个绝招的本质就是无懈可击。”
“也是一种‘没有破绽’吧。”草薙明月面对东方雅美,笑起来的时候会轻轻弯起眼形。
“真是华丽啊。”东方雅美深吸一口气,一推身体站直,“我也试过弄一些这样的个人招牌。”
“是吗?”草薙明月活动了一下身体,招呼他一起走向放简易网球包的地方,“我觉得,反而是这种朴素扎实的打法最适合前辈。”
“嗯?”东方雅美眼睛一亮,开心地说道,“我刚想这么说。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被人理解心事就会很高兴,真是善良真率的人啊。
草薙明月这样想着,从网球包里拿出一罐便携运动饮料,递给东方雅美。
“我总是喝你的饮料。”东方雅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想到,“像晚风清泉一样地相处吧”这样的承诺,释怀一笑,大大方方接过饮料罐打开。
“那次的薄荷饮料味道怎么样?”草薙明月也打开一罐饮料,仰头喝了两口。
“非常清凉。”东方雅美擦了擦嘴唇,将一口气喝空的分量合理的饮料罐晃了晃,顺手接过草薙明月手里的空罐。
“说到提神醒脑,薄荷味道的东西总是很有效。”他一边将空罐暂时收集在自己的网球包里,准备回去再扔到指定的地方,一边笑着说。
“是的。”草薙明月和他分别用冰感毛巾整理好脸上的汗水,拿起网球包,微微侧身,做出等人一起走的姿势。
“不过有时候,太过清凉的薄荷味道会让上口腔有点发疼。”他说道。
东方雅美走过来,两人一起走出特制运动场。
这是下午的末尾时分。天空颜色开始变深,露出橘粉色的云层。
两人闲聊着,走回营地的时候,东方雅美正说到,“还不算完成约定。草薙君说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还要找机会真正体会一下。”
草薙明月微笑点头。这时,警报扬声器突然响了起来,穿透大半个营地。
“吓我一跳!”三三两两在营地内活动的少年们中间,发出本能的惊呼。
“怎么了?”东方雅美吃了一惊,四下看看,确认了警报响起的方向。
是游学营地那边。为了联谊,他们有一部分帐篷搬到U—17的营地来了。
东方雅美不假思索地跑过去。表示紧急医疗信号的强力信号灯拴在树上,正发出激烈的红蓝混合闪光。
“让开一下!”拓植教练严厉的喊声传来。他在最前面抬着一副担架,快步从某个帐篷中出来。
担架上的人激烈挣扎着,另外几个身材纤柔的护士被震拽得跌跌撞撞。
“挣扎得这么厉害呀!”他们发出焦急混乱的喊声,“打镇痛剂了没有?”
“看来止痛效果不够呢!”有人大声回答。
根本抬不稳的担架,速度也难以加快。东方雅美一看,顺手脱下肩上的网球包,紧急塞给草薙明月,“草薙君,拿一下。”
草薙明月抱住带着东方雅美温度的网球包。
对方则赶快钻出人群跑过去,用力帮忙抬住担架另一端。身材高挑健壮的少年使担架稳定了不少,腾出手来的护士连忙给担架上的人再加一层稳定绑带。
“不怪她疼呀!”他们飞快的急语混合在不断闪烁鸣叫的警报声里,仍然被不远处草薙明月的敏感感官抓到。
“是啊,你看她的舌头都快整个没了……”
“真吓人!满口都是血……怎么搞的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其他帐篷里也跑出来好多人,有人追着担架还想看个究竟。
“不要耽误医疗!”看到有人好奇靠近,东方雅美严肃地提高声音。
那些人停住脚步,面面相觑,低声啧啧,“可怜的三桥同学……”
在乱七八糟的场面下,草薙明月像一条幽柔的月影,趁势闪进了出事的帐篷。
帐篷里空无一人,经过刚才混乱的抢救,什么都来不及收拾。
草薙明月的眼神飞快地扫视一圈。
他看到了什么,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开乱成一团的睡袋薄被。
一个白色的小罐子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草薙明月弯腰捡起罐子,在手指间转了两圈查看。
盖子盖得好好的,但是上面有一个烧痕似的小洞。
他摇了摇罐子,里面满满的珍珠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声,清脆动人。
“嗯……”草薙明月心里速算,轻轻摇摇头。
“看来是睡觉的时候也抱在怀里。”他想起自己那时发现,自带的另一罐“珍珠”也不见了,当时心里已经明白。
“盗窃时的恐怖的兴奋感吗?”他将小罐子揣起来,悄然离开帐篷。
人群还在围观讨论。草薙明月听着“我看就是吃了什么有毒的蘑菇吧”之类的窃窃私语,站到人群后面。
不一会儿,东方雅美擦着汗跑回来,深深地呼了口气。
“草薙君。”他拍拍草薙明月的肩膀,微微抿起嘴角,还处在震惊的余味里,“真惊人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害……”
“东方前辈,你看到什么了?”草薙明月将网球包轻轻拎了拎,让里面的球拍之类的东西重量均匀一些,再递给东方雅美。
“嘴巴里面整个溃烂了,”东方雅美指了指自己嘴巴的部位,有些激灵地一颤肩膀,脸上是真诚的忧虑,“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那位女孩子真是吃苦头了。”
草薙明月发出一声简短的疑问音。
“啊,就是那个女孩子。”东方雅美摊开手,说着心有灵犀的话语。
他继续叹气道,“急救医生一看,就说以后大概率会失声,溃烂得已经看不清嘴巴内部的构造了。”
“这样啊。”草薙明月微微凝眉。
“是毒蘑菇什么的吗?那种急性中毒造成的溃烂。”东方雅美还在担忧别人的状况,“送医及时,我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草薙明月看着他,想起之前山吹众人在休息时间闲聊的话语。
“是的,她跑得急,撞到我身上了。”东方雅美说起被三桥阳子急匆匆撞到的事情,并没有怨恨之类的情绪。
“我的确是比她高三十公分。这样的体格差距,虽然是她撞我,但反而是她差点栽倒。”那时东方雅美继续说。
“不过,性格是有些太高傲了。”南健太郎苦笑道,“还记着之前和你的不愉快的事吗?你问她‘没关系吧’,她的眼神却好像要和你打架似的,直接跑掉了。”
“我想她是有事情要做,太急匆匆的了。”东方雅美总是把人往好处想。
回忆起这段对话,草薙明月心中暗想,“在我们这边的营地区域,急匆匆地跑掉……”
那么,就是那时候拿走“珍珠”罐子的了。
“好在我及时发现装有「般若虫」虫卵的罐子不见了。”草薙明月心中笑叹,“她的「业」之力没有消失,果然还是惦念着体验偷窃的恐怖快感吧。”
这些形如珍珠的漂亮白球,其实是通灵师用来施展咒术的一种辅助蛊虫。它们必须笼罩在通灵师本人的灵能场下进行压制,不然就会不受控制地孵化。
而没有经过灵能控制的虫子,只有一个本能,就是咬烂一切碰到的活体。
“及时施展了压制的灵能场,保证没有太多的蛊虫被孵化。”草薙明月想道,“看来还是漏掉了一些提前孵出的虫子。把这些东西抱在怀里,只被腐蚀了口腔,也算幸运了。”
这样说起来,经过口腔的剧痛和治疗后,以后三桥阳子同学牙尖嘴利的性格,应该就会改变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