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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art 20 兴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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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山地特制运动场上举行的网球特训外，露营里还穿插着各种野外生存训练。
这天的训练内容是修复通讯工具，以及尝试用有限材料制作临时卫星接收器。
拓植教练将一个中等尺寸的电视屏幕绑在木棍上，深深固定在营地中心的活动区域。
又现代又野性的造型，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这个就是测试训练结果的用具。”拓植教练向少年们训话，他指着屏幕侧面和下方的各种接口，那都是连接卫星接收器之类的信号工具并进行信号调节的端口。
“让这个电视屏幕接收到信号，然后播放节目吗？”少年们不太相信地问道。
“就是这样！”拓植教练性格硬朗干脆，大声回答。
于是，在经过一连串训练和零零碎碎、几乎都失败的实践后，直到暮晚时分，天上的火烧云呈现出无比高远的金橘色光辉时，大家还在努力。
他们分成小组，有的研究图纸，有的弄模型，有的在电视屏幕周围讨论。
“有点苗头了。”迹部景吾研究出了新的连接方式。他摆弄着大家共同分工努力做出来的简易接收器。
草薙明月则站在电视屏幕旁边，拆除刚才尝试连接的各种导线。
“我觉得刚才很接近成功。”东方雅美擦擦头上的汗水，“已经有雪花屏了。”
南健太郎认真看着不知道第几稿的图纸，点头说道，“迹部君说，他可以在这个图纸的基础上做出成功的连接方案。”
“华丽的迹部啊……”东方雅美有时候对迹部景吾那种天生的华丽闪亮的人，的确会充满向往，“关键时刻又很可靠。”
“我们也不差。”南健太郎笑道，“大家都是。每个人都努力了嘛。”
东方雅美也笑了，“说得对。”
他四下看了看，放松眼球，交叉双手活动了一下肌肉。
他的目光转回电视屏幕那里，看到草薙明月在忙碌，就走过去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真是乱七八糟的线路啊。”东方雅美微微弯腰，双手按在膝头，看着那些野外生存初学者搞的连线，爽朗一笑。
“其实大多数线路的连接是生效的。”草薙明月笑道，“再调整一下就好了。”
“需要帮忙吗？”东方雅美问道。
“东方前辈帮我扶住屏幕。”草薙明月说道，“只有木棍连接，真是简陋的电视机呢。”
“好的。”东方雅美扶住电视屏幕，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木棍。
草薙明月感受到一股可靠的力量。这样的话，即使用力去拔那个卡得太紧的线路，也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推倒电视屏幕了。
“东方前辈很有力气啊。”草薙明月以隐秘的欣赏的目光看了看东方雅美。对方的肌肉很漂亮。
“哈哈。”东方雅美笑起来，“我对锻炼身体这种事确实从来不偷懒。”
他试着单腿弯下蹲下身体，双手合在一起固定木棍，“底部加固一下大概更好。”
草薙明月已经弄好了线路，把所有拆下来的连线按照接头分类。
东方雅美远远注视着那边，呼唤道，“南，千石——弄一些大块的石头来。大块的！”
草薙明月看向那边。听到呼唤，又有几个少年帮忙找石头，一起跑着送过来。
“东方，要石头干嘛？”千石清纯举了举手里的石头。
“围在木棍底部，搭一个稳定的形状。”东方雅美一面低头认真摆弄，一面伸手要石头，“这样会更牢固些。”
“哦！”千石清纯递过石头去，顺势撑着膝盖弯腰仔细去看，“这是野外生存训练上教过的稳固支架的搭法嘛。”
“看来，东方真的学到东西了。”南健太郎在一旁笑道。
他转头看向草薙明月，看到他手里按照专业的方式缠绕在一起的线路，有些惊讶地笑了，“草薙君也运用到了野外生存的专业知识啊。”
“我们都学到了东西。”草薙明月笑道，引得南健太郎也开心地点头应和。
“试试看这个！”迹部景吾华丽的声音突然出现，让人不得不注意他。
他拿着图纸走过来，桦地跟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一些分类好的电线。
“我还需要几个这样的接头。”迹部景吾指尖滑过图纸，左右看了看，看到草薙明月手里的线路，就走过来大方爽快地将图纸递过去，“草薙君，你看。”
“嗯……”草薙明月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图纸，将手中的几个线路交给桦地。
“小心，不要扯坏了。”迹部景吾看看图纸，又看看线路。
“是。”桦地向草薙明月颔首致意，转向迹部，举起手里的线路。
“没错。”迹部景吾来到电视屏幕前，开始忙碌。
少年们也纷纷过来帮忙，没有分到工作的人也期待地等着结果。
线路弄好了。桦地也连接好了简易电源，起身向迹部景吾说了声“是”。
迹部景吾打了个漂亮的响指，“那么——看看诸位和本大爷的努力成果！”
他伸手打开了屏幕电源。
一阵雪花屏后，出现了不是特别清晰、但依然正常播放的节目画面。
少年们一阵欢呼。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斋藤和拓植教练微笑点头。
电视屏幕的声音放大了些，再转接扬声器，听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野外露营也可以看电视。”少年们纷纷凑过来，有的抱臂看着节目，有的互相笑语。
“不愧是迹部君喔！”千石清纯看见迹部景吾潇洒走开，向他的背影开朗地笑喊道。
迹部景吾背对着这边，抬手做了个漂亮的竖大拇指的手势。
凑过来体验野外看电视这种新鲜体验的人群中，也有游学营地那边的人。
草薙明月也看着电视。晚间新闻正在播报，画面上正飘过蓝色打底的实时天气报道。
“诶……”几声模糊的声音传来，“不要撞到人嘛，三桥同学。”
“抱歉啦！”不怎么像道歉语气的回应声里，含着一股拼命隐忍的怨气。
听到这声音，草薙明月回头看去。
三桥阳子脸色不善，走路气势也有点野蛮，从人群中挤过去。
草薙明月的目光随着她微微移动。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三桥阳子一下子停下脚步，转了两圈，与他对上视线。
她明显噎了一下，站在原地，进退都不是。
草薙明月抬了抬眉头，做了个无声的探寻的示意。
三桥阳子忍了又忍，快步走过来。
她来到草薙明月身边，用力跺着脚停下站稳。
草薙明月看她跺脚的动作，怨气很深。
“看来不顺利。”他淡淡道，幽柔的声色总是直击人的痛处。
他转过视线，波澜不惊地继续看电视。
“可恶！”三桥阳子几乎咬碎牙齿，“那帮混蛋！”
“发生什么事了？”草薙明月也不看她。
“他们开心地收下珍珠，说什么‘真是价值不菲的漂亮货啊’……”三桥阳子猛然抬头，狠狠盯着草薙明月的侧脸，“然后竟然说，这些珍珠只够一部分的费用，他们已经把我的要价翻倍了！”
“狮子大开口。”草薙明月对那些不良分子的信用没有任何期待，只是轻轻耸了耸肩。
“太过分了！”三桥阳子气得直想尖叫，“我敢说，就算我再送去这次的要价，他们还会继续要钱！”
“我不是说过吗？”草薙明月冷冷道，“给他们钱就是无底洞。”
“我该怎么办？”三桥阳子浑身发抖，眼神神经质地放空。
草薙明月沉默不语。倏然，他拍了拍三桥阳子的肩膀。
“看那里。”他示意电视屏幕。
“谁要看电视啊！”三桥阳子差点爆发。
“看那个实时新闻。”草薙明月抬了抬下巴。
“……！”三桥阳子眯起眼睛，前探脖子认真看了两眼，突然神色大变，飞跑上前更加仔细地看。
这时，围观电视节目的其他人也发出阵阵惊呼声。
“真是吓人啊！”有人说，“你看，现场画面打了很厚的码呢。”
“肯定是太惨不忍睹了才会这样……”有人吸着凉气说。
草薙明月注视着电视屏幕。
“不良人员超过极限的伤害事件！位于东京区某独立洋房处发生坠楼事件，医护人员紧急到场救助，除坠楼者外受伤人数至少六人……”
在激烈的滚动字幕和播报声包围下，屏幕上出现了现场画面。
发现伤者的房间如同血屋，放在担架上抬出的人虽然打着厚码，还是能大概看出完全不像人形的扭曲的线条，也是血肉模糊的。
“根据医院传来的初步讯息，所有伤者皮肤全部破坏，完全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其形象。坠楼者的摔伤与皮肤全部溃烂的伤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回事？”就连拓植教练也被电视播报声吸引，连忙走过来。
“教练！”少年们纷纷指着电视屏幕，“你看那个！”
守候在医院的记者正在紧急采访医生，因为伤者伤势严重，已经替换下两个医生进行无间隔救治。刚被替换下来的医生满脸紧张，拼命组织语言。
“非常奇特的是，这种皮肤消失的伤势，并非人为外伤或强烈刮割之类的冲击造成的。”医生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在伤口里发现了大量残留的细小黑点和黏稠汁液，而且在注射麻醉剂时，伤者的肌骨神经完全抗拒麻醉剂的渗入……”
“请问这代表着什么呢？”记者大声问道。
“这代表所有伤者的神经完全被深度麻痹了！”医生满头汗水，“如果我们联想到一些注射式的神经毒素，或者一些来自动物的毒素……”
在新闻画面下，激烈滚动的红底字幕上，标注着“实时信息”的醒目字样。
“不明黑点和黏稠液体检测结果确认！来自某种虫子的残碎肢体和黏液……”
有人微动嘴唇轻读出滚动字幕，十分不适地向后一挺脊背。
草薙明月继续看着字幕。
“或与伤者遭受的神经麻痹有关。食肉性、能释放神经毒素的不明虫类？难以想象的生物，恐怖的食人伤残事件……”
“看不下去了！”有人连忙跑开。
草薙明月看到三桥阳子兴奋地跑过来。
在她身后，电视上还在重复播放采访画面。
“案发的洋房背靠未开发的废河和森林，元凶大概率正是来自那里！”
“哈哈！”三桥阳子的笑声听起来有些瘆人。
她兴奋极了，浑身带着一种得胜的劲头，“遭报应了吧！”
草薙明月静静地看着她。
“虽然没完全搞清楚是什么原因，”三桥阳子爽快无比地笑道，“但是变成活死人真是大快我心！”
草薙明月沉吟片刻，淡淡笑道，“你的问题解决了。”
“哼！”三桥阳子咬牙笑道，“这就是欺负我的报应！啊——终于没事了！就算视频被发现，也会被列入受害者物品保密列表。总之就是没关系了！”
草薙明月双唇抿起幽微笑意。
“多谢你啦！”三桥阳子看着他，脸上还是那种得意到有些瘆人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