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雪缘

8、火冰（2）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看来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双手的锁链松开，我软趴在地，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任由几个婢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微微睁开眼，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沐浴用的大桶，半桶水，微微冒着热气。
　　“为王妃褪去衣物，你们几个伺候她沐浴！”张文凡说完，关门出去，屋里就剩下几个婢女。我被抬进桶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水温倒是温凉，若是现在的我被放入到正常的水温中，恐怕又要遭受一次折磨了，奴婢每隔一段时间就往桶里倒入冷水，因此，我那种如身处火焰地狱一般的感觉慢慢消失。

　　“可以为王妃穿衣了！”张文凡在外说道。

　　我被擦干身子，重新换上一套干爽的亵衣，继续跪在刚才的地方，双手又被重新吊起。
　　“王妃，得罪了！”一股滚烫的内力再次注入我的体内，继续是灼热的痛苦在身上四处流窜，刚被安抚好的身体重新被痛苦唤起。
　　“张文凡！你……真……卑鄙！”我拼起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地说着。“啊——”一丝霸道的内力冲入我的胸腔，肋下一阵剧痛。
　　“王妃莫要说话，虽现在您内力全无，可说话会使我输与你的内力走到一些危险的地方，会令你更加难受，有可能会伤身的。”
　　我气愤地快要晕厥过去了，先让我无比痛苦，在我快崩溃的时候，给予减轻痛苦的手段，好容易平抚痛苦，当身子流连于那一丝蜜糖之时，痛苦再次降临！！张文凡，你真卑鄙！
　　可此刻的我无力再去痛恨张文凡，身上的痛苦一浪接一浪地涌来，快要招架不住……

　　就这样，我要么被吊起忍受火焰地狱一般的痛苦，要么被放入桶中感受那短暂的一丝清凉，次数我已不能再计算清楚了。到了最后，什么是舒服什么是痛苦我已分不清，头昏昏沉沉，口很渴，我不知道能撑到何时，脑袋中一仿佛有一根紧绷的丝线，被越拉越紧越拉越紧，我彷徨地等待着断开的那一刻……

　　那一刻没有到来，在我垂着头被吊着受“火刑”的痛苦中，恍惚听到张文凡的声音：“见过王爷！”

　　韦炎回府了。

　　“今日我的爱妃听话么？”
　　“回王爷，属下与王妃配合默契！请王爷做主，今日‘伺候’何时结束？”
　　“我回来了，那今天就到这儿吧！一会儿把药端上来，再把你说的那些个不留伤痕的药膏也送过来，我亲自抱爱妃回去！伤口不多吧？”
　　“回王爷，仅仅手腕！属下谨遵王爷教诲，尽力不伤王妃身子！”
　　“那就好，记得你的承诺！除非本王答应，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伤了她！张奇士累了，下去休息吧！”
　　“属下遵命！王爷莫忘解开王妃腿上的穴道，否则有损身体。”

　　韦炎回来，痛苦就可以停止了么？……

　　“爱妃！今日感觉怎样啊？”拖着赤袍的衣摆，从我身后走到我的面前站定，我低着头，恍惚看着他那衣摆中露出的黑色靴子。随后，我的下巴便被抬起，微喘着气，面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他的眼神充满的是该死的讥笑和难以隐藏的开心。“今天很舒服吧？哟——啧啧啧，爱妃出了好多汗啊！”他的手指将我紧贴在额上的发丝拨开，拿出丝巾擦去脸颊的细汗。目光又看向我的双手，拉住锁链轻轻晃了晃，我身子也被迫左右摇摆，强烈的挣扎，早使双手腕破烂不堪，凝固的血液就附着在前臂上。我的手腕被他仅仅箍住，然后一个湿热的软软的东西舔上我的胳膊——他的舌头！！挣扎，对于此时的我，早已有心无力……
　　“这就对了，你不动听话才是我的乖小兽！”说着，韦炎放开手腕，端了一碗药汤，放在我眼前，“来，给我喝了它！这些个都是补药哦，张奇士说喝了之后，就算是受再多痛苦，也很快复原的，快来，我的小兽，你也想你身上的痛苦快些消失，不是吗？”

　　虽然那最后一点霸道的内力还在攻击者我的五脏六腑，虽然我流了很多汗水，口渴异常，虽然那碗药汤对于我是很大的诱惑！可是，当我看到他那如禽兽一样的表情，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喝这端在他手中的药汤。于是，我牙关禁闭。
　　“啧啧啧，你的样子真诱人！嘿嘿！我喜欢反抗的你！”韦炎左手捏着我的下巴，硬是把我的嘴巴捏开，把药汤灌进我的口中。
　　“咳！咳！”我咳嗽着，药汤灌进我的嘴巴、鼻子，还有很多留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愤怒极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我一扭头，用力把脑袋撞向那个药碗。
　　“咣啷——”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啪！！”带着内力的火辣辣的巴掌打在我的脸颊，我的头被打偏靠在一侧胳膊上，身子略微倾斜，嘴中有一丝腥甜。
　　我喘一口气，冷笑地抬头看着他，充满鄙夷。

　　韦炎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重又笑起来，他解开绑在房顶的锁链，我失去支撑，重重摔下，一侧手臂落在了刚刚打碎的碗碴上。
　　一只脚将我身体翻过来，仰面躺着。“我们来日方长！”他说道，“来人，将王妃带入卧房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手脚被重新锁好，受尽屈辱地被韦炎在伤口处抹上药膏，药布缠好，听完他丧心病狂的话语，月亮已经出来。身体的燥热与痛苦已悄悄消失殆尽，只是浑身没有任何力气。
　　明天，还会继续么？

　　第二天没有任何动静。

　　每过一个时辰，婢女喂我喝盏茶，身下放铜盆一次。每两个时辰，在我身下不同部位放上枕头，使我不同部位受力，防止褥疮的发生，除了喝水吃饭，我依旧被堵着嘴，除非万不得已，婢女已不愿与我做任何交流。

　　到了第三天，煎熬再一次开始，同样的方法，同样的痛苦，摧残着我的神经。这样每隔一日，我就会受到一次痛苦难耐的煎熬，而每次，都是在韦炎回府站在我身后的那一刻，我才能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盼望韦炎能早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