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雪缘

7、火冰（1）

　　日出时侯雪山的美，若是人没有见过，则很难描述它的壮观。不是绿色，也不是白色。银装素裹这个词语，是形容匍匐于雪山脚下那些低矮的长着树木的山峦，而雪山山峰则就像座银色的宝石山！巍峨的山峰高耸鼎立，山峰上棱角被日光一照，就像是钻石闪烁着那耀眼的光辉。
　　昨日练功偷懒，我被师父责罚，跪在正对那个雄壮的雪山主峰的山崖上思过，正想如何打发这两个时辰，突然肩膀一疼。我朝后望去，那个嬉皮笑脸的黑炭头从一块大石头后边露出来，手里还把玩着几个小石子。
　　“师兄，快回去！师父看见了，你也一起罚！！”我压低声音，轰他走。
　　“那——正——好！”冬佟夸张地张大嘴巴，一个一个字地说着。“师父他老人家又在独自生闷气，管不了咱们！丫头片子，嘿嘿，我来也！”话音刚落地，冬佟一个纵跃，来到我身边，盘腿坐下，一手肘着腮帮子看着我。
　　我羞红了脸，：“不许你这么贼兮兮地盯着！怒了本小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挂在脖子上当项链！”
　　“舍不得当炮踩？我好感动啊！莫非，莫非野蛮无比的丫头片子还会心疼他老实巴交的师兄！姑娘这厢有礼，小生冬佟给您行礼了！”冬佟站起身子，一揖到地，严肃地说着。
　　我扑哧一笑，正要说话，突听得冰庐后院门吱呀一声。我们大惊失色，我扭过头去看着冰庐的方向并慌张推着冬佟：“快藏起来，快！”突然，感觉手一空，回过头来，哪里见到冬佟的影子，啊，悬崖！我连忙往下望去，悬崖下方枯树枝上留下了撕扯下来那熟悉的衣衫布料……“师兄！——”凄厉的哭喊响彻整个雪山……

　　“呜——”冬佟！冬佟！我拼命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为什么我手脚都动不了？
　　“王妃！王妃！”焦急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也将我拉回现实。原来是个噩梦，我喘着气，平静下来，向窗外望去，太阳已升至中天。
　　婢女跪在床边，用丝帕轻擦我额上的微微薄汗，问道：“奴婢去将铜盆拿来，供王妃小解。”
　　我点点头，心中微微叹气，这样的囚禁，我迟早会发疯的。

　　身子被抬起来，褪下亵裤至双膝，腰下放了一个低矮的铜盆，我闭上眼睛，屈辱，再一次涌上心头。

　　温柔的动作擦着我的脸颊和双手，手腕的锁链放松，将双手从头顶放下重新固定在我身体两侧，我被扶起来，半靠在一个靠垫上，口中布巾被取出，婢女端了饭食，一口一口地送进我口中。只有吃饭喝水时我才能被松开口中的束缚。我机械地张嘴接了，食不知味，思考全部停止……

　　“王妃用完午膳了么？”张文凡的声音在卧房门外响起。
　　我顿时一震，想起昨日那番丧心病狂的话来。
　　“已然用完！”婢女答道。
　　脚步声临近，踏进内室。“属下给王妃请安，既是王妃用完膳，轮到属下照料王妃了。”张文凡顿了顿，命令婢女：“将王妃脚链解开，取出嘴中之物，戴着手链扶王妃跟我走！”

　　待束缚放开，我尽可能镇定地自行起身，推开上来扶我的两名奴婢，摸着自被锁住以来没有碰触过的双手腕，虽然上边仍戴着锁链，冷冷地道：“我自己走，你前面领路！”

　　太阳有些晃眼，我不由得抬起手臂略加遮挡，长长的链子拖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妃，请进！”张文凡推开一扇门，拱手立在一旁。我知道这个屋子，原本废弃的。
　　“哼！韦炎折磨我倒是不遗余力！”
　　抬脚进屋，原本我会以为会看到鞭子、烙铁、棍棒之类的——一般折磨人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可是没有，角落里放着一堆粗粗的铁链，还有就是各个角落的绳子，有从房顶上垂下的，有散落在房间四周地板上的，还有一个十字形的木桩，几个水盆，仅此而已。

　　“恕属下无礼，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不从！请王妃将此汤药喝下。”一碗红澄澄的药汤放在我的眼前，我从容接过，仰头喝下去，既是不能反抗，那就不要，徒增侮辱罢了。

　　我冷眼看着两名奴婢拿着束缚我手腕的锁链末端从房顶横梁上穿过，然后被人轻轻一推，腿下一麻，软跪与地，双臂也被直直吊在房顶，双腿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属下思量来思量去，像皮鞭、烙铁此类粗俗不堪的东西，配不上王妃您，王妃的身体何等娇贵，王爷也不答应，任何方法都是为了让王妃您臣服，王妃的武功，属至阴至柔的路子，属下正好与您相反，故而……”一个火热的手掌按上我后背大穴，“王妃，得罪了！”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张文凡的手掌传出，全数由背后大穴注入我的体内，在我四肢关节乃至胸腹腔中乱窜，体内无数把快要融化的灼热的铁针，进扎着我的内脏，我咬牙坚持着，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身体前后晃动，扯得双手的锁链铮铮作响。浑身无处不在烈火中煎熬，如同跌入火焰地狱。张文凡的确是至阳至刚的路子，他的内力好不霸道！……好难受……我觉得我的衣裳都快要热的焚烧起来，若不是双手被吊着，双腿被点了穴，我说不定抓狂地会去撕我的衣服，所有的制约，只能让我上身不停地晃动，企图分散注意力，减轻自己的痛苦……想一些美好的事物，想冬佟……冬佟……我眼前出现了他走时毅然决然扔掉的飞舞的布带……呵呵，我干咳了两口，真笨，这个时候想冬佟，我简直是个笨蛋，难受……我要烧成灰烬了吧……好想回到雪山，好像冰庐……“啊——！”第二股霸道的内力输入体内，原本已经快适应的身体不得不痛苦接受再次进攻，原本模糊地意识由于刺激变得清醒异常，我忍不住喊出声来，双手紧紧抓住锁着我的铁链，狠狠地攥紧，用力扯拽着，能多少减轻一丝痛苦吧！跳进火里也就只是这种感觉吧！……

　　汗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我垂着头，黑发在我眼前微微轻摆，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贴附着，一轮一轮的进攻，我已无力挣扎，身体无处不在的灼热的剧痛被无限地放大，除了剧痛，我的感知功能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