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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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犹在】第三章
镇北将军府位于淞都城北，论气派仅次于军师府和大将军府，一下子从一个随军的小卒摇身一变成了为将者，瞿毅当真有些不习惯。
天色已晚，三人一路奔波劳累，无暇顾及其他便歇下了。翌日，瞿毅清早便起身去王宫复命。从宫门一路到大殿，宫人们见到他都毕恭毕敬地行礼，而他却觉得王宫里的路比以往要难走多了。
瞿毅走到扈应跟前，轻挥衣袍，抱拳下跪道：“君上，瞿毅已回淞都，随时听候差遣。”
“九衡，你来的正好，孤正有一事要与你说。”扈应几步走到瞿毅跟前，将他扶起，“孤见你也已是成家的年纪，沧夫人的妹妹与你年龄相仿，又才貌双全，孤预备将他指给你。”
听了扈应的话，瞿毅心中一惊，又连忙跪下，请求扈应万不可下这道旨意。扈应见瞿毅拒绝，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冷冷道：“你对这桩婚事有何不满？”
“求君上宽恕，瞿毅已有心上人，且与她两情相悦，我不肯辜负她，求君上成全。再者，君上夫人之妹，身份尊贵，怎可下嫁给我一个武夫。”瞿毅诚恳地阐述，但始终不敢抬头看扈应。
扈应看着瞿毅紧张地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他和瞿毅相识是五年前在洛州，当时他去招揽洛州名士，也就是他现在的军师裴铭。在洛州遇到了满脸稚气的瞿毅，当时瞿毅正四处打听何处可以参军，扈应觉得这个孩子很特别就与他交谈。
那时候瞿毅不知道他是漓国的君主，只当他是个比他大几年的哥哥，扈应告诉瞿毅可以帮助他实现抱负，后来越说越多，扈应谈到自己想一统天下，不想再看天下百姓受连绵的战火所苦。瞿毅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就决定与他同路。
不久之后，正式进入漓军的瞿毅才知道了扈应是君主，他明白君臣有别，但扈应心里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
扈应一脸很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也是军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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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戌时，裴铭来王宫求见扈应，扈应高兴地拿出好酒邀请裴铭到后花园夜谈。
“君上，我此来不是为了讨酒喝的。”
扈应一把把裴铭摁到石凳上：“孤知道，你没事哪会来见我？有事儿也能边喝边聊。”
裴铭提了一嘴瞿毅马上就要回淞都，以及前日胡乐湛来府上的事，扈应仰头喝下一杯酒，笑着说：“此等小事，秀英肯定早已处理妥当。”
“我自然不是来劝说你，封瞿毅为将，不满的也是那些武将，与我何干。”裴铭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好酒。”
扈应爽朗大笑：“孤拿出来招待你的酒，自然是好酒。不是为了瞿毅，那是什么事？下回让瞿毅也偷偷进宫，我们三人一起喝。”
“不是为了封将，但是为了瞿毅。秀英认为，君上应当在镇北将军府安排一些亲信才好。虽说瞿毅忠心为主，但多了解些总是好的，毕竟这些年各国交战中的降将也不在少数。”
扈应听着裴铭的话点了点头，裴铭又接下去说：“家仆不中用，派人监视又有些过了，我有个想法，沧夫人的妹妹。”
“孤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情孤会安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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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毅自然明白扈应说军师的意思是何意了，但他还是坚持道：“只要君上不命瞿毅娶妻纳妾，其他任何要求我都万死不辞，至于军师那边，我会主动向他要人。”
“唉，那便如此吧，痴情啊痴情。”扈应感叹道。
瞿毅起身告退，扈应把他叫住，凑到他跟前小声地说：“九衡，有空夜里进宫来啊，孤藏有不少美酒。”
扈应的话让瞿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愣愣地说道：“瞿毅明白了。”
几日后，瞿毅带着邵珏去军师府登门拜访。
瞿毅和裴铭没有这样私下交谈过，在他的印象里军师一直是一个睿智且捉摸不透的人。他常听军中的几位将军说，军师喜怒难以琢磨，与他相处甚是吃力。
但瞿毅和大部分的武夫不同，他心思细腻，为人小心谨慎，所以与军师商议他并不忧虑。
瞿毅向裴铭表明了来意，裴铭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带了几人走。
瞿毅走后，裴铭转身对阿贵说：“让宁雨多留意镇北将军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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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毅回府后，四处里寻苏芪未果。近日苏芪时常不在府中，瞿毅原先以为她是出去闲逛，但最近他发现苏芪外出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禁心生疑虑。
入夜，瞿毅站在苏芪房门外，透过窗牖能看见屋里摇曳的烛光。夜间四下里寂静无声，但瞿毅心中却心急火燎。他对近日的苏芪充满了好奇，却又等不到她的主动诉说。
她到底是去见了谁？每晚又在做什么？他想知道答案，所以走到了苏芪的门前，敲了几下门。
“九衡，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苏芪看到一脸阴郁的瞿毅，非常不解。
瞿毅的目光从苏芪开门起，就不由自主地往屋内看去，苏芪把他拉进房间后，关上了门。
瞿毅走到桌边后，才看清了桌上放着的是几味药材，还有好几张药方和一些书卷。他拿起一块黄芪放在鼻前闻了闻，不解地问道：“小芪，你买这些药材是身子不舒服吗？”
他心中有一阵慌乱，此刻对苏芪的担心已经完全超过了原本的那些疑虑。
苏芪笑道：“我无恙，你别担心。其实我这些日子在学医术，我向中和医馆的一个大夫拜了师。”
“医术？怎么突然想到要习医术？”
苏芪背过身去，小声道：“原想等到小有所成了再告诉你，我天赋不算高，若是学不成怕是会被你耻笑。”
瞿毅从背后轻轻地将苏芪搂住，听她继续说：“来淞都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领兵打仗，而我不通兵法，帮不上你。后来转念想到，我若是精通医术，不仅可以为你治病疗伤，也可助你强身健体。”
苏芪说着说着转过身看着瞿毅，澄澈的眼眸蕴含着一份渴求，她诉说的想法让瞿毅为之动容。瞿毅心中油然而生一阵愧疚感，小芪在为了自己而努力提升，他却怀疑过她。
“谢谢你，小芪。不管未来面临何等险境，我都会护你周全。”
瞿毅宽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苏芪的脸颊，昏暗的烛光下只有两人的眸光在发亮，瞿毅缓缓地低下了头，将他的薄唇轻附在苏芪的朱唇上，二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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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国·王宫
扈应微皱着眉头看着地图，犹豫再三后把手中的小旗帜插在了写着“于郡”的地标上，然后说道：“秦泗的意思是，我们乘胜追击，整装攻打风国，占领于郡。”
秦泗是漓国的谋士之一，属激进派。他轻摇扇子，捋了捋胡须道：“正是。安清一战，风国损精骑兵八千，步兵一万，此时正是追击的好时机。军师，你意下如何？”
裴铭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风国的精骑兵骁勇善战，可以一敌十，虽说损伤不少，但若要夺于郡，怕是要耗费不少兵力。”
扈应问道：“军师可是担心，待我们拿下于郡后，沂、漠两国会趁虚来犯？”
一屋子的谋士与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有人提议去沂国商议联军，扈应最后决定三个月后出兵攻打风国。
瞿毅在一旁始终未发一言，可是见扈应几乎已经下决定了，他还是提议道：“君上，我认为此计不可。于郡和安清相仿，皆是背靠高山险关，易守难攻。安清之战，我军苦苦防守四个多月，设计多次伏击后才最终将风军一举击退。若要攻打于郡，攻守交换，怕是会损失惨重。”
秦泗对瞿毅的话并不赞同，谋士们向来认为武将对战略部署的理解总是不及自己的：“唉？瞿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既已知道风国是如何战败的，自然也能汲取教训，必不会重蹈风军的覆辙。“
“是啊，九衡，你要相信军师的战略。”扈应也应和道，这些年来裴铭帮着他打了不少胜仗，他自然是十分信任裴铭。
瞿毅不是不想继续劝阻，只是没有人认同他的观点，他再说也是徒劳。
回去路上，穿过后花园的时候，瞿毅感觉心中有些郁闷，好像是今日的杜鹃鸟异常吵闹，以至于裴铭叫他第一声的时候被他忽略了。
“瞿将军，何故让你出神了？”裴铭笑着快步走到了瞿毅的身边。
“军师？”
裴铭轻拍了两下瞿毅的肩膀：“你的担忧我明白，放心，我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的。”
瞿毅点点头，又问道：“可否请教军师一个问题，你认为漓国是否会一统天下？”
“会的，你我都将亲眼见证。”裴铭的微笑像和煦的阳光，他确实会让人忍不住信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