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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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犹在】第二章
在瞿毅小的时候，就常听村里的大人说外面的事，越国究竟是如何步步走向灭亡的，又是哪个地方权贵想夺天下。这些离幼时的他非常遥远又真实发生的事，伴随着他长大。别的孩子只是当个故事来听的，可瞿毅却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所以在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群孩子聚在一起讨论对未来的憧憬时，有人说要开一家阳溪村最大的饭馆，有人说要娶一个漂亮媳妇儿回来，有人说要跟着爹娘学手艺。只有瞿毅不同，他说：
“我要上战场打仗，我要天下太平，所有人都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
十四岁的瞿毅语气还有些稚嫩，但他的眼神十分坚定，他不是随口一说，这已经是他的目标了。可是别的小伙伴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上阵杀敌这件事在这些孩童们的概念里实在是遥不可及。所以他们只是一笑而过了，瞿毅见大家都不信他，有些气不过，跑回家很认真地和爹娘说。
瞿父瞿母当下就愣住了，他们终日忙于劳作，从未与儿子促膝长谈。他们忽然意识到，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们并未想到这孩子想的竟然会是这些。
“毅儿，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战场是最凶险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瞿父向来是个慈父，他听到瞿毅的话后，放下手中的活，决定和儿子谈谈。
“我知道，爹。但是战场再怎么凶险，也总要有人冲在阵前，既然如此，那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可以是你，自然也可以不是你。”
“爹，我听村口的阿牛哥他们说，各国都在境内征兵，沂国最甚，因人口稀少，凡是十五至六十岁的男子都被迫入伍，他们全都是要上战场的。若是漓国有朝一日也到了这一天呢？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爹也被强迫上战场吗？我不愿看到那种情形，所以我才要去征战沙场，守护我的国，更要守护我的家！”
尽管瞿毅的语气平静，但他掷地有声的一字一句还是把瞿父震慑住了，瞿父这才明白瞿毅是认真的，他是一个有抱负的孩子。
所以在次年瞿毅提出要离家的时候，他们才没有多加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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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闲暇之时，邵珏提出让瞿毅带他四处逛逛，瞿毅原本想叫上苏芪一起，却发现苏芪已经不见了。
“这是我和小芪年幼时最常来的地方，有个小土坡挡着就以为爹娘找不着了，不过从这里望过去风景依旧很美。”
“我说瞿毅，这苏芪是你心上人吧？”邵珏嬉笑着问。
“……”瞿毅用沉默回答了邵珏的问题，其实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离家之后放不下的唯有父母和小芪，可年少时候的感情怕是只有他自己一人当真了。
“既然你喜欢她，不如带她走，你现在都是将军了，带个姑娘回去，又有谁敢说闲话呢。”
“可万一她心里另有其人了呢？况且淞都和阳溪村不同，可要危险的多，我怎能让她以身涉险呢？”
瞿毅没有发现他说的话刚好被来寻他的苏芪听到了，苏芪还没来得及想，就不由自主地问：“若是我说我不怕呢，你可愿带我走？”
知道了瞿毅心意的苏芪心潮澎湃，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她脸涨得通红，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瞿毅，手里还抱着一件她亲手为瞿毅做的衣袍。
邵珏觉得此情此景自己不太适合在场，于是小声道：“我回避，我回避。”然后就把手遮在眼前，快步离开了。
“小芪，你若跟我走，前路未知，我担心……”
“可你若是不带我走，此次一别又是多久才得一见？五年，还是十年？我不想与你就此错过，让我和你走，我们未来多一些时间陪伴彼此，好吗？”
瞿毅将苏芪揽入怀中，一只手环抱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细软的发，两人紧紧相拥。瞿毅低沉的嗓音小声地问道：“你当真不悔？”
苏芪在他的怀里点头，生怕他没看到又说：“不悔，只要能与你常相厮守，天涯海角我都愿随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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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瞿毅三人在村口向瞿父瞿母辞别。
瞿母一手握住苏芪的手，放到了瞿毅的手中，柔声道：“一直以来，小芪都很照顾我和你爹，既然你们决定一起走，我也不便多留。毅儿啊，在外时，你可得好生照顾着小芪。”
“娘您放心，我定会护小芪周全。”瞿毅向父母道别后，轻松一跃坐上了马背，他向苏芪伸手，握到苏芪的手后，他一使力将苏芪拉了上来，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他上臂护着她，手握缰绳。
“抓紧。”
瞿毅在苏芪耳后轻声地嘱咐，她的后背能感受到来自瞿毅的体温，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安全感。瞿毅说话时带出的热气轻抚过苏芪的耳廓，她脸羞的通红，幸好瞿毅看不见。
从阳溪村回淞都路程不算太远，骑马日夜兼程不出四日便可到达。但是瞿毅担心没有出过远门的苏芪身子吃不消，还是选择夜里找间客栈歇脚。
“九衡，你不用迁就我，赶路而已。”苏芪知道瞿毅提出寻间客栈休息是为自己，她不想瞿毅因为她而影响到原本的行程。
“无妨，我回淞都也无大事，以往平日里也是在军营训练居多，极少回都。”
“不过，你这次回去后，只有你练兵的份儿的，你可是熬出头了。”邵珏道。
“不论身份如何，都应严于律己。”
“瞿将军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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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都·军师府
“军师，胡大将军求见。”
听见家仆的通报，裴铭微微皱眉，但还是放下了书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准备迎客。
一行人都是昨日才回淞都，今日就急着来军师府了，所为何事裴铭已经了然于心了。
“胡大将军，请坐，今日怎么得空来秀英府上坐坐。阿贵，看茶。”裴铭招呼道。
“军师，我是个粗人，向来心直口快，就有话直说了。”
“大将军但说无妨。”
胡乐湛一口把阿贵刚沏好的茶饮下，接着就开始诉说道：“君上封瞿毅为镇北将军实在不妥，虽无白字黑字明文规定这不合规矩，但这直接越级进封，让其他跟了我那么多年的兄弟们怎么想。”
“秀英明白大将军的为难，可这是君上的决定，我无权插手。”
“举国上下，怕是只有你能劝说几句。我知道此战多亏瞿毅献策和擒了敌将，但这仗毕竟是大家一起打赢的，其他兄弟们哪个不是奋战杀敌？”胡乐湛的语气愈发激动。
“将军且冷静下来想想，就算我真的劝阻了君上，这镇北将军的位子，君上可会给别人？”裴铭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是让他慢慢升上来，瞿毅早晚会是镇北将军，那我们现在去阻拦又有何意义，只会让君上心生厌恶，这又是何必呢？”
听了裴铭的话，胡乐湛仔细想了想，不太情愿地说：“行，军师的话我听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叨扰了。”
“将军慢走。”裴铭起身将胡乐湛送到了大门口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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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临镇·遇仁客栈
瞿毅在苏芪的房门口轻敲了几下，小声问道：“小芪，你睡醒了吗？”
苏芪听到瞿毅的声音后快步走去开门，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仅是开了扇门就能感受到清晨的凉意，她疑问道：“九衡，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昨夜我听小二说，今天靖临镇上刚好有早市，不知道你可愿与我同去？”
“自然是愿意的。”
瞿毅在一个卖饰品的小贩摊前停下了脚步，摊位上摆着玲琅满目的各种首饰，他问苏芪：“可有喜欢的？”
“嗯？怎么突然要送我首饰。”
“你亲手为我做衣裳，我理应还礼。”
“既是礼物，还是由你来挑吧。”
“也好。”瞿毅仔细地看着这些饰品，看了许久后，挑出了一支发簪，买下了。
小贩将发簪装进木匣子递给瞿毅，瞿毅打开递给苏芪道：“我挑的你可喜欢？”
苏芪凑近了才看清，瞿毅选的是个白玉簪子，尾端装饰着两朵娇嫩的桃花，很是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子。
她欢笑着点点头：“很是喜欢，不过你是怎么选中它的。”
“我向来觉得春日里的桃花林是最美的，而你也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
瞿毅灼热的目光和他诉说的心意让苏芪害羞地低下了头，他将发簪取出，小心地为苏芪戴上：“很衬你，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回去收拾一下便可继续赶路了。”
“嗯，回去之前，先去买些晨食和干粮。”
又经过一天的跋涉，三人赶在当日城门关之前赶到了淞都。城门口有几个家仆装束的男子，见瞿毅后迎上来道：“瞿将军，君上命我等为您收拾好了将军府邸，奴才来接您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