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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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犹在】第四章
淞都·中和医馆
中和医馆是淞都最顶尖的医馆，终日里都是熙来攘往的景象。许正清是中和医馆的一把手，苏芪求得诚恳他才答应了收她为学生，且每日只有日落时分才能空出一个时辰来为她讲学。
“师父，今日您可否教我配一副安神药的方子。”苏芪步子还没完全迈进屋里就着急地问道。
许正清还是平日里正襟危坐的样子，见苏芪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苏芪先坐下。他看了一眼苏芪的面相说道：“我见你面色红润，安神药是给瞿将军开的吧。”
苏芪叹了口气，蹙着眉担忧道：“自他那日从王宫议事回来后，时常就愁容满面，我见他气色也不如往常好了，号过脉倒也并无大碍，想着就配一副安神的药给他。”
大战在即，此番战况难以预料，瞿毅心中忧虑不少。这次也是他头一回领兵打仗，心中总像是压着一石重物，寝食难安。
许正清起身从药柜里取出几味药材，开始向苏芪讲解：“酸枣仁可养心护肝，有敛汗，生津的功效,合欢皮有安神解郁，活血消肿的功效,都是用于安神的药材。此外，还有……”
“方子开好了，照着抓药。”苏芪从许正清手里接过药方后，在满满两面墙的药柜前忙活了好半天才终于把药抓齐。
“师父，你看看我抓的药可有错。”
“没有错，你一向把为师的话记得很牢。”许正清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得说，“苏芪，听为师劝，别跟瞿毅上战场。”
“为何？师父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为了能帮到他才学医术的。”
许正清看着苏芪坚定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莫怪为师的话不中听，战火无情，上战场是何等凶险你可知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保护好自己吗？再者，你现在无名无份，你大可在淞都等他回来，若是他不幸回不来了，你大可一走了之，何必搭上一条命呢。”
“多谢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意已决。”
“爹爹！我来接您回家啦！”一句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只见一个走路还一摇一摆的小娃娃扑进许正清的怀里，门口还站着一个年轻妇人。
“这是师娘吗？您好，我是许大夫的学生，我叫苏芪。”那个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苏芪啊，世间有什么比寻一个和美的家庭更幸福的事呢，你再考虑考虑吧。”许正清抱着孩子最后叮嘱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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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都·军师府
阿贵匆匆地从门口小跑到裴铭跟前，呈上一封信道：“军师，这是宁雨的来信。”
裴铭起身接信，衣物上熏的沉香味随着他的动作散开。
“瞿毅带回来那个女子常与中和医馆的许正清接触，你去派人查清这两个人背景。”
“是。”阿贵领命后便离开。
裴铭再次坐下，品一口刚泡好的龙井，思索起来。许正清此人应该没什么问题，许家历代行医，在淞都素来颇有威望，只是瞿毅带回那名女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很快阿贵就把手下调查的信息呈了上来，裴铭看完后微微皱了一下眉，感叹道：“苏芪……毫无背景的一个农家女子，在和许正清学习医术。瞿毅倒是真性情，王侯将相的女儿他一个都不要，偏爱一个青梅。”
阿贵轻声问道：“那许正清可有问题？”
“许正清倒是没有问题，但中和医馆在苏芪去后，新来的一个伙计身份有疑，漠国人。”
“可需要小的去处理了？”
裴铭喝了口茶缓缓道：“不必，找人盯紧了，看看他要做什么。”
“明白。”
“备车马，去镇北将军府接瞿毅进宫。”
漓国·王宫
“哈哈哈哈！秀英和九衡，你们一起来啦，那看来孤珍藏的好酒是留不住了，走，喝酒去。”扈应看到裴铭和瞿毅一起进宫，顿时笑逐言开，招呼着二人向后花园走去。
瞿毅原先不明白裴铭为何要带他进宫，但见到扈应亲和的模样后，放下了一些忧虑。
“出征在即，今夜就尽情畅饮吧，好好享受这美酒和月色。”扈应举起酒杯说道。
酒过三巡，扈应开始絮絮叨叨地问瞿毅家长里短的琐事，而瞿毅就是扈应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瞿将军不必如此拘谨，其实君上十分看重你，我才自说地带你进宫来。”裴铭开口缓解气氛。
“是啊，九衡，孤就你和秀英两个知己友人，无旁人在场你就莫要这般疏远了。”
“瞿毅明白了。”
“秀英，对于郡之战你可有什么新的想法。”
“于郡毕竟在风国境内，若是同安清之战一般打持久战我军必然是没有优势，耗时越久越是损失惨重。不如我军兵分三路分别驻扎在于郡山关外十里，摸清敌方底细后夜袭，争取一举获胜。”
“十万兵马可够攻下于郡？”扈应问道。
瞿毅开口道：“若此计可成，十万兵马足矣，风国精骑兵的夜间作战能力与普通精兵差别不大，且狭小地形克制骑兵的发挥。只是军师，我们怎可保证能成功攻入城中？”
“安清之战让风国兵力耗损严重，若无情报得知我军举兵攻城，想必于郡的防守不会太过戒备。待开战后，只要我军速战速决，风国能及时派来的支援的兵马定不足五万。”
扈应点点头，表示赞同裴铭的看法：“那便按照秀英的计策，届时你与我领一路兵马，九衡和胡乐湛各领一路，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裴铭微笑道。
夜里的风吹来丝丝凉意，长庚星高悬在空中，酒已饮罢，扈应也不便多留，二人结伴离开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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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都·镇北将军府
“多谢军师，夜已深，瞿毅就不便多留了。”裴铭微笑着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瞿毅刚进门，就见到了在庭中等候的苏芪。
“小芪，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先睡下。”瞿毅快步走到她身旁，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苏芪身上，“可有冻着？”
苏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嘴硬道：“不冷，倒是你在外面有没有受凉，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不必，夜深了，进屋吧，早些歇息。”瞿毅搂着苏芪的肩膀，带她往屋内走去。
瞿毅见她双颊泛红，有些精神不振的样子，他一把抱起苏芪把她放在床榻上，为她将被子揶好，坐在床边。
苏芪很快就沉睡了，看起来睡的并不安稳，于是瞿毅就守在了她的床边。
到三更时，趴在床沿上睡着的瞿毅被苏芪的呢喃声惊醒。
“水……水，难受。”
“小芪，你怎么了？”瞿毅连忙倒了杯水过来，却见苏芪并没有清醒，只是紧皱着眉头，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瞿毅伸手摸了摸苏芪的额头，看来是沾染了风寒发烧了。
“来人，快去接盆凉水，找两块干净的脸帕来。”
没一会，家仆便匆匆把东西准备好送来，瞿毅一把接过，将湿脸帕敷在苏芪的额头上。
“你再去厨房熬一副治风寒的药。”
“是。”
瞿毅细心地照顾着生病的苏芪，每隔一会儿就换一块脸帕。药来了后，他轻轻扶起苏芪的身子，想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苏芪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九衡？”她有些疑惑，只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的。
“你感染了风寒，来我喂你把药喝了。”
苏芪坐了起来，瞿毅贴心地把药吹凉一些再喂到她的嘴边，这时的苏芪唇色已经发白了，十分虚弱的样子。
喝完药后，瞿毅又连忙扶她睡下，并嘱咐她说：“小芪，你快睡下，明早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嗯，九衡，你也去睡吧。”苏芪的嗓音很沙哑，说的很小声。
瞿毅点点头：“别担心，你睡熟后我便去睡。”
翌日清晨，苏芪伴随着自己的咳嗽醒来，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这动静也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瞿毅。昨夜后半夜，瞿毅发现苏芪的烧退下去了，但还是不放心，就留在了她房里。
“小芪，你醒了？感觉如何，可还难受？”
“我无大碍了，倒是你为我操劳一宿，今天白日里好好睡一觉吧。”
“不必了，这两日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后日就要出征了。”瞿毅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苏芪听了他的话就准备起身：“那我也得抓紧收拾了。”
“小芪，”瞿毅连忙叫住苏芪，“这次你别去了，好好在家养病吧，我会很快回来的。”
瞿毅的话让苏芪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瞿毅，心里想了好几个应下他的话的原因，但最终她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风寒而已，明日便好了。你让我与你同去吧，我定不会拖累你。”
“你误会了小芪，我不是怕你拖累我，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还生着病，行军之路不好走。”瞿毅着急解释道。
苏芪沉默了，但她没有妥协，瞿毅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再多考虑一下吧，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苏芪没有说话，目送瞿毅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