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轨》乌锻

8、第 8 章

　　万炽屏住呼吸，周围并不是完全安静的。不远的窗外传来风声，沙沙的树叶声，身边的木制建筑时不时的吱呀声。

　　还有从远处渐渐向他走来的脚步声。

　　万炽握紧赤轨，几次联通后万炽也逐渐摸清了这把剑的脾气，但带来的疑惑却愈加多。

　　只要万炽想，赤轨能发挥的力量似乎就是无穷无尽的。举例来说，因为不想去找一个躲在地底的追捕者，万炽以在它界里废了一只手加上离开它界后当场昏迷的代价把大约三四个平方公里的地皮掀了个个。更离谱的在于虽然没试过，但万炽觉得赤轨的力量在现实世界中也没有受到限制。

　　荆寒的苍路也很离谱，某一次装填的弹药甚至能倒转时间箭头，万炽往弹坑里扔了把土，土自己堆成了一个正十二面体。

　　荆寒说不是所有类似的物体都有像这样的能力，有的九比较普通没什么特殊功能。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有人敲了敲门。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开口问道：

　　“公子可醒了？”

　　万炽没有回答，它界中只有外界的人有相信的可能。

　　“公子不必紧张，先生早已料到您该醒了。我现在来也只是给您引路到先生那儿而已。”

　　门外的女子见万炽久不作声，又补了一句：“荆公子已经到了。”

　　他到了？他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万炽仍不做声。

　　“小远，退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客人不肯来，那老朽过去便好。”

　　万炽正在这边侧耳细听，却听见那个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万公子，老朽在此处。”

　　万炽一转头，本来带着窗户的墙壁现在通向一座茶室。荆寒和一位老者对向而坐。

　　茶壶与茶杯都是空的，热气却凭空从中冒出。老者拿起杯微微一抿，万炽总觉得一股茶香钻进了自己的鼻子。

　　老者拍了拍一旁的坐垫，“万公子便坐在此处吧，老朽这里没有什么长幼尊卑，放开些便好。”

　　万炽有些迟疑地走过去，坐下，看见荆寒脸上的平静，暂且把自己的疑问搁置了下来。

　　老者提起茶壶，向杯子里到了杯看不见的茶。热气袅袅飘散，茶香沁入心脾。

　　万炽捧起杯，抿了一口。

　　微热的茶水滚入喉头，然而万炽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没尝到，然而无论是甘甜或是微苦都很难以长留，在舌尖上滑了一下便流进肚子里。余下的便是寡淡，寡淡，吃了颗糖后再喝水一样的令人失望的寡淡。

　　万炽皱起眉头。

　　“可不是老朽故意为之。”老者看出了万炽的不满，“这茶水的味道可不是老朽能掌控的。”

　　万炽斜了老人一眼，没再给出更多的反应。

　　“今日两位公子来到寒舍，是老朽的荣幸。”老者也给自己斟了杯茶。“两位各跟老朽下一盘棋，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如何？”

　　“什么棋？”荆寒开口。

　　“围棋，毕竟来这里的客人各不相同，小远也不一定每次都识得他们说的话，还是挑些简单的为好。”

　　“几局？”

　　“一局，老朽能拿出的东西受限，一开始倒是想过杀他个三五盘，可也没有客人撑得住。”

　　撑不住？万炽起了点兴趣，虽然他也只知道规则而已。

　　“二位，谁先？”

　　“我。”万炽抢先发言。荆寒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

　　“好。”老人放下茶杯。

　　“在下尺一丈，今日便邀小公子走这红尘一遭。”

　　迷雾渐起，尘世迷惘。

　　玄土育人，白日拥神。

　　阴阳轮转，叶生实落。

　　落子生根，成树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