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轨》乌锻

7、第 7 章

　　只是一阵恍惚，万炽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身体几近虚脱的感觉无影无踪，但精神上的疲劳依旧。高负荷地使用赤轨会给他的精神带来相当大的负担，毫无意义的庞大信息无时不刻的冲击着他的意识。

　　万幸他还能再睡一会。

　　......

　　现在的万炽让荆寒感到陌生，他熟悉万炽的排外，却不熟悉万炽的彬彬有礼，礼貌谦和。

　　在它界中的万炽更让人熟悉一些，但也同以往大相径庭。

　　只是重新开始做朋友而已，荆寒想，他能做到的。

　　......

　　万炽不仅是班长也是生物课代表，早自习结束后要收齐全班的作业送到办公室去。

　　万炽打开地生组门的时候，他们班的生物老师也在。

　　今天他前两节有课来着，万炽回忆了一下，把作业放在桌角。

　　“嗯？啊，万炽啊，等一下。”他从桌子上拿出一摞卷子，“这是今天作业，待会儿回去先发了，晚自习前把选择和前两道大题做了，晚自习我好讲。”

　　“嗯，好。”万炽接过卷子，瞟了一眼出题人。“是十五中的题？”

　　“对，说起来你们班新转进来的以前就是在十五中？”

　　“嗯。”

　　“我看他以前生物不错，找时间跟人家请教请教，你可不能只看自己学校的排名啊。”

　　“我会的。”

　　......

　　在昨晚经历联通之后，万炽对荆寒的态度有了一个转变。

　　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万炽都乐于去维护自己的形象。一旦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万炽的态度就会微妙的变差。

　　也不是不搭理你，也不是对你冷嘲热讽，但很明显的表现出疏离，以另一种形式隔阂了自己。

　　虽然隔阂了也还是跟着，非常矛盾。

　　“你小学是在哪上的？”吃饭的时候，万炽冷不丁问了一句。

　　荆寒愣了一下，毕竟这几天除了在它界里，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万炽几乎没说过话。

　　“远旗小学。”

　　“远旗？”万炽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你家在长湾小区吗？”

　　“小学的时候在，初中的时候搬过一次家。”荆寒放下筷子。“问这个干什么？”

　　万炽一只手拄着脸，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甲烦躁地敲击着盘沿。

　　“我觉得你很眼熟，特别眼熟，但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你。”

　　“你小学好像离我当时住的地方还挺近，可我确实不认识那个小学里的什么人。”

　　我们的确曾经认识，它界覆盖了小学和福利院，把我们两个人卷入其中。荆寒听着，却什么也不说。

　　“怪的是，我很难觉得你讨厌。已经好几次了，本来会迟疑但却没有。”

　　在日复一日的遗忘中，我们养成了哪怕忘记也会信任对方的习惯。

　　“我...”万炽有些犹豫。“有点烦，所以还是想问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它界外的时间不会流逝，忘记在它界中的一切并不会让人的记忆出现差错。荆寒很早就知道这一点，但却不能坦然地告知对方，你忘了我们一起在它界里的一切。

　　“也许是某种缘分？命中注定一类的？”荆寒带着笑给出了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回答。

　　在苍路这一类事物的特性解明前，荆寒不敢冒着风险提起那段时间。

　　“你知道，但你不说。”哒哒声停下，万炽看着荆寒的眼睛。“我希望答案有趣到需要你这么做。”

　　......

　　今夜仍是不平凡的夜，万炽醒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宿舍里，面对着的是木制的天花板。

　　简单观察四周，万炽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自己是在古代。

　　但日历上的年份令人迷惑。

　　一行繁体字写着元应三十二年丁酉。

　　下标一串小些的简体字，公元二〇一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