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珍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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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里刚把吊着的女人救下，背后的汗毛就骤然一炸！
这瞬间，某种悚然的预感击中了他。他的心跳猛地加速起来，像有人在胸腔里用力敲击。
“闪电侠？”
巴里动作一僵，一边在心里拼命求救，一边跟随直觉，缓缓抬头。
滴——哒——
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正巧从天花板，精准地滴入他的左眼球。
“啊！”
巴里心下一惊，而后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可此时他的双手都被用于搀扶受伤的女人，暂且腾不出空擦拭眼睛。他只能用力地眨眼，企图以此把眼睛里的液体弄出去。可惜天不随人愿，巴里发现，这液体极为粘稠，十分顽强地附着在他的眼球上，把他左眼的视力搅弄得模糊不清，而和他共用身体的另一人就像从未存在一样寂静无声。
末了，巴里只能选择放任自己身体的不适，转而端详起怀里的女人来。
大厅内烛光昏暗。巴里将自己的脏手在裤子上抹干净后，才放心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女人脸上凌乱的发丝。
她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和……美丽。
也许还不到二十岁？
巴里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开始探测女孩的脉搏。这把款式古朴的长剑精确直接地贯穿了她的心脏，看得出下手的人十分狠辣——但奇迹般地，这个女孩居然还有呼吸和脉搏！
尽管十分微弱，但巴里确定她还活着。
——这算是巴里进入亚马逊森林后遇上的第一件好事。为避免造成大出血，他不能把剑取下，可重伤的少女也不能承受移动的颠簸。
一时间，巴里跪在地上，竟不知道自己除了陪在这姑娘身边，还能做些什么。
找食物？找出口——？
他茫然四顾，昏暗的圆形大厅空荡一片。先前那扇楼梯门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他站起来走了一圈，摸过墙壁的砖缝，惊骇发现门竟然消失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又回到了女孩身边。
“嗨，你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尝试开口，声音嘶哑得把他自己也吓一跳。巴里吞吞口水，跪坐在女孩身边，轻柔地将她的脑袋放在了自己膝头。
无处可去的昏暗殿堂中，他倾诉的欲.望被激发了。
“我也被困住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本来那边有个出口，但现在它消失了，我想这大概就是‘他’说得古印加诅咒吧……这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我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我很渴，也很饿，我从没跑得这么远过……对了，忘记跟你自我介绍……我叫巴里·艾伦，来自美国中心城，目前是一名菜鸟实习生……但我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我怀疑那家宠物店已经把我开掉了……”
“一切都很糟糕。”巴里看着女孩苍白的脸，忍不住伸手，想为她擦掉唇边的血迹，“……但幸好，我还能遇见你。”
“很高兴认识你。”他哀伤，却又温和地说。
可下一秒——
巴里发现，他伸出去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那只手冰冷、细腻，甚至带着一些潮湿黏稠。
他吓了一跳！
刚想抽回手，却对上了一双眼睛。
是介乎于蓝和绿之间的颜色，在烛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温暖的光泽，仿佛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潭水。
这双眼睛眨也不眨注视着他，巴里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被看透一切的错觉。
“你……”他惊讶地说，但很快被打断。
“……我也是。”
打断他的人不是别的奇怪生物，正是眼前的女孩。她的嗓音和他一样嘶哑，可巴里却从中听出了……喜悦？
女孩抓着他的手慢慢坐起来，不顾正插在胸口的长剑，定定看了他半晌，而后绽放出一抹笑容。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巴里。”
巴里的心猛地一跳。
一种说不出是惊讶，羞涩，还是喜悦的情感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磕磕巴巴地笑起来，左眼也烫得厉害。他看着伏在自己膝头的女孩，看着她苍白脸蛋上染血的双唇，鬼使神差地想要去触碰。
这不符合常理。他虽然热情，但也不是会在初次见面就对女孩做出亲密举动的轻浮男人。
可眼下，他确实，准备吻她。
女孩没有拒绝。相反的，她含笑看着他，似乎是在鼓励。
在巴里即将和对方唇齿相依时，一直未曾露面的闪电侠终于出现！
——他猛地松开捧住女孩脸颊的手，后退几步，彻底打断了这个突兀的吻。
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巴里大脑晕眩，趁这个时机，闪电侠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被推开的女孩，细细端详着她。而后，闪电侠以一种不由分说的气势，缓缓跨坐在她的身上，双手握住贯穿她胸口的长剑——
“……别……求你。”
蓝绿色眼眸的少女含泪恳求。白到晃眼的细长手指抓住了他的手腕。
闪电侠不为所动。
“天啊，你在做什么！这样她会死的！你要杀了她吗！闪电侠？！”巴里呐喊。
闪电侠紧紧地握着剑柄，低头看向重伤的女孩。
“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说话间，他正缓慢地把剑向外抽出，完全无视女孩的痛呼与哀求，“——你不是她。”
“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身体中喷涌出的鲜血溅了闪电侠满身，闪电侠却不为所动拔出了长剑，抵在女孩的颈侧。
巴里从不知道人居然能流出那么多血……他觉得自己的视野都快变成血红色的了……该死的，他的左眼好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血泊中的女孩虚弱地说，“我好疼，求求你快停手……巴里……”
“审判。”闪电侠语气平静，表情冷酷，“告诉我，奥黛丽在哪里？”
“……奥黛丽？”女孩重复。
这个名字就像一个暂停键。
巴里惊恐地发现，血泊中的少女居然停止了哭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和闪电侠。那双美丽的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在昏暗中诡秘又险恶的一下下闪烁着。
“你来晚了。”
异常沙哑的嗓音从少女口中发出。她唇角上扬，露出一个美丽却又怪异的笑容。
“你永远也找不到她。”
“——她已经接受了审判。”
巴里能感觉到，闪电侠握着剑的手正在用力，以及他心中燃起的，澎湃的杀意。
就在巴里以为闪电侠要杀了眼前怪异的女孩时，他却突然反手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手心，然后扔掉剑，俯身把鲜血涂抹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个交易。”闪电侠说，“我来换她。”
“你？”女孩慢吞吞地说，“你的灵魂可没有她的有价值——嗯？”
她一顿，像是猛然发现什么宝物似的死死盯着闪电侠，完全变成血红的眼睛可怕极了。
而更让巴里无法接受的是，与此同时，在周围的黑暗中，竟然同时出现了许多闪烁的红芒。仔细看去，那居然是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隐匿在暗处，不知道窥视了他们多久。
“真有趣，你身上的气味——”女孩嘶声，白惨的手从男人的膝盖一直抚摸到小腹，最后停在了胸膛的位置。
她仰头，甜蜜地笑了：“痛苦，绝望，愤怒，悔恨……真是太美味了！难得的珍馐！”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但首先，亲爱的——”
“Are you guil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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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来就是有罪的吗？
麻瓜的圣经曾说，人生来就有两种罪：原罪与本罪。
前者是始祖亚当和夏娃偷食伊甸园禁果被驱逐后，遗留给后代的罪性和恶根，可谓之人天性的一部分；后者，则指各人今生所犯的罪，是由于种种后天环境的影响而形成的。
“你认为你有罪吗？”
眼睁睁看着法伊尔用剑贯穿自己的心脏，可奇怪的，到最后，奥黛丽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相反的……她慢慢滑跪于地，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脑海中的一个声音吸引了。
那声音低缓，柔和，带着某种能够慰藉人心的安全感，仿佛梦中曾聆听过的母亲的呓语。那个声音温柔地重复一遍问题，耐心等待她回答：
“你认为，你有罪吗？”
……我有罪吗？
奥黛丽混沌的意识中，悄然浮现出莫妮卡和查理斯的身影。他们面容惨白地躺在棺椁中，猛地睁开双眼，直直盯着她，淌出两道血泪来。
……我有罪吗？
她甫一出生就夺走了母亲的生命，十三年的成长又耗干了父亲的精力。教导过她的麻瓜老师被食死徒扣上“玷污血统”的罪名折磨致死，忠心耿耿的仙蒂为了在食死徒面前保护她留下了永久的钻心剜骨后遗症……与她素未谋面的司机受她牵连被乱枪打成了烂泥，蝙蝠侠为掩盖她魔力暴动的消息不得不四处在哥谭奔走……
……我有罪吗？
她还曾在另一个时空被反生命方程式扭曲，洗脑了克拉克，杀害了布鲁斯，毁灭了所有人的希望与幸福。而现在，不断现身的反生命方程式又在以另一种方式虐杀着人类，其中有叛逃的九头蛇特工喜鹊，耶洛奈夫画廊的老板，被折磨致死的变种人少女……以及其他尚未被发现的人们。
……种种……所有这一切……所有的不幸和灾厄……是罪吗？
答案显而易见。
奥黛丽失魂落魄地垂下头，鲜血从她口中涌出：
“我有罪。”
“啊……是的。是的。”那个肖似母亲的声音无比柔和地说，仿佛一位真正的母亲一般宽容，“好孩子，你即已承认了罪行……”声音一顿，后喜悦道：
“——就必须接受审判。”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珍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