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星光灿烂处》沧笙踏歌

6、第 6 章

　　光比是摄影上重要的参数之一，指照明环境下被摄物暗面与亮面的受光比例。光比对照片的反差控制有着重要意义。摄影师为更好的控制画面反差，引入了光比的概念。
　　----顾渊
　　“不去。”
　　正往洗手间走去的顾渊一眼就看见倚着窗户打电话的人，白色板鞋，浅色直筒牛仔裤，宽松白色T恤上一只皮卡丘，肥嘟嘟的笑脸随着主人拽着衣服的手变形，黑色披肩长发闲散地偎在细瘦的肩背上。
　　左脚脚尖一下一下轻轻敲点着地面，分明是高中生打扮的人，嘴里吐出的话却冷冰冰的。
　　忽而意识到，听别人打电话是不礼貌的，正抬脚准备悄悄路过打电话的人。
　　“嗯，你开心就好。”握着手机的人忽然转过身，顾渊就这么迎上了一错愕的眼，眼底还有没刹住车的不耐烦。
　　“.....”虽然不是故意偷听，视线相撞的一瞬间顾渊还是生出了一丝丝尴尬，只能伸手摸了摸鼻尖。
　　“......”池虞扬起嘴角朝来人笑了笑，又背过身继续打电话。
　　徒留身后的顾渊对自己的举动无语扶额。
　　包间的设计很是巧妙，洗手间与就餐区分隔开来，洗手间的门外是一条走廊，窗外就是酒店的观赏喷泉池，再远些还衔了郁郁青山。
　　说到底池虞也只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知晓要上洗手间不可避免经过走廊，倒也没有别的想法，顾渊脸上的不好意思与尴尬倒像是真的存心做坏事被人抓包了。
　　池虞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小孩儿挺害羞的。
　　顾渊出来的时候池虞已经不在了，拉开滑动的木门，视线里是刚刚撞见的那人正在给身旁的人夹菜，侧过来的半边脸嘴角噙着笑，旁边的人不知道抱怨了句什么，笑容愈发深了。
　　那人好像分外照顾身旁的女孩子。饭桌上自己吃的不多，筷子里的菜多数落入了秦舒遥的碗里，先前在医院也是，程丞分明是存了心要秦舒遥难堪，池虞的开口除了明目张胆的维护还带了几分隐隐的警告。
　　圈子里这样的情况并不少，当初杨沅也因为这个事情与杨若晨女士大吵了一架。
　　午休时间不长，程丞和池虞不得不提前离席。
　　“顾渊，左右你今天下午也没有行程，不如你同两位医生一起去？先熟悉熟悉？”池虞程丞二人知会过林音后起身离席，文知楠忽然开口。
　　“好。”顾渊点头，身后酒席一个胖乎乎的男生迅速起身，抓起热毛巾胡乱抹了抹嘴巴，拿出顾渊的口罩帽子，准备去取背包一起离开。
　　“只能一个人去。”池虞忽然开口。
　　顾渊怔了怔，旋即想了个通透，医院人多口杂，本就是惹眼的存在，若是带了人，也就多了被认出来的危险，这个医生很聪明，顾渊给了池虞一个感谢夹杂着赞许的眼神。
　　池虞莫名其妙，明星带着助理都是为了方便省事，自己拒绝了，他看上去还挺高兴？大明星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
　　程丞去取车，顾渊没有自己开车来，商量了一下决定跟程丞的车走。
　　顾渊走到小助理旁边拿自己的出门装备，身后是池虞低头嘱咐秦舒遥，“多吃点东西，不能吃辣的生冷的，开的药一定要按时吃，吃完就回家，可别再走错门楼了。”
　　“知道了啦，池妈妈！还有，这么多人呢！能不提这丢人的事嘛？”秦舒遥嘟了嘟嘴，两颊的宝宝肉随之鼓了鼓。
　　“我岂不是该管你妈妈叫姐姐了？”池虞伸手rua了把秦舒遥的肉肉脸蛋子，对秦舒遥给她起乱七八糟的外号这件事表示习以为，甚至还能怼回去。
　　顾渊在身后听两人斗嘴，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自己好像无意间触碰到了相机上调节光圈的部位，人像画面随着光比增大忽然有些生动。这个医生私底下和看上去好像很不一样，啧，小情侣就是如胶似漆，牙酸。
　　“你还是不愿意回去吗？”池虞起身拎包离开，才走出包间手腕却被拽住。软软的手指搭在纤细的腕骨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刚刚是她的电话吧？”秦舒遥见池虞只是看着被拉住的手腕不说话，以为她还是不愿意提起来，生气了，只能松开手。
　　跟在身后的顾渊挑眉，还有故事呢？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又听了个墙角的顾渊往前走了走，在电梯间等着。
　　“我再不回去上班要迟到了。”池虞伸手揉了揉秦舒遥毛茸茸的脑袋，走了几步又回头，“是她的电话，但是我们各自生活也很好，不是吗？”
　　池虞笑得轻松明媚，秦舒遥知道，她的意思是都过去了，已经从池虞的生命里划走了。
　　池虞的手机响起来，程丞打电话来说在门口等着了，池虞朝秦舒遥扬了扬手，抬脚追上前方等着的顾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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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医生，五号房三床病人家属不肯签字。”
　　“池医生，刘主说让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程医生，晚上要加一台手术。”
　　“.....”
　　顾渊跟在两人后头，从今进了医院就感觉画面被按了1.5倍速，两人从踏入大门开始步伐变大，走路飞快，饶是顾渊184的大长腿跟上也有些吃力，脚步匆匆的小护士来来回回，说话也飞快。
　　“池医生程医生，我去哪儿？”顾渊无语地看着前方俩人忽然分头走，出声叫住两人，是没有人记得自己的存在了是吗？！
　　“啊...你先跟程丞去换衣服，”两人迷茫回头又恍然大悟的模样肯定了顾渊的猜测，池虞沉吟半晌，转头叫住了一个小护士，“梁敏，你带这个人去我的休息室。”
　　梁敏打量了一下池虞指尖朝向的人，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黑色宽松T恤，黑色宽松长裤，红黑配色aj，嗯，鉴定完毕，是个怪人。
　　“我换完衣服过去找你。”池虞转向顾渊，没有注意到一旁欲言又止的程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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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都给你了。”吊儿郎当咬着烟的男人掏出手机，开机，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编辑消息点击发送，关机。
　　“叮！”手机提示音唤起了主人的注意，粉色指甲随着主人的动作敲击在手机屏幕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呵，果然是你。”好看的M型唇弯起。
　　邮箱里被打开的加密文件里赫然躺着两个大字：池虞。
　　粉色指甲上划，忽然定住，又往下拉了拉，指尖在一行字下摩挲，香薰灯雾气蒙蒙，厚重内敛的杜松混着细腻浪漫的薰衣草，分明是温柔得叫人安心的香气，此刻却勾起心头的混乱。
　　“曾用名：秦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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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渊？”池虞推开休息室的门，有些好笑，大明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背着窗户，白大褂整齐地搭在椅背上，摘掉的口罩随意放在一旁的鸭舌帽帽兜里，脸侧着埋在臂弯里，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却不大有血色，眼底一片浅青，大概是没休息好，池虞想了想，还是把人叫起来。
　　虽然是自己的休息室，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先把人带走吧。
　　“嗯？”被点名的人骤然睁开双眼，眸中瞬间浸入防备与茫然，眯了眯眼看向眼前的人，直至眼底恢复清明，才换上了温柔的保护色。
　　真是无时不刻在防备，池虞被自己忽然冒出的念头吓一跳，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觉得这个眼神很是熟悉，但自己显然不是过目不忘的人。
　　书上说过，“既视感”顾名思义，就是“似曾相识”，“似曾相识”是人们大脑中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结果。
　　所以自己是因为眼睛太好看产生了以前见过的错觉吧。
　　“带这个。”池虞拦住了顾渊去拿口罩帽子的手，递给他一个医用口罩。
　　“会被认出来。”顾渊愣了愣，接过了口罩带好，看了眼手机屏幕里的自己，迟疑了半晌还是朝池虞开了口，眸光在池虞左侧胸前的挂牌上凝住，副主任医师，池虞。
　　“.....”池虞扶额，真的是个麻烦精，堪比秦舒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