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成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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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寄站在巷口拐弯处，借用墙壁隐藏自己大半个身子，看着巷子里回来的女人，她脚步有些不稳，偶尔用手抚摸额，推测是喝了酒。
周曼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冷风一吹，头晕晕乎乎的，酒意上头，尽管自己尽量推辞了，但是该喝的酒还是无法推脱，仙乐门的工作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曼晃两下头，想让头脑清楚一点，早就厌倦仙乐门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是她舍不得离开这里。从那天以后，再没见到冯寄，他大概永远不会再去仙乐门。
自嘲的叹气，从手提包里拿出钥匙开门。进门的一瞬间，门板被人抵住，李立国撑在门口，用脚抵住，不让周曼关门。
“李立国，你还来干什么？”周曼加大力度想要将门合上，但是女人的力气和男人相差甚远，门就是关不上，还有被推开的趋势。
李立国面目狰狞，将腿跨进门槛，双手撑住门强行打开周曼家的门，“你说我干什么？想就这样甩开我？周曼，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这个男人似乎丧失理智了，变得有点可怕，周曼关不上门越想越害怕，这种情况好几次了，一开始李立国还好说服，现在已经动手了，他变得越来越可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发他心里的那根导火索，一旦爆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立国，你先放手。”
“你现在多讨厌我我知道，我放开手你还会和我说话吗？我不介意你和别人好过，你能和别人好怎么就不能和我好？”
听他偏执的话，周曼觉得不可理喻，只想快点摆脱。
李立国感受到周曼的排斥和不满，心中火气蹭的窜上来。用力推着门板，“周曼，你给我开门！今天别想摆脱我！”
“李立国，你再这样我告你非法闯入！骚扰我！”门板因为双方的施压发出吱吱的响声，周曼力气不支，门缝越开越大，就快被推开，李立国大半个身体挤进门里。
冯寄面色铁青，但是这时候出去必定会让周曼死去的心思再活过来，那他对她的冷酷决绝就会被推翻，既然不能接受周曼，就不能再出现在她面前，今天只是路过这里站了一会。
他走出来，怒视李立国，双目阴沉，给人一种恐惧感。李立国不经意的一瞥发现冯寄站在不远处盯着他，手放在大衣里，李立国当然知道它大衣里面那把枪蓄势待发，下一刻很有可能对准自己。
明明好久没看到冯寄出现了，他才敢对周曼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以为两人闹掰了，没想到冯寄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李立国停住动作，略作迟疑还是退出房间，虽然冯寄不会当场击毙他，但是惹怒冯寄必然没有好果子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周曼就在这里还会跑了不成，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见李立国退出去愤愤的走了，周曼心中疑惑，打开门见李立国果真不再纠缠离去，四处张望一番，但是冯寄先一步退回去，除了凌冽的风就是空无一人的小巷，周曼苦笑，关上门。
摸索着大衣口袋里的那一沓钱，冯寄往回走，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来到这里，因为她将这笔钱退回来了吗？让他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抽身？
烈士墓园里冷冷清清，整整齐齐的墓碑排列开来。冯寄捧着一束白菊来到一座墓碑前，蹲下身将白菊放在墓碑前，抬手抚摸墓碑上笑容灿烂的短发女子照片，嘴角扬起温柔又痛苦的笑。
指间所触，尽是冰冷，墓碑散发出阵阵凉意，从指间传导入心底，冰凉刺骨，毫无温度。
“阿宁，我来看你了。”
曾韶宁烈士墓，六个大字毫无温度。
“你说等你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就和我结婚的怎么就失信于我了呢？”
“以前总是让你等，现在你永远让我等了，命运说来实在可笑。”
“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做的我都会陪你去，你想看落日，想和我吃晚饭，想什么都不做两个人静静的待一天，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失去之后才懂后悔？我现在后悔了，但是你永远不在了。”
冯寄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语起来。
冷风刮在脸上，冰冷的酒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冯寄诉说着从前和曾韶宁的点点滴滴，但是往事只能回味，从前曾韶宁说，他听，现在角色反转过来，突然心里很酸，一个人对着空气讲这么久原来这么辛苦，曾韶宁以前对他心不在焉的聆听也能絮叨半天。
冯寄从烈士墓园出来，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他不自觉走到仙乐门口。
仙乐门三个字在夜里闪着光，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男男女女成群结队的。冯寄头晕晕乎乎，站在门口发呆。
正在犹豫进不进的时候周曼走出来，陪着一个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皮大衣，笑语盈盈。
“周小姐下次一定要赴约啊，我让人过来接你。”
“钱老板您的邀请多少人羡慕呢，您就算那天不派人来接我，我也要巴巴的赶着去呢，哈哈哈哈。”
周曼说笑，钱老板也跟着笑起来。
忽然见到冯寄站在灯火阑珊处盯着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怎么会来？
“周小姐可真会说话，就送到这里吧，外面风大，早点进去。”钱老板体贴关怀让周曼止步，司机出来为他打开车门。
周曼听到钱士泽的话很快收回目光，换上笑容，“钱老板那您慢走。”
她站在汽车边微笑看着钱士泽，仙乐门的灯光闪烁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钱士泽坐上车抬头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动作略微停顿收脚上车坐好，朝周曼点头算作告别，招手示意司机开走。
他从前面的反光镜里看到周曼仍立在路口边看向他离开的方向，脸上带着微笑，人影逐渐变小。
周曼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原来冯寄站的地方已经换了别人，似乎冯寄从没出现只是她眼花了，周曼拢住披肩，看向仙乐门三个大字,在夜里闪光，本来就是生活在夜里的人，非要去追寻光明，被灼一身伤难道还不够吗？
周曼觉得自己像掉进河里的一只蚂蚁，抓住河里的一片树叶不舍得撒手，把它当做救命的符纸，但是河水宽广无垠，水流湍急刺骨，它精疲力尽，快没力气抓住这片树叶了。
其实放手会轻松很多。
周曼走进仙乐门，扬起笑容，一个年轻的男人微笑着过来邀请她跳舞，她扬起笑容，伸手搭上男人等候的手，被带进舞池，融入喧闹的人群。
这才是自己本来的生活不是吗？周曼在心里问自己，她不过是心流浪很久想找一个栖息地，原来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她记得刚来仙乐门的时候带她的姐姐说过，女人，永远不要依附谁生活。
后来听说她嫁过人的，被夫家抛弃了，娘家人嫌丢人，不愿意要一个弃妇，不肯让她回家，她做过很多事，最后发现还是赚男人的钱来的容易。
她说做这一行的会遇到形形色色的男人，可以周旋可以哄，就是不能动心。
最后她和一个离婚的男人走了，离开南京，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确信自己没看错，冯寄刚才真的站在那里，但那又如何。
周曼想起那个夜晚，她被丢弃在寒风中那么狼狈，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周曼突然感觉到那夜的风一定很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成追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