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新年快乐 ...
-
大年三十那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南京的寒冷被新年的热闹气氛驱散，街上的人群多起来，买炮竹春联的多不胜数，小孩子在街上红着脸蛋你追我赶。
门上贴起春联，挂上大红灯笼。
杜若宛和杜家的仆人忙上忙下。
“雨生，这样可以吗？”
杜若宛站在椅子上，按住门框顶上的横批，侧过身子低头问雨生。
“可以，很正，小姐下来吧。”
杜致同也忙着收礼，南京不管和杜致同认不认识的生意人、政客都来送礼，体面点的派家里的仆人送来，一般的则亲自上门拜访，一时之间门庭若市。
杜家也忙着派仆人出去送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借着过年送礼的好名义，杜家也总是要回礼的。
“卿卿!”杜若宛在二楼贴春联，看到柳颜卿走进来，跳下椅子，把东西丢给雨生，下楼到客厅，柳颜卿站在客厅和杜致同交谈，忙走过去拉住她。
柳颜卿将礼单递给安伯。
“我们上楼说会话。”
杜致同摇摇头，去招呼别的客人了，要是女儿像柳颜卿这样就好了，可以帮助自己。
“不说了，我就是代替我爹来送礼，等一下要去店铺里给活计们发红包，大家辛苦一年，都在等着我呢。”
“嗯......那晚上你不忙了吧，晚上有空吗？”
“晚上倒是不忙，但是要吃团圆饭守岁，不能来你家了。”
“晚上等我电话。”杜若宛调皮的眨眼，送柳颜卿出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天一黑就听到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四面八方的天空上绽放出一朵朵烟花，绚丽夺目，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杜家的仆人搬来三四个烟花筒子放在院子中央，杜若宛和杜凝好玩，拿着点燃的树枝去点，一看烟花引子燃起来兴奋的跑到一边，杜凝蒙上耳朵站在盛柏疏身边，相视一笑，烟花“咻咻”几声窜上天空绽放出五光十色的烟火。
烟花放完，冯寄又去点燃鞭炮，互相祝福“新年快乐！”
最开心的莫过于杜若宛，收得四个大红包，有钱了有钱了！
拆开看冯寄给的最多，开心的抱住冯寄，“还是舅舅对我最好！”
放完烟花几人回到屋里，打牌守岁。
杜若宛看向墙壁上的钟，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十二点，四个人在客厅打麻将，杜若宛打了一通电话，笑着跑出门，“爸，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去哪？”杜致同抬头问，杜若宛早就跑出门了，没听到他的询问。
“还能去哪，肯定去找柳小姐了，碰，哈哈哈哈。”冯寄头也没抬。
柳颜卿和柳进林吃完饭，柳家人少，烟花爆竹一放过就显得有点冷清，柳颜卿也是话不多的人。
柳进林身体不好，吃完饭才坐没多久就咳嗽起来，洗漱过就先去休息了，留柳颜卿和素华两人守岁。
柳颜卿看向钟，快十二点了，刚才杜若宛来电话让她十二点走到后院里去。
素华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柳家的年过的实在冷清，府里的仆人大多数都回家去了。
素华睡眼朦胧的见柳颜卿走出去，也跟着出去。
不知是谁家还在放烟花。
突然从墙外缓缓升起一只孔明灯，下面牵了一条纸，写着“新年快乐！”
接二连三升起几只孔明灯，都吊着纸。
“吉祥如意！”
“迎春接福！”
“财源广进！”
......
杜若宛和雨生大冬天蹲在墙角，手暴露在冷空气中，放飞手里的孔明灯。
“嘿，干嘛呢!”巡逻的警察路过柳家，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蹲在墙边。
杜若宛一看是警察，拉着雨生就跑，她可不想大过年的去警察局解释自己只是蹲在这里放孔明灯。
拐一个弯。
“进来！”
柳颜卿打开后门，看到两个逃跑的人，向她们招手，待两人躲进来，立刻关上后门别上门栓。
看着杜若宛大喘气的样子突然笑出声音来，刚才正看得入神，听到一声吼，开门就看到两人在逃跑。
杜若宛欲哭无泪，为什么这么丢人！浪漫一下还要被警察追！
“卿卿，新年快乐！”
灵动的双眼写满真挚，为了说一句新年快乐搞这么多花样，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珍贵的对待，柳颜卿露出同样真挚的神情，一字一句说道，“小宛，新年快乐！”
杜若宛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转身看到素华给她一个熊抱，“素华，新年快乐呀~”
柳家也太冷清了，杜若宛拉着几个人把后院的雪滚起来，堆成一个大雪人，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
做完这些，进屋里烤火，指使素华去烫酒，素华开心的去了，杜小姐一来才有过年的样子嘛。柳颜卿心底也高兴，跟着喝了几杯，却没让杜若宛喝多，杜若宛的酒品她是见识过的。
杜若宛脑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家里就喝了一点酒，现在几杯热酒下肚，杜若宛脸颊上粉嫩粉嫩的，甚是可爱。
许是酒的缘故，杜若宛看一眼柳颜卿唱道：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牡丹亭》）
雨生不懂，只觉得唱得好听，素华似懂非懂酒吃多了，脸上两片红晕，头晕晕沉沉打着呵欠。
柳颜卿看到她眼底的揶揄，朝她“呸”了一口，书架上的《牡丹亭》就放着，她如何不知杜若宛唱的什么！
没吃多少酒却被杜若宛看的羞涩，这人什么都唱的出来，哪有女孩子像她这样的！
“你姓柳，我信杜，像不像柳梦梅和杜丽娘？”
杜若宛坏笑着凑到她耳朵边低语，气息吐在她耳朵周围敏感的皮肤上。
“你再浑说！”柳颜卿伸手揪住她的耳朵，欺负到我头上了是吧？
“卿卿，卿卿，我浑说的，我酒吃多了！”杜若宛连忙求饶，柳颜卿才放开她。
院内月色皎洁，月光反射在雪地上，有种清冷的美，正如柳颜卿身上清冷的气质，如明月光辉，普照大地。
柳颜卿像天上的明月。
“卿卿，你会跳舞吗？”
柳颜卿摇摇头，杜若宛是吃醉了么，今晚感觉她很不一样。
“我教你吧。”杜若宛弯下腰，伸出手邀请。
她的眼神仿佛有一股魔力，柳颜卿摇头想拒绝，但是手已将搭上去被杜若宛带起身来，走到清扫干净的庭院中。她的右手搭上柳颜卿的腰，左手握住柳颜卿的右手，语气轻柔，动作缓慢，左脚往前迈开一小步，“你的右脚往后退，然后我右脚向前，你左脚后退，我前你退，我退你前，跟着我的节奏，慢慢的，不着急......”
杜若宛教的认真，柳颜卿确实是个好学生，学的很快，走了两遍之后就不会再踩到杜若宛了，两人在月光下摇曳，现在是冬天，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厚，柳颜卿还是能感受到到杜若宛放在自己腰侧的手传出热量穿透棉衣。
素华醉倒在火盆边上，地板是木的，铺着地毯，并不是很冷。
这间房间只围了三面，前面是敞开的，原本是夏天避暑纳凉看书的地方，因为独居一角风景又好，今天月色唯美，让素华抬火盆铺地毯坐在此处看烟火赏月。
雨生看着两人在月光下跳舞，脑海里蹦出般配二字，被自己吓一跳。
可是越看越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很唯美，雨生见过的人很少，除了家人和杜家的人大概就只有路人，路人她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冯寄是她见过最帅气的男子，可是和柳小姐有年龄差，柳小姐又是她家小姐的朋友，好像乱了辈分。
杜小姐乐观热情，又是留洋归来的大学生，见多识广，有学识、有见解，还会教自己写字，那么温柔的教握住自己的手，不厌其烦的教，自己很笨，可是她很有耐心。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很养眼。
雨生歪着头，痴痴看两人跳舞。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好像披上朦胧的纱，两人在月光下你来我往，翩跹起舞，雨生觉得自己像看一场仙宫盛宴，画面实在太过美好。
两人又跳了几个来回，方才回到屋子里。素华醉倒歪在一旁睡着了，两人相视一笑，柳颜卿为她盖上毯子。
三人又开始聊天，直到雨生的头点的像啄木鸟捉虫，杜若宛才带她回杜家。
杜家的四个人还围成一桌打麻将，见杜若宛回来，只是抬头问一句回来啦？然后又继续开心的打麻将。
“碰！哈哈哈，今天手气真好。”
“育良今天手气是真的好，明天要请吃饭了。”
“哈哈，好啊，明天大家一起去绿柳居，我请客。”
杜若宛见冯寄赢得多，笑嘻嘻坐到他身边恭维，冯寄喜滋滋的将赢来的钱分一些给杜若宛，杜若宛更加狗腿又是捶背又是倒茶。
杜家灯火通明至凌晨麻将桌才散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