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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

  •   方离离的腿好了,不瘸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镇子上传开来,一时间成了高杉镇的大新闻,但凡是个腿疼抽筋的人都纷纷上门找方离离,想打听方一下有什么秘方或者是哪个高明的医生治的。

      面对那些络绎不绝上门求助的人,方离离都是统一说词回复那些人。

      “程锦每天都坚持给我按摩腿,因为我的腿时不时的会疼,所以他想帮我缓解一下,然后我感觉我的腿有些麻麻的,就发现自己能正常走路了,虽然听起来是很玄乎,但是这是事实。”方离离对宋医生的针灸术,方离离没有提及太多,因为怕误导别人,就说按摩是宋医生给的建议,但是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效。

      那些人听了,都想去找宋医生就医,但是在这个信息不够发达的年代,宋医生一个外省下乡的医生,任务完成了之后就离开,可能回到原来的县城,也可能去到更远的地方,所以要找到他的可能性真是的太小了。

      即便是能通过村委会打听到宋医生是哪里的人,可是在这个清贫的年代,没有谁愿意冒险离开高杉镇,于是只能从方离离这里学了那套按摩手法回去按摩,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有人相信方离离的话,也有人觉得方离离从一开始就是装的,为的就是欺骗赵程锦的同情心云云……

      虽然对于利用身体缺陷塑造坚强女性的形象来刷赵程锦的好感,这一点方离离不否认,不过现在她已经成功了,以前也没少被人说是非,所以这种舆论对于方离离和赵程锦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腿好了之后,方离离和赵程锦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上礼品上夏晟那里当面感谢夏晓晓他们,但是很不巧的是那天夏晟和夏晓晓不在家,连着房东也不在,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房东被他儿子接走好几天了,至于夏晟,邻居大娘说。

      “夏晟他今天刚被夏晓晓带走,走之前还跟我打了个招呼,说是进城买书去了,没个两三天应该是回不来的。”

      方离离:“这样啊……那我过几天再来吧。”

      邻居大娘点点头,她刚听说方离离的腿好了这件事情,现在恰好见着当事人,便好奇的问方离离:“方离离,你这腿好的也太玄乎了吧?是不是有哪个神医给了你偏方啊?”

      闻言,方离离赶忙摇摇头否认,把对别人说的那套说辞又跟邻居大娘说了一下,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家忙去了。

      回到家,隔壁的李红梅和李婶儿正聊的火热,没有注意到方离离和赵程锦已经回来了,还在聊着借石磨的事情。

      李红梅:“你说这赵同志,平时看他好像挺好说话的,怎么借个石磨就开始跟老邻居讲条件了呢,虽说我们家比不上他家,但是平日里他们家的没菜吃,哪一次不是问我家要的。”

      李婶儿:“真的呀?那还真看不出来他们小夫妻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我看他们平时都出手挺大方的啊,而且人家做粮食的,石磨哪里是说借就借的,马上下雪,我们还得从他家换粮食呢,你就少说几句吧。”

      李红梅:“这不是心里不舒坦找你说说话吗,怎么你倒是说起我的不是了?”

      方离离和赵程锦相视一眼,两人十分默契,默不作声的开门进屋,没有打搅到聊的火热的二人。

      不过方离离虽然没有说话,在院子里弄东西的时候特地制造出很大的声音,提醒李红梅少在那里说三道四的。

      方离离因为太忙了,慢了一步跟赵程锦说李红梅家要接石磨的事情,李红梅打着赵程锦听媳妇儿话的主意,没想到去借石磨的时候被拒绝了,便觉得方离离不靠谱,心里有气。

      听到方离离这边的动静,李红梅多半也是心虚了,赶忙扯着大嗓门和李婶儿聊起了别人家的事情。

      借石磨的事情被李红梅记上之后,好些天两家人都没咋说话。平日里一早上起来,李红梅都会扯着大嗓门和方离离唠上两句,如今方离离出来洗漱看到她,主动和她说话对方都只是敷衍的应了两句,后来甚至都和方离离错开时间,看到她出来李红梅扭头就进屋。

      方离离也懒得搭理她,她现在时不时的还得应付上来问按摩手法的老爷爷老奶奶,手把手教他们怎么按摩自己的腿。

      这套按摩手法可以疏通血液循环,虽然达不到治好他们风湿骨痛的效果,但是坚持下来的话也是有益无害的,所以方离离很乐于分享。

      现在方离离健健康康的,人又长的水灵,之前嫌弃她不行的那些个大老爷们肠子都悔青了,可惜再后悔也没有用,方离离现在和赵程锦小日子过的特别幸福,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的在一边酸了。

      两日后。

      早上,天空飘起了毛毛雨,打在人脸上的冷的刺骨,方离离刚送走几个上门学按摩的老头老太太,正准备去洗衣服,又来了一对老夫妻,因为经常腿疼,听说了方离离的事情后就过来问问。

      老爷爷用推车推着老奶奶过来的,因为老奶奶的腿实在是走不了太长的路。

      方离离见他们行动不便,赶忙上去帮忙,然后不厌其烦的教他们按摩,和两个老人家随便唠唠家常。两个老人家一看方离离这么人美心善,感激的抓着她的手,一直在夸方离离是个好人,听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哟,你这有发糕卖啊?”老奶奶注意到了方离离院子里的蒸笼,闻到了发糕的香味。

      方离离:“是呀,随便做了一点卖。”

      “我们老两口早上还没吃呢,你这发糕多少钱啊?给我们拿点儿吧。”老爷爷说道。

      “发糕和馒头都是五分钱一个,你们要的话我直接给你们拿上。”

      “那成,给我们拿四个发糕吧。”老爷爷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用毛线缠了一层又一层,里面是零零散散的硬币和纸票,还有一些粮票。

      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两毛钱,然后递给方离离。

      方离离收了钱,拿了四块发糕给两位老人,和往常一样在另外的袋子里装了一点咸菜送他们。

      两位老人很是感激,对方离离又是一阵夸,因为方离离的态度好,两人搀扶着到方离离的小卖部看了一下,发现有棉被,就想买,知道方离离只收现金,拼拼凑凑,只有四块钱。

      棉被很贵,一床差的八斤棉被怎么也要五六块钱,方离离空间里提供的棉被可都是最好的,再怎么不济也应该有个八块钱,这四块钱方离离可卖不了。

      方离离报了价,两个老人十分为难,这几块钱也差不多是他们大半辈子的积蓄了,如今人老了,不受冻,也没多少好日子了,这才想着买好一点被子,没想到这么贵。

      见两个老人家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方离离便让两人在外面等一下,到空间里拿了四斤的小棉被出来的,虽然不如八斤的厚实,但是也是非常保暖的,方离离还拿了两条围巾作为赠品,老人家也就觉得值了,就买下来了。

      这是近一段时间来的第一笔大生意,方离离也考虑到老人家的不容易,所以在自己不亏本的情况下,她还多送了两块发糕和馒头。

      刚把东西给人家包好,门外响起了夏晓晓银铃般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和谁打招呼。

      方离离赶忙上门口去迎,只见夏晓晓推着夏晟已经到门外了。

      大伙儿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方离离的腿上,见她是真的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惊讶之余便是由衷的为方离离感到高兴。

      “离离姐,你的腿真的好了啊!”夏晓晓一脸惊讶,嘴巴张的大大的。

      林鹤也在,他之前来过方离离家,所以不像兄妹俩那么惊讶,而是像往常一样上前热情的打招呼:“嫂子,吃过早饭没?”

      “我早就吃了,你们吃了没啊?每吃的话我给你们拿些发糕来。”方离离说道。

      林鹤赶忙摇摇头:“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了,是过来找程锦的。”

      院子里的两个老人看方离离这边来了客人,上前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夏晓晓看着那两个人远去的背影,便问方离离:“这两个爷爷奶奶是过来学按摩的吧?”

      方离离点点头:“是啊。”

      夏晓晓听说方离离的腿好了之后,特别惊讶,所以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就过来问问方离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晟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的看向方离离的腿,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嘴角扬起的笑容是那么苦涩。

      果然,当初早早放手是正确的选择。

      赵程锦刚吃过早饭,听到林鹤和夏晓晓的声音,便赶忙出来招呼他们进屋坐。

      因为天冷,方离离家里一天到晚都烧碳烤火,所以一进屋,一股暖气就扑面而来。

      几个人围着火盆坐,暖意顺着微凉的手传递过来,舒服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赵程锦从锅里给大伙儿盛了碗热乎的豆浆:“喝点儿豆浆去去寒,天冷。”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也不跟赵程锦客气,接过碗吹了两口就喝下肚,暖意由内而外袭来,舒服的让人不禁发出一声轻叹。

      “林鹤,离离姐这腿好了有一段时间吧?你应该不像我和大哥一样是昨天才知道的吧?”夏晓晓问坐在对面的林鹤。

      刚喝了豆浆,身上有点热,林鹤把头上的土灰色解放帽摘下来,让夏晓晓更能直观的看到他端正醒目的五官。

      林鹤:“我天天往程锦这边跑,当然是最早知道的了。”

      夏晓晓:“那昨天见着你几次你也不跟我说。”

      林鹤:“这件事情在高杉镇,从街头说到街尾,我哪儿知道你消息那么不灵通。”

      夏晓晓:“现在天儿冷,我忙着照顾病人呢,哪里像你一样,没事闲着和小姑娘聊天,一聊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林鹤:“我什么时候跟小姑娘聊天了?我咋不知道。”

      夏晓晓:“哼,你自己心里有数。”

      夏晓晓和林鹤是欢喜冤家,每次见面都几乎要拌嘴,夏晟和赵程锦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当二人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只有鲜少见两人的夏晓晓立马闻到了爱情萌动的气息。

      两人吵的火热,一旁的夏晟试图打断二人,但是两次都插不上话,便任由他俩吵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赵程锦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林鹤的肩膀,说道:“夏晓晓是女孩子,你就不能让着点她么?”

      听到赵程锦为自己说话,夏晓晓甚是得意:“你看,赵大哥都觉得你不对。”

      林鹤张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随后小声嘀咕着:“明明是她先吵的……”

      这话被夏晓晓听到了,两人又理所当然的争执了起来,这回,赵程锦也和夏晟一样,索性不管了。

      夏晟方离离:“你现在,腿还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方离离:“没有,不疼也不麻,已经痊愈了。”

      闻言,夏晟点点头,他不想让方离离捕捉到自己眼中负面情绪,便低着头问:“宋医生是怎么跟你说的?他只教了你按摩手法就没有别的了吗?”

      方离离把宋医生和自己的谈话着重跟夏晟说,然后说到宋医生的针灸术,方离离强调她是特殊情况。

      夏晟知道方离离在担心什么,便说道:“我出意外的时候,找过宋医生,那时候我和晓晓都在北县,我们在县城里最好的医院治疗,但是都没有办法让我站起来,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多想。”

      为了不想让气氛变得沉重,夏晟主动转移话题,和赵程锦聊了一些有关于粮食厂方面的事情,这也是赵程锦和夏晟第一次聊天超过十句话,以前都是点头打招呼,今儿个总算是聊上了。

      一群人聊了大半天,直到闻到外面飘来的香味儿,方离离这才赶忙起身准备做饭,说什么也要把夏晓晓他们留下来吃饭。

      三个人抵不过方离离的热情,便答应了下来。

      这边方离离一个人洗菜做饭,赵程锦在那边和他们聊天,其乐融融。

      为了好好招待他们,方离离把准备留到过年的腊肉割下一大块,把小菜园里能摘的菜都摘了,觉得不够,便拿些糖果和发糕到隔壁邻居去换了一些萝卜和大白菜,又跑到街上买了点新鲜的牛肉回来,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招待他们。

      到了中午,吃完饭的人都陆续到方离离的棚子里来准备听戏,三人见方离离要开始忙了,帮忙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碗筷后便准备回去了。

      路过棚子的时候,这边鲜少出门的老太太问:“这姑娘生的这么俊,怎么嫁给一个不会走路的?谁家的姑娘啊?”

      一旁稍微年轻一些的妇人赶忙戳了一下老太太,小声提醒:“人家是兄妹,那姑娘是外省来的,是卫生院的护士,兄妹俩来镇子上有一段时间了。”

      老太太小声道:“哦,我又不经常往西头跑,不认得,不过这姑娘生的真俊。”

      这些妇人老太太一边听戏一边议论刚离开的林鹤三人,开始打听夏晓晓和林鹤有没有说亲。

      方离离听着她们动不动就想给年轻姑娘小伙儿说亲,无奈的摇摇头。

      ***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浑浊了起来。

      方离离坐在屋里帮赵程锦补衣裳,赵程锦刚忙完粮食厂的事情,所以得空歇会儿。

      菜橱也做好了,家里总算是有了一件儿像样的厨房家具。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灶台这块儿就跟寻常人家一样,连个切菜的台都没有,方离离后来搭了一块木板,把碗筷案板一类的厨房用具都放在台上,为了防止落灰尘,还得在上面盖上一层油布,特别的不方便,如今有了菜橱,收拾一番,不仅让屋里宽敞了不少,整个屋都因为这崭新的家具变得更精致了。

      由于在方家的时候方离离是和骡子住在一起的,所以她一直都想要有自己的房子,如今这个梦想实现了,方离离自然是要把小屋收拾到最干净了。

      镇子上能改的起水泥房的人家不多,大多数都是和方离离家一样,用泥巴盖的,条件再好一些的就在里头的墙面上糊一些水泥,方离离家则是用油布把整个屋子的墙面都贴满了,所以看起来特别干净敞亮。

      有了菜橱,方离离还想着做个衣橱放在里屋,这样的话,就不占床位了啊,但是最近赵程锦看起来很疲倦,所以方离离也没有着急提这件事情。

      李红梅依然想着借石磨,所以这两天有要示好的迹象,早上起来主动和方离离搭话,方离离觉得很蹊跷,就问赵程锦:“红姐今天早上都跟我打招呼了,你是不是把石磨借给她了?”

      赵程锦还在帮方离离按摩小腿,听到她提起这件事情,头也不抬的回答:“昨天她又来找我,我已经答应借给他们用了。”

      闻言,方离离不禁神色一滞,但是并没有作出多大的反应,转而问他:“你们那些粮食磨了多少?”

      赵程锦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回答:“人手不够,所以这段时间才磨了两百斤不到。”

      在方家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磨过面,只知道石磨特别重,一个人磨的话,一天撑死磨两斤面。粮食厂今年收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是剩下来的那些少说也有几百斤,磨完那些粮食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是借给了李红梅一家,被别人知道了,可不得排着队过来借?

      方离离有些不开心的提醒赵程锦:“你看这天儿暗的,要是落雨,明儿个估计就得飘雪了,到时候大家来领粮食,可不得有你闹心的?”

      这点赵程锦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村委会接到了政府的补贴,赵程锦的粮食厂到时候肯定要交出一部分的粮食,一个粮食厂供应不了粮食,听起来着实有些讽刺,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赵程锦已经叫林鹤带着剩下来的那些粮食去县城里打磨,再进一些米面回来,至少先撑过这个冬天再说。

      而关于借石墨这件事情,赵程锦也不是当老好人什么都不求的把东西借给别人用,而是要从李红梅一家的粮食中扣取一些,她若舍得,就可以用石磨,也算是一种交易了。

      听完赵程锦说扣粮食,方离离联想到平日里抠搜的李红梅,便问:“那她同意了吗?”

      “五十斤面扣五斤,她不愿意,说是扣的太多了,不乐意。”赵程锦如实回答。

      方离离一脸如我所料的表情:“那咱就不借了呗,他们家两大袋粮食呢,要借肯定得借两天,你还得帮个忙什么的,怎么说都是我们吃亏,她不愿意正好。”

      赵程锦:“她不是经常往你这儿跑,什么事情都叫你么?石磨借不成,她不得给你脸色看?”

      闻言,方离离不禁撇了撇嘴:“她就是那样的人,你问问周围的人,谁没被她甩过脸色。”

      听出方离离语气中对李红梅的幽怨,赵程锦也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那你没有借给她,今天她怎么还跟我说话?”方离离小声咕哝着。

      赵程锦虽然不喜欢嚼舌根,但是不想看自己媳妇儿吃亏,便提醒:“可能是天冷了,想在你这便宜买些东西。”

      方离离其实也想到了,对于这个李红梅,她倒也不介意被占便宜,反正都是一些小便宜,都是邻居,占就占吧,可是总是甩脸子在背后说人坏话就太过分了。

      想着,赵程锦忽然说:“过一段时间,林鹤得回北县,粮食厂那边得有人看着才行。”

      “你自己看着?”方离离问。

      赵程锦点点头,怕方离离介意,便解释:“马上和我同期的知青会有组织过来接人,要走不少人,所以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一个帮我看着厂,所以就先自己看着了。”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点像夫妻分床各睡各铺,但是方离离是一个明事理的女人,知道以大事为重,便点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行,我知道了,晚上大不了我上你那儿去睡就成了。”

      “那你这……”赵程锦愣了,没想到方离离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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