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海豪情同人）唯求朝朝暮暮》一夜花厅雪

5、与你共沉沦

　　日本人军部。
　　一身妖冶的黑裙衬托出郑九妹完美的曲线，她拿着手袋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已经赚足了周围男人的眼球。冲着门口守卫的日本兵似笑非笑地飞了一眼，她利落地走进这个龙潭虎穴。
　　“向山大佐。”
　　“九姑娘？”向山铁也很是惊奇，这个女人很少会到他的地盘来。他们都是强势的人，若说他向山铁也是一头恶狼，那面前这女人就是一朵带毒刺的玫瑰，自有她的骄傲，无事她是不会来军部这个处处要低头鞠躬的地方。“真是稀客啊。不过，拿中国人的老话来说，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九姑娘，嗯？”
　　“大佐对我们中国文化真是了解。”九妹如银铃般一笑，“今天我来是向大佐推荐一个人的。”
　　“哦？不知九姑娘推荐的是什么人呢？”向山铁也站起身，双手背后踱着步子绕着九姑娘转圈，似乎是要看看九姑娘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人大佐你也很熟悉，就是白云区警察大队的刘醒。”九姑娘玩弄着自己的指甲，似是并不在意。
　　“刘醒？他的枪法很不错。不过，九姑娘，这刘醒和你是乜嘢关系，需要你向我推荐他？”向山铁也收起笑容，有几分警惕地说着。
　　“呵呵，大佐未免太小心了。”九姑娘的纤纤素手抚过光滑的乌木桌面，她媚眼如丝地看着向山铁也，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大佐可能不知道，梁非凡和我有仇，他几次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我，昨天他还故意放走了一个游击队员，让那个队员来我家杀我。”她趋前一步，柔声细语地在向山铁也耳边说到：“大佐，我可是诚心诚意和你们合作，为帝国效力，可梁非凡对您却是阳奉阴违，罔顾大日本帝国的利益，要了结我，您说，这样的人该不该还拥有武力和权力呢？”
　　向山铁也眯了眯眼睛，“那个梁非凡当真故意放走了游击队员？”
　　“大佐，我的保镖阿森如今还在医院里，您说这是真是假呢？”九姑娘脸上的笑蓦地散去，一脸冰霜地控诉着。
　　“好，我相信你。不过，九姑娘，你还没有说，到底和刘醒是什么关系？”
　　“大佐，我相信您一定也听过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刘醒和梁非凡有夺妻之恨，自然也就是我郑九妹的朋友了。”
　　九姑娘说完这话，站直身子，含笑看着向山铁也。“更何况，刘醒比梁非凡能干多了，这一点我相信大佐你也是心知肚明的。”
　　“刘醒的确能干，可是他不愿意抓游击队员，又该如何？”向山铁也已经倾向于采纳九姑娘的意见，但还是有不放心之处。
　　“呵，大佐可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担心一旦自己出事，他有病的妹妹就会无人照顾。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担心了，因为我郑九妹已经用了大【日【本【帝【国给予我的殊荣和权力帮他了结了后顾之忧，以后，他就会是我郑九妹最最听话的手下，那自然也就是您最最得力的助手。”
　　“嗯？看来九姑娘的确是能干，竟能帮我笼络住这样的人才。好，九姑娘，我就卖你一个面子。”
　　“呵呵，那就先多谢大佐了。”她嘟嘴一笑，告辞离开。

　　“小野君，去查一查郑九妹的手下是不是受伤了。”向山铁也坐在书桌后冷着脸吩咐。
　　“嗨！”副官立正低头答道，便要转身去执行。
　　“等等，再查一查刘醒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大佐，这一点我知道。”被九妹买通的翻译官恭敬低头答道。
　　“哦？说来听听。”
　　“刘醒的妹妹刘晴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治疗，九姑娘将您给她的五张通行证给了刘醒，前几日刘醒的妹妹、妹夫和几位家人去了香港给刘晴治病。”
　　其实九姑娘的这五张通行证是用来秘密送走了被困在广州的几个东江纵队队员，其中一位重伤的就化装成虚弱的“姑娘”刘晴，上了火车。通过翻译官之口将这件事讲明，也绝了以后再被人翻出来说事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看来九姑娘为了笼络人才倒是很能下本钱啊。”向山铁也倒没有把九姑娘和刘醒的关系往男女私情上想。毕竟即使是日本人，也是讲究门户之见的。

　　又是教堂。
　　白色的蜡烛幽幽燃烧着，不会管教堂中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庄严神圣的圣母像俯瞰着走入教堂的每个人，她的慈悲面容，往往能安抚下跪之人躁动的心。
　　九姑娘坐在教堂前排的长椅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和向山的交锋令她疲惫，之后回到家中面对弟弟、姑姑的冷嘲热讽就更让她觉得疲惫。匆匆吃了饭，她便推说有事，又一次来到了这教堂之中。

　　“九姑娘。”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倒吓了九妹一跳。
　　他怎么会来的？她前几天说过了，一旦事情确定下来她就会联系他。怎么他却知道自己在这里？
　　坐起身，回头，那男人依旧是那身藏蓝色长西装，袖子挽到手肘处，虽然衣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却不损他的气度，只添了几分沧桑感。
　　她笑了，“阿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刘醒微微低头笑了，继续走到前排，在她身边坐下。
　　他怎么会告诉她，这些天他一直为她提心吊胆，每天下班之后都会来教堂为她祈福呢。

　　“醒，今天我去了军部，我向他推荐了你，我想事成的可能性很高。”
　　九姑娘终究是九姑娘，虽贪恋这两人无言相处的温馨，却还是先说了正事。
　　“很艰难吧？”他的眼中有心疼和丝丝愧疚。
　　九姑娘笑着嘟了嘟嘴，摇摇头，“还好，我还得多谢梁非凡那个死人头，要不是他放了个游击队员过来，我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来办这件事。”她说的得意，却忘了身边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挂心她的安危。
　　她的手臂被人猛地紧紧抓住，一转头，男人带着愠怒的脸映入眼帘。
　　“有人袭击你？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强抑着心中的恐惧和怒火，说到。
　　九妹似是被他吓住了，怔愣地看着他不语。饶是这人多着急的看着面前这个傻傻的女人，九妹也不言不语。
　　“扑哧”一声，她怔愣的脸瞬间变成了笑意满满。“你放心啦，我……”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向刘醒这边靠了靠。“我以前救了东江纵队的人，他们是来找我帮忙的。正好阿森摔破了手臂，就让他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好啦！”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逗乐了刘醒。
　　“你呀……”他宠溺地看着这女人笑笑，谁要她太胆大，总是喜欢用以身犯险来达成目的，可谓“信誉不良”，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好啦好啦，别说这些了。你该想的是升了职之后该在哪里请我吃一餐好的。”九妹站起身来，拎着小手袋亭亭玉立，“我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晴晴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身旁的软玉温香没有了，似乎令周身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他站起身，“你怎么来的？我在门口没看到车子。”
　　“走来的啊，离家里也不远，就当散步。”九妹不在意地说着。
　　“现在不比以前，我送你回去吧。”刘醒微微皱眉。街上的萝卜头那么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敛了笑，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差馆。
　　“どいて、どいて”（让开，让开）
　　一队日本兵小跑到差馆门口，将门口的小贩百姓们赶开了。
　　青兰色的汽车停下，向山铁也从车中下来，整了整军装，向差馆内走去。
　　“报告向山大佐！白云区警【察大队全员一百三十六人集合完毕，请大佐验看。”梁非凡弓背哈腰地迎接向山铁也，就差趴下去舔向山的鞋子了。
　　“呦西。”向山铁也穿着军靴蹬、蹬、瞪地在众人之中巡视。经过目不斜视的刘醒时，他停下脚步，挑眉说着蹩脚的广东话：“刘醒，你也在这里，很好。我这几天正准备找你斗枪呢。”
　　刘醒点头，沉声说：“多谢大佐赏识。”
　　“嗯，很好。对了，我听说前几天你们抓了几个游击队？”他双手背后，却是转头问向梁非凡。
　　“对对，大佐，一共抓住了三个游击队，都是属下带人亲自去抓的。”梁非凡满面堆笑地抢功劳。
　　“哦，我怎么听说被抓住的是四个游击队呢？”随着这一句话，向山铁也怒目圆瞪，顿时整个人犹如恶狼一般，吓得梁非凡一个腿软就跪在了地上。
　　“大佐，大佐啊，不是四个，就是三个啊！不知是谁向大佐进了谗言，大佐可不能相信他们的鬼话啊！大佐，大佐！”看着梁非凡奴颜婢膝的样子，身后站成列的警【察们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向山铁也冷冷一笑，“九姑娘的护卫此时还在医院中，你难道要告诉我是九姑娘伤了她的手下吗？”
　　梁非凡猛地抬头瞪着一旁的刘醒，心中狠得不行。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向山铁也一脚踢倒，“从今天开始，梁非凡不再是警察大队队长，也不再是广州市警备力量的一员，你明白了吗？”
　　这话却是对着警【察厅长说的。不住地用帕子擦汗的厅长立刻点头答应，一边招呼人把梁非凡压下去。
　　“刘醒！一定是你和那个贱女人搞的鬼，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梁非凡被人倒拖着往外拉，还不住地叫嚣着，不过刘醒却是目不斜视，压根对梁非凡的叫嚣充耳不闻。
　　向山铁也有些赞赏地点点头，宣布了对刘醒的任命。
　　“刘醒，以后可要好好为大日本帝国效力啊！”向山的语气虽是淡淡的，可却在“好好”两字上咬得重了些，刘醒心中一突，冷着脸低头说道：“必将竭诚为皇军服务。”
　　身后的兄弟们有许多猛地抬了头，又猛地低了头，将满眼的不可思议和轻蔑痛恨掩在眼中。
　　刘醒低着头“恭送”走了向山铁也和厅长，闭了闭眼，他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滑动一番，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