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86、入队仪式（二）

　　对于朽木白哉亲自送她十三番队的举动，露琪亚原本是想拒绝的。
　　嘴上说着不想麻烦对方，其实她清楚的很，这份拒绝源自心底怯懦，姻亲又如何，对方是四大贵族的朽木呐……
　　这种高攀让身为流魂街住人的露琪亚觉得自卑，尤其受到朽木家主的特别照顾之后，这种感觉更加凸显于心。
　　许是看出她的心思，朽木白哉说：“你能有这种自尊心很好。”
　　然后拒绝露琪亚的请求，仍然坚持亲身前往。
　　如果是浮竹遇到这种情况，会跟露琪亚说清楚，强烈的自卑何尝不是源自更加强烈的自尊。
　　可惜她面对的是朽木白哉，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温柔地说，不要在意闲言碎语，尽快提高自身实力，只要努力足以将所有蔑视击退。
　　寡言，举手投足间的威严是旁观者对朽木白哉的印象，但凡见过他的人都无法想象其温柔一面。
　　正因如此，朽木家主的七情六欲才只会被其最亲近的人所见。
　　仔细倾听就会察觉的，蕴藏在高低起伏的声音中的热情，以及抬眼便能看到的，唇角微扬而柔和很多的面部线条，完全不像贵族的朽木白哉，却是最真实的他。
　　如同外人无法想象朽木的温和，恐怕更不能想象他闲话家常的模样，不过白哉跟绯真在一起时不闲聊，难不成说些既枯燥又不合情趣的庭内事不成。
　　“姐姐，有没有看到——”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露琪亚快步走到家姐卧房门口，一眼看到她身旁的姐夫大人，惊讶、懊恼浮上面孔。
　　“朽木大人。”磨蹭着上前，行礼。
　　白哉的唇角落回原位，没有应答。
　　又要被念了……露琪亚求救似的偷偷瞥了姐姐一下。
　　“你啊，说了那么多次，怎么总改不过来呢。”绯真替妹妹擦汗：“不是‘朽木大人’，在家里要叫‘大哥’才对。”
　　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举止失仪……露琪亚的身体一歪。
　　“……………………大哥。”怯怯的声音好像小猫叫。
　　“嗯，以后要注意举止。”
　　虽说丈夫的脸还是面无表情，绯真却知道他的心情变好了。
　　“是。”露琪亚的头低了几分。
　　这两人的相处距“家人”的范畴尚遥远，面对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主，总要给人家小姑娘个适应过程嘛。
　　“入队之仪结束了？”绯真见妹妹并无特别的模样，心里稍安。
　　“对，过程很顺利。”
　　一提起今天的入队仪式，露琪亚不由得露出甜滋滋的兴奋。
　　提前从真央毕业后，一直在朽木家接受精英教育，即使有朽木白哉亲自考量，对自身实力依然没有多少把握，经过今日一战，忐忑的心总算落了地。
　　“你是第几席？”白哉跟着问了句。
　　“回禀大哥，是八席。”露琪亚紧张地关注他的反应。
　　“不可松懈，继续努力。”
　　听上去他似乎不太满意……露琪亚又偷偷看了眼姐姐。
　　绯真眯着眼睛，微微点头，露琪亚明白朽木白哉的话暗藏称赞，心情瞬间飞扬。
　　“是，我会的，朽——————”被白哉瞪视，露琪亚立刻改口：“大……大哥，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朽木白哉默然以对。
　　发现气氛又有些沉闷，绯真不得不开口缓解尴尬。
　　“你刚才进门时，想对我说什么？”
　　自家妹妹一向成熟稳重，在朽木家时，更是少有慌乱。
　　“！”
　　“露琪亚？怎么……”发现她突然呆住，绯真感到奇怪极了。
　　怎么把正事放在一边……露琪亚慌慌张张地从死霸装的衣襟里掏出只布包。
　　“大哥，麻烦您看一下。”
　　依言接过，里面的东西令朽木夫妇惊讶万分。
　　“……幪链……”绯真一下子捂住嘴巴，露琪亚连忙扶住她。
　　没有马上质问，白哉拿起装在布包里的纸张，上面蝇头小字写得密密麻麻，如古井般的面容在看完过半后漾起波纹。
　　“是谁给你的。”
　　被询问的少女咬了咬唇。
　　“对不起，大哥，我不能告诉您……是谁。”
　　再看纸上的娟秀字迹，朽木白哉轻易猜出对方的身份。
　　“她还说了什么？”
　　朽木家主是何许人，露琪亚对他的觉察并不意外。
　　“该注意的都在那上面，她应该想要保密吧，不然……。”
　　“我知道了。”白哉抚上妻子的手：“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有事出去一下。”
　　当他的眼睛看向露琪亚时，少女会意地郑重躬身。
　　目送丈夫离开，依然略带忧虑的绯真回首望着妹妹。当露琪亚绞尽脑汁该怎么回答时，绯真轻轻地摸上她的头顶。
　　“如果没法回答就不要说，不管你们做什么，都要小心……知道了吗？”
　　“好的，姐姐。”
　　另一方，预备更衣出门的白哉看到下人拿来的是死霸装。
　　“取一件常服。”
　　再次送上的是平日出门所着正装，今日放弃六番副队长的公职，用朽木家主的身份拜访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原因全在露琪亚送上的物品“幪链”，让“整”可以越过流魂街区之间灵子壁垒的道具。
　　如果是因为妻子过去的遭遇，才让朽木白哉格外重视，那么只要用刀砍碎便能销毁的东西，无需特地去麻烦技术开发局。
　　显然不是为这，而答案，众所周知还是那三个字——雏森桃。
　　当年露琪亚与姐姐相认后，知道“整”长期居住在瀞灵庭内会缩短寿命，因此十分忧心，为保护姐姐，她曾经在图书馆内查找相关资料，希望能找到相关的解决方法，而结果当然是完全落空。
　　解决必须先搞清原由，绯真身体变差除了健康因素，还有受环境影响导致的恶化。
　　瀞灵庭内设施以灵子为运转动力，因此如现世电子机械的辐射一样会对灵子体产生影响，灵力者有自身灵压保护无碍，而“整”则会消减寿命。为保证流魂街不被影响，在瀞灵庭外围建造以杀气石为材质的瀞灵壁，后来又增加兼有防御功能的遮魂膜。
　　如上所说，想要“整”避免灵子辐射，一是远离瀞灵庭，二居住在杀气石的房屋内，比如忏罪宫。
　　无论哪个都标注为此路不通，沮丧、失望等等情绪让露琪亚很不好受，也为此事跟好友诉过苦，雏森除了空泛安慰，没有其他办法，连一族族长的朽木白哉都没辙的事，两名初入校的真央生能做什么。
　　古语有云：天无绝人之路。用在此处略显夸张，可无数实施证明，希望最爱躲在绝望身后。
　　毕业后，雏森到技术开发局，看到其庞大的资料库，产生再努力一次的念头。
　　经由义骸制作，对灵子体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答案也慢慢显现，便携式模拟灵压遮蔽装置，听起来很绕的名词，实际上技术开发局早有成品，名为“幪链”。
　　它对“整”的身体有损害，是因仪器所发模拟灵压与灵子体不匹配的缘故，只要调节好数值，让两者的波长相合，问题就迎刃而解。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调整不如想象中的容易，打个浅显的比方，就像器官移植后的排斥反应，除了自身细胞，拒绝一切外来肌体组织，处理不好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造成灵子体从内部崩溃。
　　别人也许是这样，雏森却知道绯真的情况不同。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有一个拥有灵力的妹妹。
　　亲属之间拥有较高的灵子相合度，按照露琪亚的灵压基数制作的“幪链”对绯真的伤害度最小，只要佩戴后稍加调整便可。
　　这些理论听起来复杂，只要是技术开发局的自身科员稍加研究都能得出，朽木白哉之所以不知道，除了非研究者的身份，更多的是来自家庭的阻力。
　　贵族家族的内部矛盾先放一边，刚才经由露琪亚交予朽木白哉的“幪链”，就是雏森研究出的成品。
　　技术开发局，听白哉说完来意，涅局长仔细检查完制成品，给予“没问题”的肯定答复。一般情况下，涅茧利对这种事是没有兴趣的，帮忙的原因无非是朽木家主的许诺，促使四十六室尽快通过增加研究资金的提案。
　　派遣相关技术员去朽木大宅做最后的调整工作，送走白哉之后，涅茧利开始在心中盘算，如今即便否认，别人也会认为那东西是由他制作完成，而朽木家主大张旗鼓跑来的目的也是为此，避免家族长老找雏森的麻烦。
　　那家伙的人品差得很，却有大堆人为她收拾善后……想到不久前在庭内传开的留言，涅茧利活动了几下手指，在某份文书中加上了雏森的名字。
　　“既然有空做无聊的东西……哼哼哼……”

　　繁忙的工作过后，呼朋引伴去喝酒吃肉是上班族的最爱，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聚会地点改为卖章鱼烧的路边摊（此乃阿散井恋次的强烈要求）。
　　“听说若月进了十三番队。”修兵拿胳膊肘拐人：“还是八•席•喃！”
　　（若月为露琪亚的姓氏。）
　　“切！十三番队和十一番队能比吗！我们可是战斗番队。”只•是•九席的阿散井同志为了男人的脸面，甚没底气的反驳。
　　实力强又能怎么样，按照席位，红发小哥依然矮他青梅竹马一头。
　　“是，是。”修兵一脸了解他的表情，猛拍他的肩膀。
　　恋次哼都不哼一声，扭脸不再理人，九番的桧佐木三席因好友的举动闷声狂笑。
　　“？！”忽然眼角一瞥，修兵被吉良的霉相吓到，几日不见，同僚脸上的黑气又有所增加。
　　拐了拐身侧，修兵小声问道：“他怎么……？”
　　“唉……别提了。”恋次对吉良的“不幸体质”彻底服气。
　　“他已经大半年没见到雏森的面。”
　　“？”修兵不解道：“想见就去她的番队找啊。”
　　“问题就在这儿，雏森去十二番时，吉良在四番，你也知道四番的活儿有多忙，再加上两队距离远……可等他有空的时候，雏森又被招去技术开发局研究什么义骸。”
　　“我听说了。”比他们进队都早的修兵当然知道技术开发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
　　“好容易等她从开发局转到三番队……”恋次偷偷看了眼，见被缠绕某人的黑气越发浓重。
　　“……为什么每次去找都不在……”吉良用碎碎念的口吻说：“我去三番找，她在五番，我去五番吧，她又跑回三番，好容易四番的实习结束，我想跟去三番总能见到吧，可她又跑到八番……呜呜……哪有这种事的。”
　　“呃，井鹤啊……”
　　“……你真好呐，阿散井……露琪亚小姐就在十三番队，走几步就能看到，哪像我……”
　　“呃！”恋次发出干涩的笑声。
　　“好了，好了，吃东西。”修兵万分庆幸没把因公务去八番而偶遇雏森的事情说出来。
　　“不了，我回去工作。”吉良垂着头，一步一拖沓地离去。
　　“不用担心……啊呜……他总这样……啊呜……过几天就好了……啊呜……”恋次一口一个章鱼烧的往下吞。
　　为他的好胃口和没心没肺，修兵直翻白眼。
　　“喂！你听说那些传闻没？”
　　“……啊呜……？？”
　　谨慎小心地左右看看，修兵把脸凑到桌子中央。
　　“……就是……”
　　“噗——！”因为震惊，阿散井喷了对方一脸食物碎屑。
　　传闻，雏森队员拒绝了市丸副队的表白。
　　传闻，蓝染队长从雏森队员在真央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上人家了。
　　传闻，雏森队员是因为蓝染队长的缘故，才拒绝市丸副队的。
　　传闻，雏森队员和市丸副队两情相悦，蓝染队长棒打鸳鸯。
　　传闻，雏森队员和蓝染队长已私定终身，却被市丸副队横插一脚搞破坏。
　　传闻，蓝染队长和市丸副队是一对同性恋人，雏森队员只是禁忌之恋的掩护。
　　传闻……是很强大的。
　　“——！！”阿散井张大嘴巴。
　　“你认识雏森很久了，有没有发现……的地方啊……”
　　思索半晌，阿散井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还以为能搞到内部消息呢……修兵的娱记之魂为其日后成为《瀞灵庭通信》的主编奠定下良好基础。
　　“老板，再来一份。”
　　“唉！！！！你还吃！！”
　　不过面对大胃王阿散井的他先得为荷包的胖瘦操心。

　　谣言的主角们齐聚五番队长室。
　　“明天是入队仪式，今晚早点睡。”因为闺女即将陪伴其左右，五番队的大魔王心情大好。
　　“是，我会加油的。”雏森握着拳头，使劲一摇。
　　“就算你想挑战的是副队长也没有任何问题。”某人的表情比花儿还灿烂。
　　埋首文件之后的银色头颅抖了抖，几张文件落地。
　　“……蓝染队长……”
　　“什么事？”
　　“……借刀杀人是不对的……”
　　“这样啊……”
　　看蓝染的恶质表情，雏森心中突然升腾起无限愧疚。
　　“其实……那件事是别人误会啦……”
　　“桃在说哪件事呢？”蓝染撑着下巴，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老好人模样。
　　“……………………………………没什么……”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你自求多福吧，吃醋的蓝染队长挺难对付的……雏森送过去怜悯的表情。
　　×的～，你眼睛脱窗了，蓝染大人是因为你才醋意大发……可惜市丸银的眼睛太小，语言视觉化发送失败。
　　我知道是误会，可是……蓝染为两人的“眉目传情”，忿忿地推了下眼镜。
　　今日五番队内，复杂的三角关系（误）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