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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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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不知不觉就也到了过年的时候。
白桃夭还是很喜欢过年的,昌显说过年有肉吃。昌显不做饭,白桃夭就只能去跟大和尚圆清一起吃。和尚不沾荤腥,天天吃的都是萝卜白菜萝卜白菜,还没有一点油水,吃的白桃夭都要变成萝卜白菜了。
白桃夭望向大门处,看昌显满身的雪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白桃夭兴奋的跳了起来。
昌显手里抓的是只鸡。
不过一会儿师徒二人就犯了难。这鸡该怎么杀呢?昌显和白桃夭围在桌子旁看着那只被五花大绑的鸡,手中的菜刀挥了又挥,没能砍下去。
“师父,你武功这么高,怎么连杀个鸡都杀不了?”
昌显听了这话,当即把菜刀递给白桃夭:“你来。”
白桃夭接过来:“师傅,你可想好,我这一刀下去,估计咱俩都吃不着。”说着还比划了两下。
昌显把菜刀抢回来:“那算了,太不划算。”
这刀他俩是下不去了,最后只好看看鸡,再互相看看。那鸡也不怕人,昌显和白桃夭盯着它看的时候,它也盯着他们看,两人一鸡大眼瞪小眼。
昌显盯着鸡正愁着呢,也没回头,对那面只是摆了摆手:“行行,我知道了。”
白桃夭抬了下头,见是前些日子来借书的昌悟师叔。
昌悟见这师徒二人皆是托着下巴盯着同一个地方看,不免有些好奇,也往前跟前凑了凑:“你们看什么呢……哦,过年吃鸡?师父让吗?”
“不让,但不让又如何。这院子又不在寺里,污不到佛祖的眼,他能奈何的了我?”昌显拿了根筷子在鸡的面前晃来晃去,看它试图去啄,“对了昌悟,你以前不就是卖肉的吗?杀个鸡对你而言不难吧?”
白桃夭听了这话,满怀期待的看向昌悟,却见昌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自然是不难的,只是我坂依了佛门,佛门弟子应慈悲为怀,是不能杀生的,书已经放桌子上了,我就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师徒二人对他同时摆了摆手,然后齐齐叹了口气。
“师父,于非会做饭吗?”
“会,当然会。可阿非他来不了,说要陪他那宝贝徒弟。”
“那我们怎么办?”
师徒二人又齐齐的叹了口气。
最后两人都是在寺里吃的,过年寺里也包了饺子,自白桃夭来到这儿,这可是头一次,寺里的伙食终于换了个样子。可白桃夭刚咬了一个,心情就没刚看到饺子时那么好了——白菜馅的。她不信,换另一盘——萝卜馅的。
白桃夭想,她的这个年,算是白过了。
那只鸡活的挺好,昌显拿它没办法,白桃夭也拿它没办法,最后在院子里给它搭了个窝,每天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几个月后长成了一只健壮的大公鸡,起了个名字,叫清明,成为了这个院子里的一员。
清明的名字是清明那天起的,清明到了春天也就到了。白桃夭将去年留下的几枚桃核种了下去,天天蹲在那里等它们发芽。
昌显已经放弃教会白桃夭众多功夫的愿望了,开始主攻棍法。但白桃夭自从春天来了就天天蹲在那里,引起了昌显的好奇。
“你看什么呢?”
白桃夭蹲在地上看:“我在等桃树长出来啊。春天我将桃核种下去,到了秋天,就会长出好多好多的桃子来。”
昌显“噗嗤”的笑出声来,然后站在白桃夭边上点点头:“嗯,春天将你种到盆里,到了秋天,就会长出好多好多的傻子果来,哈哈!”
真是亲师父,白桃夭一棍子甩过去,昌显敏捷的往后一退:“傻丫头,哪棵果树一年就开花结果的,不都得长个三年?”说完,从院墙翻了出去。
白桃夭又蹲了下来,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还有两三年啊……我还想酿桃花酒呢……”
院墙上突然冒出昌显的脑袋:“什么酒?”
白桃夭记仇,直接吼了过去:“没有!什么都没有!有也不给你!”
趴在墙上的昌显撇嘴,小声嘀咕道:“真记仇,不尊师的小丫头。”
第二天,昌显抱着一坛子酒皱着眉坐在院墙上。白桃夭瞅了他老半天,一动不动,就抱着酒坛子皱着眉。
酒不是白桃夭酿的,没有原料,应是他从于非那儿弄来的。白桃夭拿根长棍子戳了戳昌显:“师父你赶紧下来,你这模样被人瞧见了太丢人。”
昌显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你是说为师长得很丢人吗?”
“不是……”你长得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你这衣服也太埋汰了些。
很难得看到昌显心情这么不好。以前都是满院子上蹿下跳,哪见过他这么安静?白桃夭用长棍子戳了戳他,却见他抱着酒坛不再言语。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那坛酒几乎不离身,偶尔倒出一些来喝,用的小酒杯,喝茶一般浅酌。昌显爱酒,哪次白桃夭见他喝酒不是直接举坛子呢。
完了,她家师父莫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患了相思病了?
白桃夭跑去问大和尚,圆清却说着其它的事:“昌显爱热闹。”
白桃夭点头,是的大和尚,但咱们能不能先把这件事解决一下……
圆清又说,昌显与于非的关系很好。
是的没错大和尚,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圆清说,可以跟他聊一聊于非。
白桃夭痛心疾首,大和尚!你前途无量的大徒弟要被美色耽误了啊!白桃夭伸手去晃圆清,奈何圆清是个胖和尚,与弥勒佛有的一拼。
白桃夭使了大力气,圆清纹丝不动,抬头看圆清只是温和的笑。罢了,白桃夭叹了口气,心想,她还是去跟师父聊于非吧。
昌显抱着酒坛子:“不聊,他就给我留了坛酒和一张破纸,走都不当面跟我说一声,聊什么聊?不聊!”
嗬,大和尚慧眼,赶情她师父是因为于非的事情闹脾气呢。不过白桃夭也不当昌显的面点透,趁昌显正气着,一把抢过了酒坛:“那行,师父您既然不聊,不如这坛酒就给我喝了,也省的于非酿的酒在您眼前晃的您心烦。”
昌显说的都是气话,哪里真能舍得?即使是自己亲徒弟,也还是要抢回来的。
昌显一抢,白桃夭就一躲,一来一回之间也是显了自身的武功底子,而这白桃夭自是比不得昌显的。两个人来来回回绕着院子不知几十趟,白桃夭跑不动了。
刚喘上一口气,昌显的手就伸了过来,惊得白桃夭举起酒坛往后一退。这一退就出了问题。
白桃夭轻功不错但下盘不稳,这一退没站稳,直接向后面倒去。后面是石桌石凳,磕到脑袋可了不得。情急之下将酒坛子抛了起来,将身子转了一圈站稳后去接。
没接住。
酒坛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满院子的梨花香。
完了。白桃夭保持着伸手去接的姿干笑了几声,僵着脖子扭头看昌显:“师父,要不……我还你坛桃花的?”
昌显没说话,就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一堆碎片。
毕竟是做了错事,昌显不动白桃夭也不敢动,两人一动不动好似木头人。白桃夭的姿势不得劲,悄悄的把腰直了直,然后突然就听昌显开了口,连忙又弯了回去。
昌显没怪白桃夭,毕竟是徒弟,算的上半个女儿。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事儿,你干嘛干嘛干嘛去吧。用不着还。”
“那我……走了啊?”白桃夭又跟昌显确认了一下。
昌显点点头:“嗯。”
白桃夭用手揉了揉腰,一步三回头也没见昌显变了主意,直到进了屋子从窗子往外望,看到的依旧是昌显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的碎片一动不动。
白桃夭不明白,自家师父与于非的关系到底有多好,才会如此接受不了一次分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