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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她的师父真是个懒人。除了练武什么都不干,树叶落了堆在地上厚厚一层。自己也没见扫过,有了徒弟后倒会指使徒弟干了。白桃夭拿着扫帚一边扫着地上的落叶,一边愤愤地看昌显坐在墙头跟师兄弟打招呼。
      一声声的“大师兄”此起彼伏,喊猴似的。
      她的师父大概除了武功高之外一无是处了。院子杂草丛生,落叶成堆,屋子里乱的不像话,狗窝一样,就床上干净些。许是早上醒来时给自己刨出些地方,不至于被脏衣裳埋了。
      “小陶!扫完后帮我把衣裳洗了!”
      “我不!”那么多衣裳,她得洗到猴年马月去?白桃夭气愤至极,手里的扫帚跟说的话一起飞向墙头悠哉的昌显。
      昌显轻松躲过,耸了耸肩:“不洗就不洗吧。”然后从墙头跳了下去,不知道去哪游玩了。
      她现在有点后悔拜这家伙为师了,白桃夭心想。出去捡回扫帚,继续恶狠狠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昌显的脏衣服就堆在屋子里,且有日渐增多的趋势。没衣服穿了就从脏的里挑出干净点儿的穿,死活不肯自己洗。还总是企图剪白桃夭的头发,导致白桃夭都有了自家师父一从后面靠近就一扫帚拍过去的习惯。也不知道昌显这个性子,二十多年是怎么活成个人样的。
      圆清听了白桃夭的抱怨,却只是笑着不说话,气的白桃夭将手里的桃子啃的咔嚓咔嚓响。桃核倒是没事,白桃夭自己留着了。
      昌显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在不玩闹的时候也极愿教白桃夭,但白桃夭不勤奋,半个月下来,居然只有扫地的功夫和棍法貌似有些长进,使得昌显有了一种恨子不成才的感觉。这种当爹的感觉一旦有了,人就变得爱唠叨起来。白桃夭还是个女娃娃,也不忍心下狠手去打,于是天天说白桃夭。
      “你说说你,拜了师,练武就不能勤奋点?你天天扫地,然后在我进了院子后用扫帚打我还打不着,你能学着点儿啥?”
      同样的话白桃夭这几天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拿起扫帚漫不经心地瞅他一眼,回了他一句:“彼此彼此啊,师父您的衣裳都堆了半个屋子了。”虽说这屋子本来也不大,也就能放一张床一张桌子,多了都没地方。不过好在她又不跟他一个屋,堆成什么样都不妨碍她。
      昌显被这话给噎了一下,白桃夭往哪儿走,他也跟着往哪走。
      “你看人家哪个徒弟不能帮师父洗洗衣裳,你又不帮我洗……”
      听了这话白桃夭就来气,将扫帚立在地上,另一只手叉腰,抬头看昌显:“师父,你看人家哪个师父不自己洗衣裳,还堆了一堆让自己徒弟洗的。”
      “我这个师傅就这样啊……”
      “我这个徒弟也就这样。”
      昌显说一句白桃夭就回一句,谁也不让谁。门外一群大小和尚扒着门框,看小孩吵架一样。
      到了晚上,圆清跑来拉走了白桃夭,两个人住在寺门的台阶上,一个笑眯眯一个气呼呼的看月亮。
      “跟你师傅置什么气,她还小呢,让着点他。”圆清笑呵呵地递过去一个桃子。
      白桃夭气呼呼地看着圆清:“大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明年才十一。”
      圆清听懂了白桃夭的言外之意,讪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小孩子的气,想明白了消的也快,第二天该说说,该扫扫,昌显从背后突然冒出来依旧是照打不误,衣服怎么脏也当做看不见。刚开始几天门口天天围一群大小和尚看热闹,后来见惯后门口就见不到在太阳底下反射光芒的一片脑袋了。
      昌显难得的去听圆清大和尚讲经,留白桃夭一人在院子里。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白桃夭有些闲得慌,于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东瞅西看。
      看来看去,摇头晃脑间扫到门口的一个人影。白桃夭扫帚刚拿起来,却发现了一件事。
      这衣裳也太干净了些。
      仔细一看,一位好看的先生站在门口。平心而论,昌显长的也不差,却比不上这位先生的好看。白桃夭愣了一会儿,赶紧放下扫帚,结结巴巴地问他:“你……你找谁?”
      那先生笑了一下,说:“延庭又出去了?”
      “谁?”
      他愣了一下,又说道:“巫延庭。”
      巫延庭又是谁?白桃夭还从没听说过。
      于是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那先生愣了一会,才笑了一笑:“昌显,我找昌显。”
      这白桃夭才算是认识的。白桃夭见他语气熟捻,与师父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模样。
      相由心生,白头要从小跟自己发小玩到大,知道了一个道理:长得好看还与语气柔和,笑容温柔的人,多数都不是坏人。不过白桃夭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
      “在下于非,延庭……昌显的朋友。”
      白桃夭听师父提起过几次,不过没想到是这么温柔的人。
      “你……你进屋坐。”
      于非对白桃夭笑了一下:“你是延庭的徒弟?”边说边推开了昌显屋子的门。
      白桃夭不知道延庭是谁,但听他的语气,似是自家师父的名字。
      “是啊,你叫我小陶就行,我师父就这么叫我。”白桃夭正回答着,就见于非停了动作,回头对她说:“你能帮我打桶水吗?”
      白桃夭好奇,从于非身后向门里望去。嗬,好一番壮观的景象。不得不说,昌显的衣服是真多,一点也不像个清修的佛家弟子。昌显的屋子自从上次两人吵架后,白桃夭怕气着自己再没收拾过。现在屋里堆的满当,好似棋盘上的两军对峙,中间倒是清出整齐的一条楚河汉界来。
      哎呀,真丢脸。白桃夭应了声好,立刻跑向水井,边打水边看于非将那些衣裳一堆一堆的抱出来,然后拿了板凳和木盆。白桃夭紧转了几下轮轴,将打满#水的水桶解下来,寸是到于非跟前。
      于非对白桃夭又笑了一下:“他总是这样。”
      白桃夭点头,帮他倒上水。
      不知道洗到第几件的时候,反正那堆小山一样的衣裳没了小尖。昌显回来了,看到于非可以说是笑容满面。拎个小板凳往于非旁边一坐,让白桃夭去打水。白桃夭还以为他会帮着洗洗呢,那承想,白桃夭提着水桶来来回回几次累的够呛,眼看脏衣裳都下去一半了,看到的都只是自家师父坐在那里傻呵呵地看着于非乐。
      最后这样跑来跑去实在太累了,白桃夭干脆去跟其他和尚借了水桶,打完后全拎到于非旁边,然后也拿个小板凳倚在水井旁听于非很轻很温和的在说昌显。
      “衣裳别总是到处扔。”
      “衣服脏了也是要自己洗洗的,别麻烦小徒弟,也别堆着。”
      “房间是要整理的,不能像刚刨出来的窝一样。”
      无论于非说什么,昌显都点头,都应声。待于非问他都听到了嘛,也点头应声“嗯”,然后咧开嘴笑:“不是有你嘛。”
      于非看了昌显一眼,叹了口气,继续认认真真的帮他搓洗衣服。
      院子不大,他俩的对话白桃夭在水井旁听的真切。感慨于自家师父的不要脸,白桃夭也叹了口气,把胳膊肘支在小井的井沿上,准备继续看下去。谁料她这一动却是碰倒了水桶。白桃夭慌乱的去抓没抓住,水桶掉进井里,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那边的两人听了声音齐齐看过来,就见白桃夭还是抓桶的姿势,齐齐一笑。
      白桃夭尴尬的收回爪子,往旁边挪去:“我什么都没干,你们继续,继续……”
      于非早上来的,走时天已经微微暗了,走之前还帮昌显把屋子收拾得很整洁。不过估计过几天就会变了样子。
      昌显叉着腰站在门口目送于非远去,然后转过身来问白桃夭:“怎么样?”
      白桃夭也学他,叉着腰看着晾了一院子的衣服,评论道:“遮天蔽日。”
      昌显嗯了一声,没听出白桃夭的意思,还喜滋滋地对她说:“阿非也有个徒弟,跟你差不多年纪。人家徒弟就给师父洗衣服,还会做饭,练功也勤奋,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跟人家徒弟学学?”
      白桃夭的火气又上来了,她从小比不过自己发小也就算了,现在还被自家师父嫌弃。白桃夭哪儿能愿意:“你怎么就不能跟人家师父学学?屋不收拾,衣服不洗。你除了武功高外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嘿,你还教训上我了!”
      门外一个老和尚带着一个刚剃度的小和尚所门前走过:“别惊讶,惯了便好。”
      小和尚懵懂的点点头,把好奇的目光收回来,跟紧了老和尚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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