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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笫五章 ...

  •   白桃夭从坡上直接滚了下来,这坡陡得很,石头很多,压根儿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能够施展轻功。白桃夭最后只顾得上护了脑袋。
      直到白桃夭伤痕累累,痛到快要昏厥的时候,被一棵树挡住挂在了上面。昏迷前依稀看到了个大骰子在眼前,用了全身的力气拍了一下后,彻底的昏了过去。
      ……
      地府也总不能简陋成这样吧?
      白桃夭睁开眼后茫然了一段时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下子扯到伤口,疼的自己呲牙咧嘴。
      “诶,小姑娘可别乱动啊,这药可刚刚上好。”
      白桃夭看着跑过来的妇人,整个人都有些慌乱地往墙角缩:“不是,这哪儿啊?你谁啊?”白桃夭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孩子,虽说在夜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但在全身都是伤的时候,处于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环境内,不慌是不可能的。
      那妇人很瘦,看起来却很和善:“小姑娘别怕,你这伤可得好好养,饿了吧?来,把这粥喝了。”说着递过来一只碗。
      那碗很糙,碗里的粥稀得很,一般粥眼看半碗都是水。妇人注意到了白桃夭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农家简陋,米吃完了还没来得及买……农妇手艺不到家……还要姑娘别嫌弃……”
      白桃夭没等她说完就接过碗将粥一口气喝完。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因为粥确实很稀,但味道却实是不错,看这家的情况,能弄来白米就已是不易了。
      白桃夭对那妇人微笑:“谢谢姨。”
      “哎,好,我夫家姓安,你叫我安姨就是……”妇人接过空碗,盯了白桃夭一会儿,侧身抹了抹眼泪,“我那小女儿要是还在,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白桃夭没想到自己会引起别人的伤心处来,连忙转移话题,指着边上喝水的一个老和尚问:“安姨,这个大骰子是谁呀?”
      老和尚动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脑袋,对白桃夭笑了一下。
      妇人被白桃夭的话逗笑了:“哪里有骰子?这是山上临安寺的住持圆清大师,若不是大师救了你,你一个小姑娘家怕是要在山里喂了狼。”
      哦,竟是救命的恩人。白桃夭行了个礼,圆清又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弥勒佛的模样。
      安姨显然忙得很,看白桃夭这边没什么事后又急匆匆的出去了。百桃夭一看人走远了,小心翼翼的下床,从床边自己的衣服里翻出钱包来,用手掂了一下倒出一半来塞到枕头底下。
      回头一看,那胖和尚还看着自己。
      “出家人不打诳语?”
      圆清笑眯眯的点头:“出家人可以不说。”
      可以,真是个聪明的和尚。白桃夭也跟着笑眯眯的点点头,抱着衣服跑过去抓住了圆清的大袖子:“带我上山如何?”
      圆清这时都有些惊讶了:“寺里可没有女弟子,比不得你留在这里养伤。”
      白桃夭却是揪住了死活不放:“总不能这样劳烦人家,再说你刚才也看到了,稠稀成什么样子,哪是还没买米,明明是没钱买米。我从小习武,食量不小,哪里够吃?且你看看,要不是还有些家伙什儿,这家都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我这点钱撑不到伤好,让我天天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哪能好意思?”
      白桃夭仗着自己年龄还小,厚着脸皮晃圆清的袖子撒娇:“我又不出家,你可以告诉他们我是个男孩儿嘛,我还小,不影响的。”
      圆清看了看,最后叹了口气:“说的有理,带你走便是。”
      得了他的话,白桃夭自是格外的开心,快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喊道:“等一下!”
      圆清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她。
      毕竟受到了帮助,不打声招呼就走,怎么都说不过去,但也不能就站在这儿等着人家回来。白桃夭想了想,挪到窗子底下,从桌上拣了只毛笔,随意挑了张没字的纸。
      圆清看了,自觉走过来替她磨了墨。
      白桃夭浑身是伤,手之前护了脑袋,伤的尤其重。字落到纸上,那是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白桃夭自己看的都觉得别扭。好在仔细的看,还能看出是个字儿来。白桃夭看了看写出来的字又看看自己的手,最后放弃了再写一遍的打算。纸毕竟也是要钱的,安姨这么和善,她还是省着点儿吧。
      不过这些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写得倒是不错,想来家里还支撑着一个读书人。白桃夭将自己的字放的远了些,拿石块压在桌子上,催圆清快走。
      圆清倒是不紧不慢,看白桃夭手脚现在也不太灵便,干脆背了起来。白桃夭催的紧,圆清倒也快了。别看圆清是个胖和尚,且年岁不小,可这速度和力气也能看出是个习武之人。
      白桃夭趴在圆清的背上想,反正比她要强。
      安姨拎着一捆柴火进了屋,左右看了看:“圆清大师走了?……诶,那个小姑娘哪去了?”找了一通才发现桌上的纸,忙向门外叫道:“黎儿,你来帮娘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诶,来啦!”门外有人应了声,而后走进来一个少年,少年拿过纸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笑着对安姨说:“娘,这小姑娘向您道谢呢,说她跟大骰子走了,叫您别担心……这大骰子是谁呀?”
      安姨仔细一想,走进屋子里收拾床去了,也笑着说,不知是在自说自话,还是在给自家儿子解释:“哦,跟圆清大师上山去了。圆清大师是好人……”收拾的空当又教育起自己的儿子来,“你爹是读书人,可惜去的早,娘是没文化,可你得好好学点,得对得起你爹……”
      安黎听这话不知有几百遍,仍应着安姨,却见她突然停下了,手里还拿着枕头。
      “这孩子……”安姨心知出家人清贫的很,这么多钱总不能是圆清大师放的。定是那小姑娘看出了他家的困难,以这做报答呢。其实哪用的了这些钱,不过帮个忙罢了,安姨唤来儿子:“黎儿,这孩子你也是见到了。这钱不少,她是对我安家有大恩的,倘若以后你再见她,有什么困难你都要尽全力去帮她,知道了吗?”
      安黎应道:“儿子明白。”
      白桃夭并不知道这一家人看到钱时的反应。她现在正兴奋的看着寺院内练武的僧人们。
      “胖和尚,我可以学吗?”
      “贫僧法号圆清,”圆清顿了一下,对白桃夭道,“你非寺中人,学武总要选个师父。”
      白桃夭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拜师是不是要剃了头发当和尚?”她这头发剪了的事要是被爹娘知道了都要好一顿气,要是她再当了和尚……白桃夭都不敢往下想。白家七个孩子,就她最小,还是女孩,白家护的紧着呢。
      “寻个俗家弟子作师父便可,用不着当和尚。”圆清摇头,对白桃夭的想法感到很有意思。
      白桃夭环视一周,可这满院子里动的都是骰子,哪有什么俗家弟子?
      “昌显!”圆清叫了一声,房檐上就冒出一个带着酒气,睡眼蓬松的脑袋来。看起来二十朗当岁的模样。
      “怎么,大和尚你终于把床坐塌了?”
      白桃夭直到敬了茶、拜了师后,才觉得她这个便宜师父看起来要比自家二哥还要不靠谱。圆清讲,这群师兄弟中数她师父坂依佛门最早,喝酒吃肉却戒不了,于是便做个俗家弟子,倒是记得摸摸新来的师弟、师侄刚剃的光头。
      白桃夭左看右看,愣是没从昌显身上看出半分佛门弟子的影子。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师父,你为什么有头发?”
      昌显正喝水,听了白桃夭的话边往下咽边摸自己的头发,心想,他又不秃顶,为什么没有头发?又仔细想了想,方才听明白桃夭的意思,立刻坐直了身子:“你师傅我不过是个俗家,又不是真剃了度的和尚,咋还能没有头发?”
      白桃夭倒是有些嫌弃的看着他。昌显注意到后抽了下嘴角,又突然换上了一张笑脸:“小陶啊,为师早已坂依佛门,这头发说不定哪天就剃了,你既已拜我为师,不如……提前提前?”
      然后白桃夭就看见昌显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剪子,还对她示威似的剪了两下,顿感头上吹过了凉风。立刻护住头发奔出门外,几步上了院墙,努力远离自己危险的师父。
      昌显看白桃夭飞远后收起笑容,放下剪子,站起身,叉着腰自言自语道:“筋骨不错,看起来不比阿非的徒弟差,是个女娃娃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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