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了召唤兽？》菜少女

19、打脸狂魔的反flag体质

　　苏纨刚被抬上救护船就发起了高烧，乔木守在一边端茶递水，给一不小心忘了名字的银发医生打下手，一直无暇顾及窗外景色，等真的到了医生点头的目的地的时候苏纨刚好恢复到勉强维持人形的地步，只是鉴于他断了两只手，没法好好穿衣服，只能围一条浴袍还生怕磕着手，乔木还是小心把他的狐狸原形关在了恒温箱里亲自抱在胸前。
　　飞船降落自动关了空调，乔木才打了个哆嗦，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我们这一北上，这是上到哪来了？”
　　医生面不改色，从衣柜里翻了两件狐皮大衣，手一扬，丢了一件给乔木，空气里飘着他的回答：“南西伯利亚。”
　　先回答的却是苏纨：他敲了敲恒温箱的玻璃，冷然道：“能别在我面前穿狐皮吗？”
　　乔木一怔，眼前浮现出苏纨在他面前披着件人皮大衣的情景，向医生投去了个求助的眼神。
　　医生似乎也没想到这一头，脸红了一下，把两人的狐裘又塞回了衣柜，摸出来一件黑科技紧身防寒服，又备了一人一套高领毛衣和风衣长裤；乔木也不好暴露自己见识短浅，问这看起来薄薄的两层防不防得住西伯利亚的风，只能照着医生的模样穿。
　　苏纨倒真的没才被乔木从蒲团后面捞出来那时候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见他穿成这样，还拿尾巴点了点玻璃箱：“效果还不错——以后可以给你多买几套。”苏纨没吃“味语”，不知道听了他的话的医生下一秒就跟乔木一针见血道：“小少爷以后应该是回不了本家了，以后少让他打算点这些东西，落差太大了对心脏也不好。”乔木直觉不能让苏纨知道自己当着他的面跟医生聊天，便引开了话题：
　　“我们这到西伯利亚来是有什么安排？”说完才意识到这完全是现在三人面临的根本问题——他们跑来西伯利亚这么北的地方干嘛？
　　回答他的不是飘在空气中的淡薄草叶味，而是苏纨腔调慵懒、拉长了的回答：“当然是去参军咯，北边征兵比南边早一点，再冷一点就不好筛选了，不过这边的环境是比原来那边要差上一些，”苏纨哼了声，“还是先找个地方住店吧。”
　　医生早有此意，给救护船设定了个自动驾驶放它自己回了南边京城，跟着抱着狐狸箱子的乔木下了船。
　　南西伯利亚一片未开发模样的白雪茫茫。
　　乔木没来得及欣赏景色，惊道：“你跟我们一起？”
　　医生没回答，乔木又问了一遍。
　　银发的少年皱了皱眉头，又把那个劣质的、印花都重影了的小瓷瓶掏出来，把味语给了苏纨和乔木一人一颗；苏纨本来还没什么反应，直到见了那一颗味语，才惊得狐狸尾巴都僵了，囫囵吞了味语，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就是那个板蓝根啊？”
　　被直呼本体的医生也不生气，“给乔少爷的那一颗药效过了。如果苏小少爷问的是昆仑山板蓝根王，那么指的就正是在下——我与徐少爷的契约终止之前，他命令我来为乔少爷效力。”这话说完，看的不是躺在恒温箱里假装是只真狐狸的苏纨，而是站在一边抱着置身事外态度的乔木。
　　乔木本来还边听边点头，直到两人都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这板蓝根竟然是为自己留下来的？
　　见两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要他对此解释出个什么所以然，只好慌乱摆手：“这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徐南鹤搞错了吧。”苏纨最先松了口气：“谅你也不敢瞒我什么。”说完，转过头问杵在一边，套了件藏青风衣的板蓝根：“我听说你们板蓝根只有正式的主人才记得住真名？”板蓝根垂眸称是，又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芥子银。”
　　对于全科SSS的苏纨，乔木早就习惯了他对什么都知道一点：看来苏纨对板蓝根一族还有研究？
　　苏纨奇道：“那芥子碧是你什么人？”芥子银有问有答，老实回答道：“我哥。”
　　对于社会关系广泛的苏纨，乔木早就习惯了他左右逢源：看来苏纨跟芥子银他家还有点交清？
　　苏纨“哦”了一声，乔木也不知道他“哦”了个什么，只看见他随便晃了晃尾巴，跟乔木示意自己问完了。
　　乔木心领神会：“那个，不如我们出发吧？”
　　乔木没去过二十一世纪的西伯利亚，只见过大历法188年，冻土内以“年储能”技术分布在南西伯利亚各处的、被称为“绿洲”的小镇。“年储能”是气候极端地区的低成本供能方法之一，在暖和的时节储存尽可能多的能量，以便在漫长的冬天里有热啤酒可以喝。
　　他们很快找到了这片冻原的其中一片绿洲。
　　西伯利亚是西方法师跟东方术士混杂居住之地，南西伯利亚内虽然大都是来自亚东共和国的东方术士和东方魔法种族以及普通人类，却也有因为各式各样原因只能滞留在亚东境内的西方种族——在这样文化交流碰撞又几乎没人能管得到的杂居地带，鳞次栉比地生长着许多他一眼看不出用途的建筑。乔木在西幻电影里见过不少同款潜藏着吸血鬼和狼人，以及各式各样的炼金术师的城镇——那种到处都挂着脏兮兮的棕黑色啤酒招牌，空气里飘着廉价勾栏的暗香的镇子。
　　在这样的镇子里，黑市产业发达、治安不稳定几乎算是标配设定了，可乔木目睹一个被当街捉住殴打的盗贼的时候，还是咽了口口水：他跟身边这两位非人类不一样，不过是肉体凡胎，如果跟那边那个盗贼一样被游荡的哥布林纠缠，估计等不到求人来救就得送命了。
　　猜到了乔木心思似的，趴在盒子里只举着两只受伤的前腿的苏纨哼哼了两声，“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可能回不来了？”
　　乔木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苏小少爷。”
　　苏纨很受用地抽了抽尾巴尖。
　　芥子银跟在他们身边，安静得宛若一缕游魂。乔木隐约感到一种孤立了同行的医生的罪恶感，便跟他搭话：“住店的话，你有比较熟的客栈吗？”他一边说话，一边还能听见身后窄巷里住户高声对骂的声音，以及一只黑猫在他面前忽然变成一个不着寸缕的黑发男人瞬间“嘭”的一声。
　　芥子银坦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徐少爷说的——我没来过南西伯利亚。”说罢，躲开了一个沿着石砖路疯跑、脸色酡红的醉鬼。芥子银皱眉，赶了赶残留在空气里的酒气，“老板应该是徐少爷认识的人。”
　　不知为何，乔木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就现在而言，他已经经历过了大部分小说和电视剧里的烂俗情节，又是被恶霸抢位置又是经历贵族兄弟反目以后仓皇逃难，这下该不会遇上男女主情感转折点的经典剧情——客栈没房吧？身后传来不知是什么的鬼哭狼嚎，街上飘着一个女巫店新制药水的味道，乔木在这背景环境里心里咯噔一下，一边越发怀疑自己其实穿的是本恶俗小说，一边俯视着被自己抱在胸前的白狐狸背脊上手感颇好的白毛——看这剧情，又是救命之恩又是旧时相识沾亲带故，莫不是要撮合苏纨和芥子银？板蓝根和狐狸能有未来吗？
　　这本来只是个模糊的猜测，直到他们仨找到镇子边缘那家名为“天上人间”的客栈，站在穿得花枝招展、正低头涂指甲油的女招待面前问房间的时候，她带着与这混乱地带相得益彰的南腔北调口音的回答才彻底让乔木安下心来：
　　“房啊，有啊，多嘞。”
　　乔木摆出他面对导师的柔和微笑：“我们三个人。”
　　这下女招待不涂指甲了，路过的男招待也不看手上电子报刊群蚁排衙般的招聘版面了：“那个啥……我瞅一眼先……哎呀，房间还多嘞，十九间情趣大床房，五间靠窗，七间浴室磨砂——我再看看啊，还有多人行豪华情趣大床房——”
　　乔木稳了稳神，“我们就要普通一点的，我们只是朋友。”不需要多人行豪华大床。
　　女招待失望地坐了回去，展开五指打量刚涂好漂亮的酒红色的指甲，满意后又凑近前台的木质柜台边靠着的小镜子，补了个妆：“哦，那还有一个单间。”
　　乔木：不是不套路，是比我想的要恶俗。
　　乔木绷住笑脸：“我们这……不够住啊。”
　　女招待一口放在各地都不算标准的方言：“哎哟，你们咋个回事嘛，出门在外，这么挑剔——狐狸嘛，去住宠物房，你跟银发小帅哥挤一屋，不就够了吗？”
　　苏纨本来有一搭没一搭晃着的尾巴忽然停了下来，乔木知道他这是要发火，赶紧调停道：“他不是……看上去这样普通的狐狸。”
　　女招待乜了他一眼：“会化形了不起了咯，天底下哪个妖怪不会化形哟？爱住不住不住走人诶。”
　　眼看苏纨要炸了，乔木只好硬着头皮跟芥子银商量：“不然——”
　　他一开口，就被芥子银的信息素堵了回去：“只能住这儿，徐少爷说这是全镇子最安全便宜的客栈。”
　　乔木又道：“那……我们仨挤一屋？”
　　芥子银刚刚捅破了自己是来为乔木服务的身份，估计是出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不平等观念，带着一种浓重的不满回了句：“怕委屈乔少爷和苏小少爷挤着。”
　　乔木刚想说我们还可以横着睡，就听怀里那只狐狸懒洋洋道：“那这样，订个靠窗的那个什么情趣大床房，订个单间。”乔木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房间里面摆着什么，正要出言科普，就见芥子银掏出信用卡，喊了声“少爷英明”。
　　事情就在乔木没法做主的情况下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