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年》敖家大业

4、和你策马江湖

　　篱天还没亮就起了身，换上早备好的黑袍，拿上剑，不舍的看了翻了个身的雾一眼，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轻轻关门离去。
　　“师兄，原谅我的不告而别。”篱叹息着去了薄暮的房间。
　　“师父。”篱敲了敲门，喊着自家师父。
　　“进来吧。”薄暮清冷的声音自屋里传来，篱应声推门而入。进去后他才发现自家师父衣衫整齐的坐在桌边，竟是一夜未眠，他不假思索就跪在了薄暮面前：“师父，弟子不肖。今日离去，恐无归日，望师父保重。”
　　薄暮看着篱，从来都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还是平安回来吧，雾他离不开你。”
　　“师父，我没和师兄说，待他起了，你同我与他说吧。”
　　“好。为师可帮你一切，唯独这事需你自己去了结。”说着薄暮自怀里拿出一个锦囊，“这锦囊你收好，若是……就打开它，天涯海角我也会到你身旁，护你平安。”
　　篱郑重收好锦囊，又向薄暮拜了三拜才起身离去。

　　篱迎着朝阳策马飞奔于葱郁林间，翻过这座山头，他就彻底离开华山了。然而当他到达山顶时他愣住了。
　　眼前，一身白衣的雾懒懒地坐在一块石头上，笑吟吟地看着他，说：“策马江湖，我怎舍得让你一人。”
　　朝阳从雾背后升起，为他晕上一层柔光，柔得篱几乎落泪。
　　“师兄，你怎么来了？”篱的声音有些哽咽。
　　“陪你策马江湖啊！”雾说着，见自家师弟不往前，只好起身去到他身边。
　　篱看着缓缓走向自己的雾，忽然觉得天涯海角有他相伴，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怕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篱的话还没完就被雾接了过去，他的笑和这朝阳一样柔：“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我师弟，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见了你眼里的哀伤与黑暗，后来我向你说起我的过去，那哀伤与黑暗再度在你眼中出现，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去了结你的哀伤与黑暗。
　　“我们朝夕相处，有谁能比我了解你。只是下次走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别再不辞而别。师兄在呢，没什么替你扛不了的。”
　　雾的一席话让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瞬间滴落，千言万语全化在一声“师兄”里，那揣揣不安的心也定了。
　　雾已来到篱身旁，脚尖一点就飞身上了马，坐在篱身后，偏身抬手，温柔的替他擦去眼泪，笑道：“还和个孩子一样啊！接下来去哪里？”
　　篱被雾笑得不好意思起来，擦了眼泪就匆匆看向前方：“先去附近城里的茶馆打听一下消息。”
　　雾伸手接过篱手里的马缰，驱马慢悠悠向前去。他忍不住道：“在一起四年了，还没见你哭过呢，这是不是代表师兄我于你是不一样的？”
　　篱知道自家师兄的嘚瑟劲上来了，索性不理他，一心看着日出。
　　雾将下巴搁在篱肩上，笑嘻嘻地抱怨：“你这人，感动完就不理人了啊！”
　　“……”
　　“喂，你这脸真是书啊，翻的这么快！”雾不依不饶，看是抱怨，实则是调戏，难得见呆板的小师弟这样，他可不会放过机会。
　　远远的看见城门，篱大大松了口气，终于对雾说了一句话：“进城了，不准再乱说。”他现在体会到师父那六年的感觉了，这师兄，真是……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