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少年》敖家大业

3、纯阳少年初长成

　　四年后，纯阳学堂里。
　　一身白袍随意套在身上的雾披散着长发趴在课桌上，扬起英俊的脸，用那双魅惑众生的凤眼看着刚坐下的篱，笑道：“师弟，今日早课又要拜托你挡着师傅啦！”
　　将黑白道袍穿得规规整整的篱用好看的大眼回望雾，脸依旧板着，明明清冷得很，却又有着奇怪的萌点，他半响才问：“为何？”
　　“啊哈哈哈，因为，你坐的端正啊！”
　　“……你随意。”
　　这些道德经啊，伦理课啊，雾早听厌了，但早课是谁都必须来的，他们也统一喊授课的老师为师傅。
　　这些课篱也听了很多遍，但总是不厌其烦的继续听，不过今日他有些心不在焉。他好几次回头都看见自家师兄看着窗外的美景笑得开心，再回头时自家师兄又打起了瞌睡，这让他有点无奈，只好坐的直了些，他很想不通为何在师兄这儿他总是吃亏的一方。
　　早课过后就是练剑，练剑完了就各自修炼，篱总是一个人跑到终年飘雪的论剑峰去打坐冥想。
　　雾躲在树后看着自家师弟坐在崖上迎着风雪打坐，没办法，师弟不准跟来，他只能偷偷跟了。
　　雾发现自家师弟最近有些爱走神，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稀奇，但发生在一直严谨好学、态度认真的师弟身上就稀奇了，而且他还发现篱最近有些急于提高功力。
　　“师弟，别打坐了，吹笛子给我听吧！”雾自树后走出，笑着说。
　　篱睁开眼，起身望向自家师兄：“拆招赢过我我便吹。”
　　“先吹再打。我要是赢了你，你就给我吹一辈子。”
　　“……”篱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雾追上他，一手搭在他肩上：“哈哈哈，好嘛，开玩笑呢，脸红什么！”
　　篱一脸的无奈，却还是拿出笛子，在百年老松下吹起来。笛声萧萧，带着些许悲凉，却是好听得令人沉醉。
　　夕阳西下，笛声还在山间回荡，落阳映着飞雪，将那个吹笛子的少年郎模糊在橘光里。雾看得几乎入了醉，也不知是醉这笛声，还是醉这美景，亦或是醉人。
　　雾还没回过神来，篱的剑就攻向了他，“先吹再打”，篱可记得很清楚。
　　雾慌忙躲开，一脸的无可奈何：“喂，你变脸这么快！”
　　篱掸了掸衣袖，不说话，只将剑举起，与眉齐平，做出攻击的架势。
　　雾不得已拔出背后的剑，与自家师弟在论剑峰上比试起来。两个少年驰骋在青崖上，挥出的剑气抖落万千星辉。
　　篱一剑挑走雾的剑，傲立于崖顶，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芒打在他身上，将他衬得宛若神人。他看着捡起剑的雾，嘴角难得的上扬了：“师兄，你要勤修武艺才是。”
　　雾宠溺地看着自家师弟，调笑道：“小师弟，我们来日方长啊！”然后走过去，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前拿过篱手中的剑，为他收在背后，顺便搭着他的肩往山下去。
　　回纯阳宫的路上，雾笑的意气风发，篱则沉默不语，仿佛赢的是雾而不是他。
　　其实篱根本不在意这次比试的输赢，他在意的是雾的那句“来日方长”，他想到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事，觉得这来日不会有了。他已向师父说了，明日便下山，薄暮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没阻拦。这事他还没和雾说，他已经打算不说了，他怕自己舍不得，也怕雾舍不得。
　　走进纯阳宫时，篱忽然道：“师兄，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为何？”这从来都是在篱口中出现的两个字头次从雾口中吐出，不为何，只因两年前篱自己提出师兄弟俩不在一起睡的，今日突然提起，雾不得不问清原因，不然他睡不好，这小师弟，平日也没少整他。
　　篱露出一个笑：“因为我们很久没同床共枕了呀。”他本是想调侃一下自家师兄，却没想到雾反而笑得比他还春风得意：“小师弟，这是想师兄我的怀抱了啊！”
　　一语说得篱脸直红，丢下一句“要不要一起睡随你”就快步往前走，留下雾一串连一串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