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时候天气晴》习惯性卡文蔓

34、出逃的方慕平

　　音霖在教堂补过了觉，上了飞机手机就开了飞行模式也没什么单机游戏好玩的。不用工作，没有网络，精力又好，要度过两个多小时的航程眼看着变得难熬起来。一开始的失重感已经过去了，飞机飞到了高空云层，平稳运行起来。回去的机票紧凑，他们两个的座位没能买到一起。音霖往后观察了下，从蔺宸修那排到她这里，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在睡觉。自己坐在位置上望过来望过去好像午休时被老师抓住的不想睡觉的小朋友。
　　有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传过来，音霖害怕空姐看她一个人干瞪着会问她需不需要什么服务，立马掖了掖衣角低下头，准备假装自己在休息。果然想什么是什么，怕什么来什么。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到她这里的时候停下了，假装睡觉的人内心也充满了紧张和不安，憋的很辛苦。音霖在心里计着数，期待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走远。
　　“音霖小姐，后排的蔺宸修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听到空姐这样说，音霖的装睡计划瞬间破功。她慢慢睁开了眼睛，继续假装是刚巧醒过来，微笑着从空姐手里接过了蔺宸修要给她的东西。
　　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一样有质感，白纸黑字，纤粒分明。
　　“登机前问了李教授的助理，李教授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再观察一天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回杭州还要再飞两个小时，你可以先把资料浏览一遍，如果有不理解的名词，可以先问我。其他具体的问题等你把资料研究透了再总结好发给李教授。既然教授把资料送给你了，就是默认你以后可以向他提问，不要觉得有负担。”
　　音霖觉得蔺宸修说的很有道理，她把纸条叠好了收进书包，找了档案袋出来放在小桌板上，真的是休息不好容易忘事，她都快忘了书包里还有这个宝贝。
　　李教授的文字写的很有意思，哪怕是严谨的调查数据也能读出趣味来。翻看了几页，她都快怀疑这个兢兢业业的老教授是不是在浙江的各大山头呆过好几年。什么样的土质适合生长怎样的植物，是酸性还是碱性，喜阴还是耐热，干燥还是湿润，音霖看的津津有味。等下了摆渡车，她又怕人太多把纸质的文件挤坏，检查了好几次档案袋有没有放好。
　　关瑜清打了几个电话都联系不到音霖，认命地在联系人里翻到蔺宸修的号码打了过去。这边蔺宸修接到关瑜清的电话，下意识看了音霖一眼，不过等关瑜清说完又想到方慕平几分钟之前发给他的前言不搭后语的短信，蔺宸修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身旁的男人突然停下来不走了，音霖只以为他是迷路了，看到递过来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和手机主人无奈的表情，默默接过来走到安静点的角落里候着。
　　“音霖同学！”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虽然没有暴跳如雷，但明显更加可怕。
　　孤军奋战的她选择先行自保，音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怎么啦，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看看你的手机，到现在还在天上飞呢。我在 p 3停车场，这边停车太贵了就15分钟免费啊 ，赶紧麻溜儿过来。”
　　“咦？不是说了不要来接我们吗？你上一天班已经很累了。”一连串炮弹百发百中打了过来，她真的是在用力负隅顽抗。
　　“不要废话，快点过来有事情当面说。”
　　“好的，女王大人。我们马上过来。”
　　音霖挂了电话，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踩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原地把手机还给了蔺宸修。她自己的手机被塞到了书包的垫底，压在一堆东西下面。前后左右掏了几下终于摸到，赶紧拿出来解除禁闭。几秒之后，伟大的10086告诉了她关瑜清已经给她打了多少电话。
　　“哎。”
　　“蔺宸修，我们走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听起来阿清好生气啊。”
　　刚才女孩猫在角落里接电话，脸上的笑容传递不了给关瑜清，他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乖巧的样子像是偷吃了小鱼的猫咪歪着脑袋在蹭着主人的裤腿求饶。今天肯定是有好多事情碰到一起发生，关瑜清才暴露出她在生气，蔺宸修私心做决定把这个锅推给方慕平了。他从音霖手里接过了行李箱，状似猜测地说道“大概是方慕平被发现了吧。”
　　“什么？他竟然掉马甲了？阿清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俩比她先知道这件事，所以生气我们瞒着不告诉她了。”
　　P 3是公共停车场，大概是怕他们找不到，一看到他俩出来，关瑜清就按了喇叭提醒。这喇叭声音霖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她的阿清真的很生气，要不就坦白从宽吧。
　　音霖决定跑去副驾驶位先认罪，刚准备拉开车门，就看到关瑜清按下了车窗对着她说道
　　“有话上车说，还有你和蔺宸修一起坐后面，我怕你最近的智商打扰我开车。”
　　关瑜清开了后备箱，蔺宸修把她们俩的行李都放好了，看到音霖还在犹豫，拉着她一起上车，“不要多想，先回去再说。”
　　音霖低头百度了好几页惹闺蜜生气了怎么办，关瑜清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刻意挪动了一下后视镜。蔺宸修给音霖发了消息，示意她可以出声了。
　　音霖用眼神询问了下蔺宸修，得到肯定的回答，忐忑的把憋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瞒着不告诉你方慕平和方弈大神的关系，是我们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既然晾够了，关瑜清见好就收，她可不愿意看着音霖的一脸迷糊样开车。
　　“是挺让人生气的。我跟他一起工作，你们要是早点告诉我，今天我还能帮他解围。”
　　“你不知道方慕平那个什么七大姑还是八大姨的当着他的面说的有多难听。说做我们这行的整天和死人打交道，遇到了都是晦气。说我师父已经给他们家族沾了霉运，现在又加了一个方慕平，他儿子倒霉肯定也是因为方慕平。
　　我都打听过了她那个儿子自己玩弄小姑娘的感情，结果被人家反杀。刺了他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鉴定下来是轻伤。她不服就在医院闹，医院闹完到警察局闹。刚好方慕平从实验室出来遇上了，被逮住了一通说。他怕那个女人带着自己儿子恶人先告状，去找我师父救命了。这会儿航班应该已经起飞了。”
　　这种封闭想法的人，让要她正视法医相关的职业是很困难的。音霖有些庆幸目前为止她还没遇到什么阻碍，尤其她还是一名女法医。
　　“希望方慕平回来以后还能继续留在市局工作。不过我听下来，你的意思是不气我们没告诉你方慕平和方弈教授的关系？”
　　“真是笨蛋。我在电话里生气是因为联系不到你，以后还不如直接打给蔺宸修。”
　　“还有，本来师傅进山就是为了修身养性，况且他每年都会给我报平安。你真以为我还是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吗？”
　　“我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段时间努力提高我的能力，等他回归的时候让他看到他的好徒弟已经成了行走的显微镜。”
　　音蔺可以肯定今天这事是真的刺激到关瑜清了，“你是真想让我的世界变成童话故事《大神们和我》吗？”
　　“等你通过考试，完成论文，咱们在市局共同进步就会变成《世界皆大神》。我对你有信心。”
　　“你的瞬时脑洞打扰到我了。我能像周老一样保证经手的案子没有冤案，错案，再为现在的技术多出做一点点贡献，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宸修跟着发言，“嗯。咱们不骄不躁，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这段时间因为她自己的选择，既要准备论文又要准备考试而蔺宸修和关瑜清两个人也在力所能及的帮助她。复印的案例卷宗、随时的解疑答惑还有现在的信任和鼓励，好像不管有多重的大山都有人陪着一起扛下来，真是很美好呢。
　　“你们俩最近不会背着我偷偷看了心灵鸡汤大全吧，这几天老是被人肯定，好担心我会膨胀。”
　　“想想你高中的时候，你本来就可以的，我相信你。”
　　“你一定会成为像周老一样优秀的法医师，并且为法医专业的未来打开局面。”
　　“完了完了完了，方慕平走了你们联合起来压制我了。”面前的蔺宸修和关瑜清一人一句接连说着，音霖害羞地捂着脸撑住了下巴，又转过头可怜兮兮盯着蔺宸修，只有她自己知道兴奋使人戏精。
　　“不过既然他不在杭州，那这车我们是不是可以征用了啊。”音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对着蔺宸修眨了眨眼睛。
　　“先送你回家，等他回来前，正好让我把所有精力都汇聚在头顶，多读书，多看报，少花时间走大道。”
　　“这个可以满足你。”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音霖和关瑜清出门也能方便一些，蔺宸修想了想，愉快地答应了。明明是四个人的故事，方慕平却不配有决定权。
　　等把蔺宸修送回家，音霖挪到了副驾驶，她也有问题要问。
　　“我还要问问你，你什么时候留了蔺宸修的联系方式啦？”
　　“我这是未雨绸缪，省的你哪天背着我和他跑了，我都找不到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音霖这次是真的脸红了，她和蔺宸修跑了，还背着她的阿清，不可能！！！
　　“怎么可能？”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突然得了四十二章经，太开心了就忘记关飞行模式了。”
　　“看来你们这次去 y 市收获不少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
　　“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
　　“那等我把东西整理好，再跟你说啊。”
　　“对了，到家要先看我给你带的礼物。我猜你肯定喜欢。”
　　关瑜清和保安打了招呼，把车子停在了进门的公共车位。除了带的礼物，音霖把李教授送给她的资料也拿了出来，顺便讲了他们是怎么乐于助人的。关瑜清拿过来翻了翻，对于这样的谢礼，明显她也很满意。不过既然长夜漫漫，还要再关心些别的。
　　音霖买的东西里面有一盒y 市景点的明信片，关瑜清指着画面里的建筑群问道，“做了这么多事，那这个圣心大教堂你们去打卡了没有？”
　　“去了，去了。”要不是去了，她也不会因为太安逸就睡着了。音霖忍不住在内心 os。
　　“有拍照片吗？”
　　“没有。太累了就没有拍。”
　　“你可以让蔺宸修给你拍啊。”
　　“我太累了，就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靠在蔺宸修肩膀上。”
　　“他应该不会拍照吧。”音霖猜想着。
　　“哎呦，不错啊。”
　　“不要学我们杰伦小公举。”
　　关瑜清从盒子里把教堂的那张明信片抽了出来，煞有其事的用冰箱贴把它固定在了冰箱门上。
　　“说真的，音霖小同学。我有预感，这段时间你会经历一段几乎和当年高中生活一样忙碌，却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方慕平上飞机之前，她问了一个问题作为自己成为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的交换。总觉得蔺宸修的出现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呢。
　　印刷画面里的圣心大教堂加了滤镜，不见了唱诗班的柔美，取而代之的是建筑本身的宏伟光芒。
　　“你总这么神神叨叨的，不过这个预感我喜欢。”
　　手机里，蔺宸修刚发了一张她在教堂睡着时的照片过来。音霖长按保存，回了一个晚安，又找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晚安表情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