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时候天气晴》习惯性卡文蔓

35、终于迎来的考试

　　一直到考试的前一天，音霖他们也没有得到有关方慕平的确切消息。方慕平走后，关瑜清的工作更忙了，下班时间不规律人又累也懒得开车，那辆大块头的SUV没在华景北苑出现几次就被停在了市局的车库里。音霖把那张她在教堂倚着蔺宸修肩膀睡觉的照片存到了手机的文件库，和一堆考试资料放在一起。满满的文本把图片压在了最后，她准备等把那堆资料都看完了，再把图片移到新建的文件夹。时间越来越少，音霖每天一下班就回了家，两个女生过了一段外卖生活。而和蔺宸修交流的时间也一变再变，更多时候他的对话框更像是一个定时推送资料的订阅号。紧紧凑凑、拼拼赶赶，准考证上的日子也到来了。
　　音霖在报名考试前给父亲母亲都发过信息，父亲在当晚回复了她，表示了自己的理解和支持。母亲那边，她知道有一个助理一直在替她关注自己，只是对于自己的决定也都没有特别表态过，等了几天也没有回复，她就告诉自己这次应该也一样了。
　　医学院门前的大道两旁高大的香樟枝繁叶茂，啧人的温度晒得它们油光锃亮。峭立的海棠躲在香樟的树荫下，挂起了一个个清脆的小果子。音霖算了算时间，准备先把手机关机。这段时间她的手机都是静音，没有了铃声的提醒，有来电的那一刻视网膜比反射弧更快叩响了大脑。时间跳到30秒的时候，音霖确定这是母亲打来的电话，轻轻点了接听，生涩地把手机放到了耳朵边。
　　这大概是二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她听到的母亲是在同自己讲话。电话里的声音比当年她在外公房间外听到的要成熟一些，曾经笃定的语气反倒是稍减了。温柔的声音像是终于把自己的内心袒露告诉了她。
　　“我原本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我们始终是心灵相通的。当初我选择和你的父亲离婚也是想走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都是尊重的。”
　　“前些天去温州的时候和你父亲见过面。他告诉我说，即使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作为家人，我也应该亲口告诉你我的态度。我想我可能一直都太相信自己，忽视了直接的肯定和沟通。”
　　“妈妈想告诉你，就像外公说的那样。虽然爸爸妈妈因为各自不同的价值观而选择离婚，但我们都十分的信任与尊重你。所以努力勇敢地向前吧，我们永远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音霖感到有一袭温热渐渐在她的胸口散开，精准找到了内心没有被填满而露出的缝隙，一字一句一针一线地缝补着。
　　电话的另一头保持着安静，像是还在等着她的回答。音霖调皮地拨了一下藏在枝桠里的海棠果，收了收气息成熟地说道，
　　“妈妈，我很开心，谢谢你没有否定我的选择。商场如战场，你也要努力呀。”

　　饶是省会城市，民众的接受度也没有那么高，一起参加选调考试的人加起来也没凑满一间教室。音霖看到了两个以前见过的男生，跟他们打过招呼就找座位坐好了。刚才她匆匆看了几眼，好像自己真的不仅是其中稀少的法医学专业出身，而且还是罕见的女法医呢。
　　开考前10分钟的时候，周老抱着试卷过来了。音霖的座位就在门口的第二列，视线最佳位置。她以前去市局的时候，周老不是在出现场就是在解剖室，见面次数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现在面前的老人穿着衬衫、西裤，不见了曾经被工作服包裹住的形象，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考试从9点半开始，规定时间2个小时。接近11点的时候，音霖答完了题。大学的桌椅基本是由简易的木板制作成的，能听到教室后面几个不同节奏的写字声断断续续。她盯着题干一道道检查下去，感觉还有欠缺的就再整理一下思路补充上去。检查头几题的时候，周老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中间换了一个另外的男老师进来，等把所有的题都检查完，半个小时刚刚好。男老师让他们所有人都在原位上坐好，他来收答卷。试卷也收好了，却还是没有放行的意思。音霖觉得很奇怪，周老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男老师看不懂她的疑问，直接打开了墙上悬挂的电视机。现在是上午的11点35分，电视屏幕里外场记者正激动地解说着。
　　“就在今天上午的10点左右，城西小商品市场由于燃气瓶爆炸导致大面积的火灾现象。城西小商品市场建造于十几年前，消防安全措施配置比较落后，易燃物料堆积较多，使得火焰迅速蔓延至整栋大楼。该时间段又是开门营业的黄金时间，出现爆炸后引发了民众恐慌，在几个楼梯口都发生了踩踏事件。现场死伤人数还没有准确统计，消防人员正在全力救火。现场记者xxx 将为您持续报道。”
　　看完了这段报道，音霖已经了解了周老的用意。果然，男老师关了电视，非常严肃地开口了。
　　“半个小时前，周老已经赶去现场了。他的意思，是希望你们既然来参加这个选调考试，那么在面对突发情况时能坚守法医的职责，做好随时出发命案现场的准备，都能保持严谨客观地对待每一具尸体。所以他要求你们所有人在考试结束后，到小商品市场和他汇合，一起帮助处理现场。”
　　“还没有做好准备的同学可以先回去了，做好准备的同学请跟着我一起，校外准备好了车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