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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社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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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过后,我就很少麻烦刘垠了,因为跟室友熟络起来,常常和她们一起上课玩耍。尤其是薛蕊,这段时间总要拉着我一起行动,无论上课也好,吃饭也好,偶尔也叫上隔壁的隔壁宿舍的马里黛。
和室友去了学校的社团招新会。
招新会同样设在图书馆门前的大块空地上,现场搞得跟卖菜的集市一样,一排排写着某通信公司广告标语的绿色简易大棚参差错落地立着。每个棚里都会摆放一张桌子,桌子上一台电脑加一叠A4纸,桌子后面电脑前面坐着或站着一些看起来很干练的,面带微笑的据说是对应社团的某些干部领导。当然既然是各色各样的社团,自然会有一些突出他们各自特点的摆设。
例如摄影协会的有人拿着相机的在那儿摆弄,偶尔咔擦咔擦拍几张;动漫协会的会穿着奇装异服、脸上浓墨重彩、发型异常奇特,并且摆着各种二次元动作(俗称括死扑累);书法协会的棚子檐前垂着几张我欣赏不了的书法字,还有学长在那里写写画画,走近了一看发现依然是我欣赏不了的;至于武术协会的人自然个个穿着都是看着都很有武术范儿的,桌子旁边立着几杆红缨枪以及明晃晃的像玩具一样的大刀。只见有一个学长像孙猴子舞金箍棒一样地舞着红缨枪,虽然姿势没有那么精到,但也颇有意趣,故而我们都停下来围观了一会儿。后来才知道整个武术协会就这么一个实货,不仅会抡棒子,耍大刀,还会舞太极,至于其他人则都是花架子,这是后话了。社团很多,什么乒乓球社啦,篮球社啦,各种球社啦,登山社啦,自行车社啦。。。社如其名,只有你想不到的,就不一一细说了。
再说,这每个‘摊位’上都会有一两个‘叫卖’的学长学姐,像拉客一样拉着我们这些东张西望的大一新生,热情洋溢地介绍着社团特色且邀请我们加入(报名)。然后在学长学姐的热情与微笑里我们填了不知多少张表格,再然后就接到了n个面试电话。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很low,前面n-1个面试一个也没有通过。
那时候觉得学生会主席,社团主席什么的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自然崇拜外加敬畏,总觉得在他们面前自己十分地渺小,故而面试时紧张兮兮的,生怕丢了人,结果呢,越紧张越丢人。后来才发现他们也不过是如我们一般的普通人而已,不过会装逼就完胜我们这些小虾米了。
最后一(n-1里面的那个1)场新闻协会的面试我被录用了,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吧。然而还没有因为才华终于被赏识而得意多久,意志力本就不怎么坚定的我,就被协会主席那几个必须给吓退了——必须每天交一篇新闻稿件,必须每周开一次会,要你开会时必须到场,哪怕翘课。然后再加上我那个愤青一样的徒弟刘垠给我灌输一种学生会就代表着黑暗交易的理念,我退了。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阴差阳错地进了一场武术协会的补招的面试,成功成为武术协会的会员,本以为可以学到牛逼哄哄的武术,结果也只是连花拳绣腿都没有学到而已。虽然后来做了那唯一的一个实货的得意弟子,不过学到的那点皮毛,也已经随着他的毕业离校而忘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社团都只是一开始比较积极组织大家参加,一个月不到就各种歇菜,最后参加活动的也寥寥无几了。社团里最能凝聚人的活动就是聚餐,不过酒肉穿肠过之后,还是一样没什么交流而已。
很多时候,我在思索社团的意义是什么,那些我以为的社团是一些有共同爱好的人在一起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大家热情洋溢,斗志昂扬,激情辐射到校园的四面八方的情景全然没有。但有一个乱象就是,社团只是一些人想找找对象,发展潜在目标的方式而已。
然而也许只是我看问题太过片面,或者是正能量青春剧看多了。在我看来那些社团招新会上被学长们吹得天花乱醉的社团特色就好比各色餐馆,商场里面贴出的本店十大特色,不过是吸引眼球的东西而已。应该谨记钟书先生的话:“我们不上他们的当。”
不过也有例外的,例如薛蕊,去了古今诗社,偶尔还能拿出他们社团里的人写的小诗来和我们分享,据说该诗社偶尔还会有退休老教师进去混的,不过他们写出来的多是歌颂祖国大好河山,抒发豪情壮志的诗。马里黛则很不意外的去了流云舞社,成了那个社团里的宠儿,在那里舞的风生水起,偶尔还邀请我们前去观舞。流云舞社也是少有的几个坚持定期组织训练交流的社团之一,因为学校举行的各种活动还需要他们去撑场面的。所以算下来只有我东不成,西不就。
某个星期天刘垠来找我,又买了一堆水果,相聚的形式很单一,吃吃饭逛逛校园。
他问我在学校感觉怎么样?我摇头。他说没事,刚开始就是会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问我参加了什么社团,我说,武术协会。
他很惊讶,说,你准备要当侠女啊?我说,我得学会防身之术,保护自己。
他说,现在天下太平,世界一片祥和,要防身术做什么?
我当时就想喝一口水,再笑喷出来,喷他一脸!
他问我学到什么没有,我再次摇头,抱怨社团太坑。他说,习惯就好!
不知道他是生性淡泊,还是对身边的一切无可奈何,他最常说的话就是习惯就好!常常给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学校生活一如既往,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没什么特别。
最近这段时间一到周末,薛蕊就奔向杭山大学和男友私会,而马里黛,自从收到笑面罗刹的坦白信之后,整个人更是除了上课整日都要在练舞场训练。我和薛蕊去看过她几次,怕她因为失恋而折磨自己,想劝劝她,可是看她表情却并无什么异常,觉得也许我们想多了,或许她就是喜欢跳舞而已。我曾问过刘垠:“如果一个人喜欢你,但你不喜欢她,你会怎么做?”问完,我又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当我没问,你长这样,估计也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了。。。”难得的是刘垠竟然点点头:“有道理!”我以为他至少会抗议一下,那样我还可以再继续下一步损人计划,他突然这样子认真,我反而有点心虚内疚,忙道:“你。。。你。。。还是反驳一下的好。。。你。。。也没那么糟糕,就是黑了那么一点儿而已啦。。。”他噗嗤一笑:“没见过你这种自己推翻自己的理论的。”嗯,此处暂且按下,还是说说我自己吧,略惨的说。。。
因为以后每到周末,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不过我本就是个不合群的人,和薛蕊马里黛走得近已经是极限了。比起社交,我更喜欢泡在图书馆,觉得只有看书才会更踏实。在我看来,人永远比书要复杂,即使是文言文,也比人好理解。
我来到杭山市以后,每天是必要和赭毅通一次电话的,他的学校在梅午市的梅午理工大学,他给我发过他在校军训时穿军装的照片,本来就很好看有气质的一个人,穿上军装就更加有气质,更加好看了。那时我在想,这么优秀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男朋友?该是有多少比我优秀的女孩子觊觎的吧。
果然人生吧从不允许一成不变又事事如意的,总要整出点什么幺蛾子,才能显得人生有起有伏。所以我的人生也免不了俗套。异地真是一个永远的情侣杀手,再甜蜜恩爱也经不住相思之人不在身边的折磨,更何况我向来对这段爱情不自信,所以我常常用各种法子撒泼试图证明赭毅是爱我的,尽管他那时真的很爱我。我曾经嘴贱地问了他那个我问过刘垠的问题,刘垠当时含糊其词盖过去了,他也一样,只是很淡然地说:“你想多了。”我也希望我想多了,可是忍不住还是想要试探,所以最后他也不堪忍受我一次次地说分手,终于同意了分手。
于是我悲痛欲绝,分手后的那个周末去了梅午市找他,又重新在一起。
然而回了学校一周不到,又分了手,最后彻底分了手。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那段时间生活很是萎靡。刘垠几次打电话说带我出去玩,我都说有事不去。这样的状态一次直持续到到学期末,连复习都是被薛蕊强行拖着的,直接后果是成绩一落千丈。(好吧,其实成绩就没有升过。)
马里黛说:“诶?照你这种情况,那我是不是不应该放弃教官?万一他跟女朋友分手了呢?”我无力理会她,薛蕊瞪了她一眼:“你就甘心当一辈子备胎啊?而且你这样会被嫌弃的。”马里黛摊手:“我就是说个笑话逗逗丫头而已,何况,我早已经死心了。”然后她郑重地拍拍我的肩膀:“你看,我都放下了,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别开了头。薛蕊没好气地说:“你丫少说两句会死?你这连开始都没有过,何来分手一说,你这感情还没交出去就收回来了,怎么懂我们这种泥足深陷的人的苦!”
马里黛伸了伸舌头,嘟囔:“我不过是安慰安慰,我也没那么洒脱的,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喜欢男孩子。”
听完马里黛的话,我“哇”了一声,压抑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河水,倾泻而出。
我也是第一次那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从来都不敢太过投入,从来都是随时准备全身被退,可是真的被退了,又是如此伤心不舍。我特么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作?
薛蕊叹了口气道:“自古多情人,总是作茧缚。欲求情长久,又恐情难久。多番费思量,无中总生有。待到缘尽处,爱恨总不休。呀!爱恨总不休。。。”
我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哀怨地看着薛蕊。
她讪讪地笑笑:“不好意思!习惯了,灵感一来,就忍不住!诶?你们说是不是挺应景的?”
马里黛终于有机会回瞪她了:“伤口上撒盐的事,您并不比我外行啊!”
果然我应该将入学时对交友宁缺毋滥的原则贯彻到底的。
放假了,和刘垠约好一起回老家。
火车上和他讲了那段时间的状况。
他很惊讶:
一,我竟然谈恋爱了,二,对象竟然是我们高中的班草。
在他的理解是,我这种保守的人不可能谈恋爱,我这种长相班草也不可能喜欢。好吧,我承认,和班草谈恋爱我占了很大便宜,所以我也一直不相信班草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最直接后果是分手了。
火车上刘垠也分享了他的一些经历,与他的惊讶一样,我也惊讶于他这个样子竟然也有追求者,还是俩。一个被他拒绝,最后成了他的妹妹,再后来成了别人的妻,还依然跟他说最爱的是他。另外一个态度暧昧不清,不过没告诉我是谁,一直以为是他大学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