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姑》d*********芊

35、少年空昀

　　遇华自知问不出话来，也就讪讪而去。
　　“看样子遇华看中了图翁阿公这块肥肉，一直在试探你的意图呀。”典索其实也想知道赤留来到这里究竟是真的玩玩而已，还是想把塔吉灵娶回去。
　　赤留不接典索的话，指着那远处高谈阔论的年轻男子说：“那小子是不是大王子的后人。”
　　典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到还真看到了那个稚气未脱的脸，空昀，年方十二，大王子遗孤，大王子战死后被二王子（也就是现在的左贤王）抚养。
　　年轻轻轻，但少年老成，在众多来宾之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那一双眼里的成熟稳重更人令人惊叹。
　　如今他来塔吉灵的招亲宴，娶不娶妻是其次，关键是他已经表明了他的野心了，想拉拢图翁阿公，壮大自己的势力，至于之后要做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还真是他，看样子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典索认出了空昀，心里多了一丝留意，这个小子可得好好注意才行。
　　赤留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小首丘，就在这附近吃烤肉，不准乱跑。”赤留将她冷了这么久，最后就这么简单地将她放在一边烤火。
　　小首丘蹬鼻子上脸，压抑着内心的小火苗，坐在篝火旁一口一口地吃牛肉，赤留，吃牛，赤留，吃牛……
　　“你在这里吃的很欢呀？”
　　愣了好几秒，小首丘才敢确定这个声音是在叫自己，她满脸疑惑的回头，去寻找那个陌生的声音的主人。
　　一张半青涩的脸呈现在眼前，小首丘防备性地后退，下意识就去找赤留魁梧的身影，可是她环顾四周，那人不在眼界，于是乎她警惕起来，瞟见那边照看她的仆人，她立即使眼色。
　　空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即呵斥：“不准动！”仆人们左右为难，最后当真不敢有所动作，小首丘撇了撇嘴，心里的不安感加深。
　　空昀回过眼，玩味地说：“你的小聪明不少呀。”
　　小首丘不言不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僵在原地，不时抬眼瞟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居然敢不回我的话？”半青涩的脸上威严毕露。
　　演戏要演全套，小首丘干瞪着眼，就是不开口，完全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空昀眉毛一挑，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儿究竟在想什么，但他不否认，他对小首丘充满了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人靠什么留在了赤留身边。
　　“你叫什么？”空昀说起了中原话，小首丘惊讶地瞠目，没想到这个少年的中原话也说得如此顺溜，这下子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原本就打算用听不懂匈奴话来避开所有的询问，哪里知道还有人会说中原话，小首丘犯了难，她该怎么回答？
　　“你究竟是听不懂还是搪塞我呢？”空昀眼里流露出一抹不悦。
　　小首丘灵机一动，总算是开口：“丘守。”
　　“嗯？”空昀的确是被这个拗口的怪名字整蒙了，他呢喃了几遍，也没起疑，“你和寮妆王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他身边。”
　　见小首丘沉默，他又问了一遍，以为是自己太凶吓着她了，于是空昀放低了声音，算是挤出一个微笑对着这个小孩儿，“你和寮妆王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他身边。”
　　小首丘看着他的微笑，觉得有些瘆人，于是也没说话。
　　空昀没赤留那么多的耐心，见她始终不说话就有些挫败感，可她的脸蛋粉扑扑水嫩嫩的，是他在匈奴没见过的，于是空昀自暴自弃捏了捏她的脸，手感真好，怪不得寮妆王会喜欢她。
　　可同时空昀脸上多了一抹疑虑，他疑惑发问：“你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小首丘觉得脸上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就去推他，“你走开！快放开我！”她的声音湮没在周围的喧哗里，想要大声说话引起赤留注意的意图失败。
　　空昀抓着她不放，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在她的小脸上捏来捏去。
　　“你真的是太讨厌了！”小首丘忍无可忍地去拍他，他以为他是赤留吗？她的脸可以想摸就摸吗？
　　空昀自得其乐，可他将小首丘看得太弱小了，看到他靠近的脸，某只小白兔直接将他一推，空昀晃神间没注意，于是惯性地后仰，摔倒了烤肉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身体上碰撞的疼痛不可避免，更有一些炭火溅到他辫发上，原本整洁的头发变得乱七八糟。
　　辫发被毁，空昀的近侍立即冲出来，火冒三丈气势汹汹，说着就要找她算账，“居然敢伤了小王子，快把她拿下！”他们双眼赤红，气势汹汹地上前。
　　小首丘看到那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倒也不害怕。
　　“住手！”空昀这边的巨大动静让人不注意都难，周遭的嘈杂静默下来，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赤留身边的那个中原小孩儿，都下意识地将责任归到她身上，这样一来人群里窃窃私语叽叽喳喳一片。
　　赤留停下交谈，看到那个孤立无援的小首丘立即皱眉，他穿梭人群，绷着脸走过来，小首丘虽然知道赤留会维护她，可还是看出赤留此时的怒火中烧。
　　赤留迈着长腿渐渐走来，小首丘一不做二不休直起脊梁骨，毫不心虚地迎着赤留不悦的目光，她又没有做错，还不是他先揉她的脸的。
　　“怎么一回事？”小首丘脸上有几个明显的指印，再看到打翻的烤架和空昀辫发上烧焦的痕迹，赤留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瞪了周围的仆人一眼，只觉得火冒三丈，这些人是死了吗，小首丘遇到这种事情也不去通报。
　　仆人们面面相觑，低垂着头，无言以对，也知道惩罚将至，空昀是大王子的遗孤，地位极高，他们不敢违抗命令。
　　空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相比起近侍的冲动，他显得没那么在意，于是开口解围：“不就是几个鞭子，剪了就行，大男人怕什么摔。”空昀此时的大气和担当让尴尬的氛围有些缓解。
　　小首丘瞥了眼他烧焦的小辫子，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几分，看到赤留投来的警告的目光，小首丘立即绷脸。
　　赤留也顺着台阶走下，拍了拍这个后背的肩膀：“没事就好。”
　　空昀瞟了小首丘一眼，那个好玩的小孩正低垂着头，躲在赤留身后的阴影里，就像个做错事的小人儿，空昀哼了哼，转而提议：“寮妆王，八王叔，不如我们谈一谈吧？”
　　此时此刻赤留若是拒绝空昀的提议，只会于情于理不合，所以赤留爽快的应下，将小首丘交给典索，和这个鲜有交往的空昀交谈起来。
　　小首丘待在篝火旁边，目光时不时地瞥过那边一高一矮相谈甚欢的场景，典索看到了依旧是调侃。
　　“怎么了？你在看王还是小王子？”小首丘脸上的指印已经快消了，典索看到她的侧脸，能够想明白空昀会对她有兴趣的原因。
　　空昀和当年的赤留太像了。
　　小首丘看到仆人递过来的烤肉，嗅了嗅就扭头回眼，食不知味。
　　“刚才那个空昀太讨厌了。”小首丘想来都生气，“以为自己是个小王子，很了不起呀。”
　　典索冷哼，扮演起赤留的角色，“以后你还会碰到很多各式各样的人，你无法改变他们，所以你要学着忍受，你要学着保护自己。”
　　小首丘嘴唇蠕动几寸，愣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
　　以前在孟府，有他爹宠着她，即使她后娘对她比较冷漠，可也不敢明着反驳她；后来遇到了赤留，她在寮妆遇到的人大多都是美好的，她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飞升观，董琪，都像是记忆里的一瞬，她真的该走出来了。
　　“王给你做了很多了，你也改变了很多了，以后不想麻烦王，就找我。”这是典索第一次向她示好吧，以往都是沉默和讥讽。
　　那边的赤留依旧在交谈，依旧在笑，可是小首丘总觉得他笑得很累。
　　或许是下定了决心，小首丘点点头，在典索的护送下回了房。
　　赤留和空昀周旋回房，眉梢多了一丝疲倦，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典索过恭候多时，他和赤留聊了起来。
　　“空昀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
　　“他在试探孤。”在赤留的记忆里，空昀还是那个失去了阿爹的小子，可今日的空昀运筹帷幄让他咋舌，真不知道他在统万城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经历了什么。
　　“想看看王会不会娶纳吉灵？或者王的政治态度？”典索猜出了个大概。
　　空昀如今十二，纳吉灵十六左右，已经是老姑娘了，两人配上去也勉强，但是政治联姻背后完全不会在乎这些。
　　“孤以前都把左贤王当作最大的敌人，如今看来要注意这个小子了。”
　　空昀的曾经和他当初一样，孤立无援，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环境有多么磨砺人，如今空昀还是稚气未脱，以后还不知道他会有多么深不可测。
　　而且谈完了要事，空昀最后三句话不离小首丘，看样子对她极为感兴趣。
　　招人喜欢的小东西。赤留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