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有道》水蒸蛋

15、成人之美（三）

　　梁有道没有料到会被古颜塔发现，他哑然一笑道：“知道。”
　　古颜塔隐隐有些担忧，“兄长可是知道了解毒之法？”
　　梁有道满不在乎道：“这我就不知了。”
　　古颜塔道：“先前跟兄长交手，我便感觉到兄长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乱窜。方才去查了医术，才知道那是骨毒，特才贸然前往。”
　　“嗯。”梁有道点头。
　　古颜塔继续道：“我曾师从怪诞神医一段时日，也稍懂些医理。兄长可否让我诊断下你的毒？”
　　“请进屋详谈。”
　　梁有道和古颜塔进屋，梁有道泡了两杯茶后。古颜塔接过梁有道递来的茶水，道谢后道：“兄长能否描述下染毒的缘由和毒发的症状？”
　　梁有道抿了一口茶道：“幼时中了骨毒的烟气，不久前又误食了百还草成分的东西。”
　　古颜塔点了点头，似在思索。
　　梁有道继续道：“毒发时寒气入体，骨痛难忍。”
　　古颜塔把了把梁有道的脉象，又观察了下他的周身，道：“可是每三日发作一次？”
　　梁有道没想到古颜塔光是询问了自己现在便能讲出这毒的毒发周期，不禁对他有了些好感。也许他能有办法治好自己身上的毒，这么想着，梁有道也心情好了许多。他笑道：“正是。”
　　古颜塔问道：“那今晚？”
　　梁有道轻轻点头，“会。”
　　古颜塔直直地看着梁有道，眼神里既含期盼又有些矛盾。若是今晚发作，留在此处近距离观察他的发作症状，对毒的诊断和治疗也有好处。但只怕贸然留下有些突兀，一般人也不愿再旁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样子。可人命关天，治病切不可耽误，古颜塔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他开口道：“兄长可否让我留下，以便确诊毒的治疗方法？”
　　梁有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毒发的时候差不多了,你愿意留下为我诊治再好不过，我又怎会推却呢？”他起身坐在一旁的垫子上道，“曾经有个前辈告诉过我毒发时的运功方法，能缓解不少痛楚。”
　　古颜塔道：“那就请兄长等下照着再做一遍，我也好看看是否有不妥。”他又想了想道，“届时兄长可否让我把个脉？”
　　梁有道点头坐定，伸出一只手摆在一旁的桌案上道：“有劳。”

　　不过时，骨毒来袭。
　　梁有道盘膝而坐，运功于丹田。即便他强忍着没有太大的反应，但额上的冷汗却显示了他此时的疼痛难忍。古颜塔在一旁也不敢怠慢。时刻观察着梁有道的反应，在不影响梁有道运功的情况下把脉探查。
　　触及梁有道手腕处，古颜塔便感觉寒气从手指处传来。梁有道脉象紊乱，脉气鼓动于外，浮而无力，而他运功却也有压制寒气的作用，看来也并非有害。
　　一个时辰后，梁有道结束运功。他舒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扯出一个笑容道：“怎样？”
　　“……”古颜塔收回手，面露愁容却不言语。
　　梁有道见状也只是笑，“你但说无妨。”
　　古颜塔叹了口气道：“这骨毒是慢性毒，日积月累只会让毒素加深，最终……”
　　梁有道摆摆手笑道：“那你可知，如此下去我还能活多久？”
　　古颜塔咬咬牙道：“最多……不出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却对梁有道这大好年华的青年来说，确实太短了些。这无疑是给他判了死刑，他默默盘算着自己剩下的时间是否来得及。
　　梁有道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笑道：“呵呵，这不还有三年呐。”
　　古颜塔懊恼道：“只怪我医术浅薄……”
　　梁有道接道：“这不怪你，我自己的命数罢了。”
　　“或许还有一人有办法。” 古颜塔握紧了拳头。
　　绝处逢生，一线希望就是一线生机。
　　梁有道听到自己的毒还有解的可能，便不禁心头一颤，忍不住问道：“是何人？”
　　“此人便是在中原教会我些许医术的‘怪诞神医’，他也算是我的师父。只是……”古颜塔叹了口气道，“他已经失踪许久。”
　　“那真是可惜了。”梁有道遗憾道，“若是有缘遇到，我定会去向他寻求解毒之道。”
　　古颜塔道：“师父的脾气喜怒无常，即便是寻到，也可能会将人拒之门外。”
　　梁有道苦笑：“你真是给了我一丝希望，又泼了我一盆冷水。”
　　古颜塔不语，眼中中满满的是自责和无奈。
　　梁有道见他这副样子，便忙安慰道：“一切看缘分吧，你也不必太过纠结。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命数。若我能有幸遇到怪诞神医并能得到他的医治，那再好不过。若是无缘相见，亦或是神医不愿替我医治，总不能按着他的头逼迫他给我开方抓药吧？所以，这不怪你。”
　　古颜塔依旧是满脸的担忧，“若是届时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兄长只管开口。”
　　梁有道拍了拍古颜塔的肩道，“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我妹妹。”
　　“是，我定会一辈子好好待她。”古颜塔道。
　　“如此，那我就安心了。”梁有道道，“还有，我中毒的事就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她担心。”
　　若是此事被梁诗情知道，只怕又会多生事端，古颜塔也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古颜塔这次造访，虽对自己的毒没有实质的解决，却给梁有道指了一条明路：寻找怪诞神医，寻求治疗之法。
　　哪一步，都是未知数。

　　第二日，顾崇苍故意假装不在意地问：“昨夜古颜塔来找你为何事？”
　　梁有道对顾崇苍没有偷听一事感到很满意，他道：“你很在意？”
　　顾崇苍故作淡定，“不说就算了。”
　　梁有道轻松地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问了下有关你给我喂药害我中毒的事。”
　　“……”顾崇苍皱眉，“他有解毒之法？”
　　梁有道坦然道：“没有。”
　　顾崇苍眉毛皱得更深。
　　“不过他知道有个人也许有办法。”梁有道也不卖关子，他继续道，“你可听说过怪诞神医？”
　　“……”
　　顾崇苍沉默不语。
　　梁有道当他也不知此人，便笑道：“魔教虽然人才辈出，但如怪诞神医般敢跟阎王抢人的怪才，却没有呢。”只提出神医的存在，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三年之期。
　　“你怎么知没有？”顾崇苍语气平静。
　　梁有道闻言，惊讶地看着顾崇苍。
　　顾崇苍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不巧，那怪诞神医早已入我魔教。”
　　“教主……”梁有道清了清嗓子道，“您果然聪慧过人一叶知秋卓尔不群堪称魔教典范。”
　　梁有道难得一次不违心地恭维道，顾崇苍显然也很受用。
　　“教主，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知我们何时动身回教？”梁有道催促道，自己时间不多，总是早些解决的好。
　　顾崇苍挑眉，“你很急？”
　　梁有道搓了搓手道：“很急，非常急，再不回去我未来娘子就要跟人跑了生娃了。”
　　显然，此刻顾崇苍对梁有道所说的“媳妇”、“生娃”几个词很是不爽，他表情由晴直接转雨。
　　梁有道见状，只恨自己一时失言，忙改口道：“不过我认为，男儿志在四方，不应拘泥于儿女情长。我愿将毕生奉献给魔教，至死不渝。”
　　顾崇苍直接将梁有道的“毕生”理解为“毕身”，把“魔教”自动替换成了“教主”。于是，梁有道那句话在他脑中就成了“我愿将毕身奉献给教主“，顾崇苍的不禁表情又由雨转多云。
　　“愿你将来还能记得这话。”

作者有话说

　　梁有道解救妹妹的系列已经完结，后面是新的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