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空山》凤楼饮宴

7、第 7 章

　　他与摄政王和先皇的初见，其实并非皇宫御花园。
　　道人的名字，叫白凤。这名字，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多少有些奇异。
　　那年，冉熙还是太子，意气风发太子殿下的带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小王爷承和冬日狩猎。大雪里，救起一只受伤几乎冻死的白孔雀。雪地里孔雀几乎和大地融为一体，美得犹如幻术，承和好喜欢，冉熙便将孔雀抱回行宫疗伤。承和那时还是小孩子，喜欢白孔雀天天给孔雀那去各种他本人喜欢吃的点心，冉熙经常笑他傻瓜，说孔雀不爱吃的。可承和依旧每天去。有时候甚至在孔雀身边一坐就是一天，和它说话。日子一天天过去，狩猎结束，孔雀的身体也日渐好转，太子回宫之日，将它送回山林。临走的时候，承和和冉熙两人看着白孔雀飞上天空，美的令人窒息。那个景象，承和至今难忘。
　　那便是现在的凤王。当朝国师是山中孔雀修仙得道，能幻人形。那日，他独自下山，不幸遭遇风雪，只是那时道行且浅，受伤后化为原形。被救起时，感到身处一个宽大的怀抱，在安心中昏睡过去。那日之后，白凤便一直记得那个感觉。他要报恩，他要去见救了他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执念，他从一个仙人，变成一个道人。想尽办法进了宫，最后凭借占星卜术，折服群臣，做了当朝国师。
　　那日也是这样的一个艳阳天，御花园里依旧是百花争艳，身为皇帝的冉熙，为弟弟承和远游归来接风洗尘。国师难得在京，应邀一同在御花园赴宴。两人就这样，在御花园的□□石阶上再次相遇。国师自然是清楚承和已经是现在面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王爷，只是他没有想到，承和那日见他，便知道他是那孔雀所化。
　　承和认出他后的那晚，便直接闯进了咲仙筑，吓得宫女侍卫拦也不是放也不是。道人问他何时深夜前来，谁知十年前那少年气盛的王爷直接来了句，以前本王都陪你过夜的啊！吓得宫女侍卫又是一阵死寂之后，王爷被国师赶出了咲仙筑。

　　想到这里，道人在沉思中微微翘起嘴角。睫毛颤动如雪。摄政王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他看，被他微微一笑惊的几乎呛着。其实，自承和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一直盯着这只白孔雀，这是他见过最美的。
　　这时道人忽然开口。
　　‘你当时，是如何猜到是我的？’声音很低，就像是道人没有意识的发问。
　　这个问题他其实问过，只是，每次的答案都让他觉得，编的离谱了。摄政王大人甚至说过，有仙人托梦告诉他的...
　　摄政王笑着不答话，只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道人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转头不再追问。

　　起风，几片花瓣吹起，几片落在锦鲤池里，拨开涟漪。几片落在道人散在身后的银丝上。摄政王伸手缕过道人的长发，捡起花瓣。道人下意识躲开，却听见那人说。
　　‘因为我一直看着你，从你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一直看着你。那只孔雀，这个人，我看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