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空山》凤楼饮宴

6、第 6 章

　　御花园内。小皇帝略带稚气的声音，拉着白衣道人一路说笑。身后宫娥侍卫排成列，一路跟着生怕怠慢。
　　皇帝小声嘟囔‘二皇叔总让他们跟着朕...侄儿没那么娇弱要这么多人伺候。’
　　‘摄政王是好意，保全皇上是分内之事。’
　　‘朕知道，只是...’
　　花墙那边传出声音，一个太监报，摄政王觐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皇上圣安...’来人摄政王，一身墨绿色锦衣，发冠束起，眉目依旧英挺。手持青檀折扇。脸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欠身行礼。
　　‘二皇叔快坐吧。’皇帝叫人上了茶。
　　道人侧头看，谁知那人就直接坐到他身边的石凳上，近的几乎贴身。皇帝也看的傻眼，道人将椅子稍稍向边上移过去。那人倒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
　　正是花开时节，御花园的牡丹开的烂漫。
　　皇帝愣愣的开口打破尴尬。
　　‘凤皇叔，这牡丹是摄政王亲自去洛阳挑选的，在御花园可好不容易才伺候活的，皇叔觉得如何？’说完话的皇帝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移了移身子。
　　‘甚好。牡丹乃万花之王。大器。’道人声音淡淡，轻轻吹着手中的清茶。
　　‘皇上喜欢就好，臣不过是觉得，天子住的地方，必是要集天下是美。’摄政王倒是得意，拿起手里的茶嗅了嗅。
　　‘哦，这茶是凤王带来的？和宫里平时的味道不一样啊...’
　　‘箜山白露。不对摄政王胃口了？’道人眼没抬，继续品着茶。
　　摄政王抬眼看他，慢慢笑开来，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凑过去低声说。‘哪能呢，这茶好，今后将宫里的茶都换成凤王送来的，你是不是就能多到京城里来走走了？’
　　道人回头瞪他，不做声。
　　‘这倒是真的，凤皇叔，你怎么不多来看看侄儿？朕还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朕冬日观星，那种天象自你走后再也没出现过了。摄政王也不上朕总出宫去，天天在宫里看书...’皇帝拿着一支牡丹把玩着，脸上少有的闲适神态，带小孩子撒娇嘟囔。
　　听了这话摄政王啪的关了折扇，挑起语调‘臣可是一片忠心，皇帝要成为明君，若想早日登基，可不就得日日在宫里看书学习如何坐天下。’
　　小皇帝撇嘴看着道人。
　　这场景，让道人笑了出来，这一笑，如惊鸿，惊了自己，也惊了身边的那个人。
　　小皇帝叫人找了歌者，起身亲自去挑选曲目。花丛中的石桌边上便留下两人。
　　‘总算见着你笑了...’摄政王长吁一声。
　　道人不做声，看着皇帝有模有样的钦点这曲目。风里带着甜腻暧昧的花香，阳光下一切如初。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良久，他开口。
　　‘还记得，冉熙以前也在这里听戏。’
　　摄政王显然没想到这个话题，愣了一下。
　　‘嗯...皇兄也喜欢...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里，不，确切的说，是第一次见这个你。’最后三个字明显加重语气。
　　道人许久不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