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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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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外,西南三百里。
白枯很郁闷。前几日他正与楚儿在店房休息,突然嗅到牢城营的方向有大股的血腥味飘来,一算日子,魔门的杀手差不多到了。他登上房顶,血腥味更浓。魔门办事,真正的高手是不会做得这么粗糙的,料想这次来的杀手中必没有硬手的人物,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心中暗道,八年不曾踏足江湖,我血魔的名声如此不济了么,杀手里连成名的角色都没有。
他走入房中,楚儿正好醒来,想了想既然没来什么大角色,自不必与楚儿过多交代,便称有事出门了。
在牢城营中,趁着月色看到了杀生和尚一行人。杀生和尚是以追踪的本事著称的,对味道尤其敏感。白枯便在自己本来住着的破屋后面几十米,用内力逼出自己的一点血丝散于空中,故而杀生和尚在房屋附近探查时喂到了异常浓重的血腥味儿,并顺着血腥味追查。
白枯将杀生和尚一行人引入牢城营外的树林中,准备在此将这几人截杀。待一行人进入林中,白枯从树上一跃而下,将其中一人制住,顺势将此人提到半空中。白枯嗜血,常以人血为食,加上为了设圈套,这几人还提前服了刺激血脉的药物,故血流活跃,惹得白枯一阵难耐。白枯用手扯断此人喉管,伸口咬住,右掌又从此人肋下插入,用指触到其心脏,指一用力,鲜血喷涌,白枯一番畅饮,浑身舒畅。随手将此人分尸,飘落于地。
不想身形稳住以后,突然感到浑身血脉一滞,这血是白枯功法根本,一有不适立刻显现。原来合方散乃是中原一种奇药,药性甚烈,常人若食,男子血液变稠,心跳加速且有力,人极亢奋,双眼血丝遍布,对于血脉乃是大损。对于女子确是一种应急的药物,虽对身体有损伤,但不如男子损伤大,处理一些紧急状况,分娩时甚至可以挽救性命。
白枯的血脉跟常人根本不是一个路数,合方散在他体内比任何一种毒都要猛烈,含有合方散的血液一进入他体内,让他浑身气海翻涌,经脉震荡。亏得白枯功力极深,将血气强压下去,并将合方散药力压在神封,步廊,俞府,璇玑四穴以外,严防药力进入心脉。
他一思忖,现在的状况自保有余,但保护楚儿就十分困难,这合方散药力散开极快,靠自己的力量没有三五十天是恢复不了的,万一后来的杀手有高手在,岂不是害了楚儿性命。楚儿找不到我将往东去沧州,我便引杀生和尚往西南去便是了。
于是掠入和尚一行人中,强提气又瞬间杀一人,此时想要他再动真力是做不到了,只能往前一冲靠着脚力向西南掠行而去。
这几天来将杀生和尚甩开,这和尚跟属狗的一样,不久便又带着人追至,白枯体虚,起初还杀了两人,后来就只有跑的份儿了,路上遇到几个孤单行人,白枯也直接杀了取血,不料补充的血液受合方散效用,竟不能进入血脉中,白枯日渐虚弱,几次险些被杀生和尚伤到,值得庆幸的是后来没有硬手的高手杀到,总算保住了性命,但这种被追着打的感觉让白枯简直气炸了心肺。
白枯把心一横,妈的,引你们去丰都城找大哥,看这个判官让不让你们活。
边城,客店。
楚儿也很郁闷。自那日与白枯分别后,就再也没见过白枯的影子,这白枯最可恶的事情就是把银钱全都带在身上了。楚儿那日睡醒后实在饿的不行,就先到店房下面要了点东西充饥。店房掌柜见过白枯活鬼一样凶神附体的样子,自是不敢向楚儿讨要饭钱,只说是等那高瘦汉子来了一并付钱。可几日下来不见白枯踪影,掌柜的胆子渐渐大了,就要上门向楚儿结算饭钱和房钱。
楚儿想了想把心一横,溜。这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白枯还不知道回不回来,干脆照前几日所约赶往沧州算了,虽然身上没带着银钱,也比在这店里受店家的气强多了。话说开客店的没有心善的,见死不救是本行的第一宗旨,要不然钱从哪来呢。
楚儿打定主意,收拾了包袱,边收心里边骂,心想爷爷走的时候老娘我包里还有几锭金子一包银子,这白枯说放在他身上安全就全拿了去,竟然一个老钱也没给老娘留下,爷爷还不如不要把我交给他,哼!
溜号这种功夫当然不能走前门,趁着天黑,楚儿把窗户打开,然后从窗户往外翻出去。正顺着屋檐往前摸,脚下一片瓦一滑,顺着房檐就掉到下面鸡窝里了。响声一传到店房,店房里就呱噪起来,有人开门出来了。楚儿见势不好,忍着身上摔得七荤八素,也不管哪沾了鸡屎鸡毛什么的,撒开丫子往前就跑。后面的人一看鸡窝里有人出来,手里还提着东西,只当是偷鸡的,抄起棍子就追,吆喝吆喝着还有牵来狗的,冲着楚儿就撵。
总之楚儿长这么大了还第一次经历这阵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凭着身上有些功夫,跑了小半个时辰就把后面的人和狗甩没了影。
停下脚步看看四周,刚刚记得已经从城门跑了出来,慌乱之中也顾不得什么方向,只是见路便逃,几次还走到死路。茫茫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也不能辨别方向,楚儿真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在路边休息了半晌,楚儿想想还是往前走吧,顺着路走到下一个小镇的时候,事情总能有点转机。
于是,摘干净了身上的鸡毛和鸡屎,又将身上摔伤的地方用力揉了揉,拍拍肚子,伸展伸展四肢,楚儿就沿着大路,向着前方的黑暗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