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好，施主再见！》慕尘

18、第 18 章

　　这一夜，了缘师太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她梦见性明师太慌慌张张从山下跑上来，气喘吁吁地汇报说有人要来抢她们的镇庵之宝。了缘师太安排一群尼姑在门口排好阵势准备迎敌，而自己则要去亲自守护那件宝贝。她急匆匆地跑进万佛塔，宝贝就在这座塔的最顶层。可是跑上去一看，居然苏平远坐在里面，了缘师太纳闷了半天，怎么这苏施主就成了镇庵之宝了？
　　不一会儿，外面一片刀剑棍棒相撞的声音，呐喊喧嚣不绝于耳。了缘师太焦急地从窗口望下去，只见敌人们已经离塔很近了。这些敌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长得也一模一样，就是小凡的样子。
　　了缘师太正在焦急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苏平远忽然背起了她，说道：“我带你走。”于是镜头一下切换到她伏在苏平远的背上。苏平远跑啊跑，跑出去了很远，忽然被石头绊倒，了缘师太从她背上摔了出去，向山下滚去。
　　几个小凡追了上来，掐着腰放肆地大笑。了缘师太想要喊苏平远的名字，可是怎么努力都喊不出声……
　　就这样，心里一急，了缘师太从梦中醒来了，猛地坐起。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苏平远，了缘师太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趴在她的背上，同时又很庆幸苏平远一直没醒，不然这会是多么尴尬的场面啊……
　　了缘师太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天还没有大亮。她低头注视着苏平远，想起刚才趴在她身上的感觉，忽然心跳得快了许多，脸上也有些发烧。再联系起刚才的梦，心里顿时乱糟糟一团，了缘师太猛地摇头，仿佛想把这些奇怪的感觉从大脑里甩出去。
　　“苏施主……”了缘师太喊道，同时用手轻轻推了推她。
　　“啊？”苏平远迷迷糊糊地坐起，睡眼惺忪地看着了缘师太，又看了看一地的酒坛，问道，“师太，现在几点了？小凡呢？”她睡前的记忆停留在小凡和了缘师太互相敬酒之中。
　　见苏平远一睁眼便要找小凡，了缘师太有些不悦，于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今天要做法事祈福，想必苏施主没有忘记吧？估计其他寺的僧人们快要到了，我们一起去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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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平远这才意识到原来天快亮了，难道小凡跟了缘师太喝了接近一通宵的酒吗？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现，苏平远觉得很丢人，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具体情形了。怎么可以在师太面前醉成这个样子呢？苏平远不断自责。
　　“哦，对，今天要做法事。”苏平远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后，问道，“做法事我需要穿什么衣服啊？以前没做过，真的不了解……”苏平远有些尴尬地一笑。
　　了缘师太心想，看来她呆在庵里这些天还是有作用的，从一开始扎眼的装扮举动，到今天想要主动迎合庵里的规矩，变化真的很大。这都要归功于我吧？了缘师太在心里偷笑着，相当有成就感。
　　“没事，穿平时的衣服就好，佛祖看的是你的诚心，而不是表面的那些东西。”了缘师太说道。
　　苏平远跟随了缘师太走出门去，屋外清凉的空气让苏平远酒意全无。一队扛着“九五至尊”檀香的尼姑从眼前走过，显然是在为法事做准备。
　　“让你背的经文还记得吗？”了缘师太问。
　　苏平远用力点了点头，到这个时候，她必须在了缘师太面前表现得很自信。
　　可是了缘师太还是把经书塞到苏平远手中，说道：“只是以防万一。”
　　苏平远接了过来，虽然大半部分她都背熟了，可是在那样的大场合中难保不会因为紧张而忽然头脑空白。哪个歌星的演唱会上都有过忘词的时候不是？
　　两人疾步走到大殿前，也就是苏平远初次焚香的地方，不同的是这次不见了铁皮屋，整个院子周围插满了三万元一支的“九五至尊”。
　　虽然苏平远知道这九五至尊的成本不可能有那么高，不过也不会太便宜了，毕竟体积和材质放在那里的，于是不禁有些感动于了缘师太肯为她下此血本。这也进一步肯定了苏平远对了缘师太的认识，她是不同于一般出家人的。什么叫超凡脱俗？什么叫视钱财如粪土？看看了缘师太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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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师太指了指正殿前临时搭起的一个台子，道：“我们就坐在那上面。”
　　苏平远顺着了缘师太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台子上已经放好了两个蒲团，一前一后放置着，不知道她要坐在前面还是后面。苏平远很希望她能坐后面，这样偷瞄经书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然而事实往往不会如人所愿，紧接着了缘师太便说道：“苏施主，你坐在前面。”
　　“哦……”苏平远很不情愿地答应道。
　　这时，性明师太走了过来，向了缘师太汇报道：“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都在外面等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先找好位置坐下，这样后来的人插空坐，就不会乱了。”了缘师太道。
　　性明师太又问：“那么什么时间开始？”
　　“到时候我会让人告诉你的。”
　　性明师太领命离开，苏平远则爬上台子坐了下来，她的背后是了缘师太，而了缘师太的背后是佛祖，三人排成了一条直线，于是苏平远感到坐在这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她们也是某个神一样。只不过如果说了缘师太是某个菩萨的转世尚且可以理解，可要说她苏平远是个佛，连她自己都不信。
　　从苏平远的位置往下看，应该每个僧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
　　又有个尼姑来找了缘师太不知说了些什么，了缘师太便离开了，留下苏平远一个人在台上。
　　苏平远在蒲团上坐下，认真复习经文。没过多久，当她再次抬头时，台下竟无声无息多出了几百人，把苏平远吓了一跳。并且这些人都坐得很整齐，不论哪一排哪一列皆成一条直线，没有人出现在线外。仅仅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这次法事组织得很好，苏平远十分惊讶从小在深山里长大的了缘师太从哪里获得的如此强大的组织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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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钟声响起，连续响了几十下，把这山里的鸟都震得到处飞。停止后，回音又飘荡了许久。
　　伴随着古钟庄严的声音，了缘师太走上台来，用不高却很有穿透力的声音说道：“今天我们所做的法事是为了给苏施主一家祈福……”
　　了缘师太刚一开始说话，苏平远便紧张起来，手心不停地出汗，紧紧攥着手中的经书，于是后面了缘师太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只是在了缘师太说到要她带头第一部分诵经的时候，苏平远才“恢复听力”，连忙背起了经文。一开始背得有些不顺畅，慢慢地，因为要想着后面的内容，也就忘掉了紧张，流利地背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下面的僧尼也跟着诵起了经，并且声音越来越响。等到了苏平远背不下来的地方，她只需要闭口就行，因为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发现她其实没背了。
　　等苏平远的任务完成，就只是看着那些僧人们诵经了。僧人们诵完一部又一部，中间根本不用停下来喝口水，对此苏平远非常佩服。
　　大约从上午十点起，小凡就在大殿的柱子后面探头探脑，在这样庄重的场合，苏平远也只能当成是没有看见。
　　法事从日出一直做到日落，这时，了缘师太才站起身来，而与此同时，僧人们也闭口了。
　　性明师太举着个火把走上台来，交给了缘师太。
　　了缘师太又来到苏平远面前，说道：“苏施主，请你亲自把灯点亮吧。”说着眼睛看了看大殿的方向。
　　苏平远向里面看去，这才注意到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座直径有一米多的莲花灯。
　　苏平远按照了缘师太的意思，一个人走了进去。原来这座莲花灯是纯蜡做的，说白了也就是个大蜡烛，既然是个蜡烛，苏平远要点的也就是中间的那个细小的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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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灯被点着之后，了缘师太来到了苏平远的身后，低声说道：“其实点灯这个仪式的含义是让人最终点亮自己的心灯。”
　　苏平远转过脸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了缘师太，可是了缘师太却不继续说下去了。
　　“哎呀！终于完了！”小凡忽然跳到苏平远面前。
　　几乎同时，性明师太也来了，问了缘师太道：“就按之前所说的送他们走？”性明师太说这话的目的是暗示还按那个价给外来的僧人以及群众演员。
　　了缘师太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和尚”走上前来，表情有些不满地对性明师太说：“师太，我们辛苦了一天给这点不太合适吧？你之前没说要这么久啊……”
　　听到这里，性明师太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那边谈。”说着便拽着这个和尚往殿外走。
　　小凡盯着那人的背影许久，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我绝对见过这个人，而且不止一次……”

作者有话说

　　乃们都是邪恶的人，就我是纯洁的~酒后就一定要那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