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好，施主再见！》慕尘

19、第 19 章

　　听到这话，了缘师太背后一阵发凉，最怕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过了缘师太还是镇定自若地问小凡：“施主怕是以前在他们寺里见过吧？”
　　小凡猛地摇头：“不可能，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到寺院呢！”小凡仍然在苦苦思索着。
　　了缘师太笑道：“人有相似，想想人的五官，每一样就那么几种形状，排列组合一下也没有多少种可能，难免看到很相像的人，尤其是不熟悉的，更容易认错。”
　　小凡还想说点什么，苏平远却拉着她道：“我快饿死了，别管那个人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两人从那个和尚身边跑过的时候，小凡又仔细盯着那人看了几秒，忽然兴奋地拽着苏平远的胳膊叫道：“我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我是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虽然具体不记得是哪些电视剧了，不过是个经常出现的演员，就是演士兵甲、群众乙、和尚丙什么的。”小凡一边跟苏平远走着，一边说道。
　　苏平远道：“我没有印象，你知道我不怎么看电视剧的，太浪费时间了。不过刚才了缘师太不是说了吗？人有相似。况且这些都是从附近寺院请来的僧人，怎么会是演员啊？就算是演员，那也是个一直不红，最后看破红尘出家了的演员。”
　　小凡心里还是疑惑，不过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讨论半天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而此时了缘师太还站在正殿里，看着不远处争论中的性明师太和那个僧人。对于几乎看过近十年所有电视剧的了缘师太来说，又如何会认不出这个常年跑龙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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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能找事的家伙！了缘师太在心里暗骂。然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了缘师太叹了口气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这是我们住持师太，你有什么意见跟她说吧。”看见了缘师太过来，性明师太连忙把麻烦推给了她。
　　龙套男振振有词地对了缘师太说：“师太，不是我们不讲信用，您要说只是坐一天，一百块钱我们也就接受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有一百块钱比没有强。可是我们先是半夜就开始爬山，到了山顶还没喘口气呢就开始演了。为了演得逼真，嘴巴不停地动了一整天，中午连个盒饭都没有管。你们出家人是习惯了中午不吃饭，可我们不行啊，一个个饿得眼冒金星，还得连夜下山去，就为了这一百块钱……”龙套男一脸的哭相，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了缘师太冷笑了一声，道：“据我所知，你们在拍古装战争戏的时候比这要艰苦许多吧？剧组才只给你们五十，我们已经够厚道了。在剧组里要戴假发，为了怕穿帮，用强力胶粘着，取下来的时候连皮肤都能撕掉一块。另外不是被人打倒，就是被马踹飞，NG多少次就得重复挨打多少遍，拍了一天之后灰头土脸，全身脏兮兮的，还得自己花钱去洗澡。况且我们是在用佛祖的香火钱付账，你跟我们讨价还价就是在跟佛祖要钱，你就不怕佛祖让你受报应？”
　　龙套男听得牙齿直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了缘师太看了性明师太一眼，道：“带他去结账吧，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要找他们来了，龙套演员多得是，不缺他们几个。”说完甩手便走了。
　　了缘师太是真的生气了，她虽然嘴上说得铿锵有力的，其实心里很没谱。她不知道小凡到底有没有看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如果真的看出来并且确定了那就麻烦了。不仅仅是苏平远会因此而离开，断了她们的财路，而且万一被其他想要来的香客知道了，也会对庵堂的印象大打折扣的。了缘师太有些后悔做了这次法事，看来以后不能再干这种冒险的事了，还是稳妥点好。
　　智严迎面走来，叫了一声：“师太。”
　　了缘师太回过神来，吩咐道：“去正殿守着，别让莲花灯灭了。”
　　智严有些诧异地看着了缘师太。虽然按规矩，的确应该守护莲花灯七天七夜不灭，可是以前有香客点灯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遵守过啊？了缘师太今天这是怎么了？干嘛要为了个苏施主让我们去守灯？这个苏施主明显是不会主动去正殿的人，万一她要去，提前点上不就是了？可是智严满腹的疑问并不敢问出来，只是连忙加快脚步，朝正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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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外面来的僧尼以及龙套演员们领了酬劳，纷纷下山，庵堂里重新归于宁静。
　　小凡呆在苏平远的房间，等着智残智若送来晚餐。
　　小凡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看着窗外，痛心地说道：“这就三百万花出去了？有这钱还不如给我呢……”
　　“给你？”苏平远笑道，“给你就有用了？起码我老爸知道这场为他做的法事，心里会舒服一些吧……”说到最后，苏平远的脸上没了笑容。
　　小凡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是很介意他的看法的，对不对？”
　　“他毕竟是我爸。”苏平远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几个字。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两人便没再说下去。
　　“终于开饭啦！”小凡兴奋地接过智若手中的餐盘。
　　智若说道：“两位施主，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庵里所有人都做法事去了。做完法事后，因为怕两位施主饿着，所以没有足够的时间做饭，菜式简单了一点，两位施主将就一下吧，明天再吃好的。”
　　“没事没事，有的吃就行。”小凡已经往嘴里不停地塞东西了，由于吃得急，嘴角挂了一些绿色的东西。
　　苏平远忍不住一笑，刮了一下小凡的鼻子，道：“你就是个吃货！看看嘴上这抹的是什么啊？”说着帮她擦了一下嘴角。
　　小凡嘿嘿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能吃就行了。”
　　“这是菜豆腐。”智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菜叶捣碎之后跟豆腐渣一起炒熟而成的。”
　　跟在后面的智残也把手中的餐盘放下，然后拉着智若一起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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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刚一出门，智若便趴在智残耳边说了一句话。
　　智残用力跺着脚步远去，而智若却在墙根蹲下，耳朵贴在了墙上。智若知道了缘师太对这个苏施主格外重视，如果能在这里偷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屋里，苏平远也坐下吃起了饭。
　　“平远，说真的，回去以后你要怎么办？”小凡正色问道。
　　“什么怎么办？”
　　“明知故问！你爸呗！”
　　“当然是给他治病。”
　　“病治好了呢？”
　　苏平远沉默了。
　　小凡追问道：“病治好了，你还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苏平远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或者……你找个人安定下来，你爸就能慢慢接受了呢？就算你喜欢的是男人，这么一天换一个，他也是会反对的啊！更何况……”小凡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智若在外面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虽然之前想要偷听点什么回去告诉了缘师太，可是却没有指望能真的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更别说如此劲爆的内容了。于是智若一下慌了神，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了缘师太说。如果按原话重复给她听，不知道她会不会说这是我编的呢？那样不但没有奖励反而被处罚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智若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了缘师太好，因为她想到了另一条更好的路。智若又听了一会儿，但是没有听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内容了，无非是苏平远和小凡的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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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智残再次回来收拾餐具的时候，智若站起身，装作和她一起刚来的样子进屋。一切如常，两人把餐具收拾好了拿回去洗掉。不同的是，智若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换了一件新衣服，洗了把脸，拿出下山时好不容易买的化妆品涂抹了一番，然后戴着帽子，趁夜色又悄悄回到了苏平远的房间门口。
　　此时小凡已经回她自己的房间了，屋里只有苏平远一个人。
　　智若敲了敲门，苏平远以为小凡去而复返，于是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小师傅？怎么是你？”苏平远见智若一个人来，觉得很奇怪，平日她都是跟智残形影不离的。当然，更加奇怪的是，智若的脸颊上涂着红彤彤的两个形状极为规整的圆，而脸上其他部分却很惨白，乍一看有点日本艺妓的感觉。
　　苏平远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看着智若。
　　而智若也就趁着苏平远后退之际闪身进了屋里，并迅速关好门。
　　“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苏平远又问，她实在想不出智若这副打扮的动机是什么。
　　不料智若突然扑进了苏平远怀里，像念台词一样说道：“苏施主！带我走好不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