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诱惑》代号虎

42、季亚诺的“爱”

　　卧室里所有的灯都被打打开，亮得刺眼。
　　“过来！”他再次抓住我的手往里走。
　　上次被我拉开的落地窗帘依旧是拉开着，再次看到那些拍下了我疯狂撕扯着书本的照片，仍然会有触目惊心的感觉。
　　“让我来告诉你实话吧！”季亚诺的手臂突然一抖再一甩，我便跌倒在床上。
　　我摔得头晕，不由得火气上升。但又不方便此时发作，打扰他说实话。
　　“快说啊！”我恨恨的催道。
　　“因为，我想得到一个人。”他单膝跪在床沿，双手撑在我的身边，俯视着我，低声说着。
　　他的眼眸是黝黑的，深沉，看不到波光，也看不出他的心情。
　　被那样的眼瞳锁定，我忘了移开视线，更无法说出话来。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不安。
　　“我想得到那个人。”
　　他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是指向某个人。
　　一时之间，我惊愕的以为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扭头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指尖的方向——正是挂满我的照片的那面墙壁。
　　那是些令我越来越迷惑不解的照片。
　　“我想得到那个人。”他又平静地说了一遍。

　　我久久地看着那面隔壁，对于他所开启的这个出人意外的话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的手臂收了回来，落在我的头上，再慢慢往下移，停在我的耳畔，不住的轻抚，“我想得到那个人。我该怎么做？”
　　问我该怎么做？我连自己的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我沉默的继续盯着那面墙壁，不打算回应他的问题。
　　他虽没有催促我回答，然而，他的手指却在不安分的动作着，分明是不允许我沉默下去。在我和他之间，维持这样的姿势，实在是万分凶险。
　　“你疯了吧。”话一说出口，我就发觉自己说话又没经大脑。
　　怎么能说出真话刺激到他呢？他当然疯了。今晚他说的所有的话都能证明他疯了。
　　他摇了摇头，视线投向那面墙壁，又抬起手臂一指，说道：“那个人疯了。至少，当时，那个人疯了。”
　　趁着他举高手臂，我一骨碌翻身，滚下床来。
　　“你想得到那个疯子？”我走到相对安全的区域，指着那些照片问他。
　　他在床边坐直身子，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的趣味还真特别。为什么要偷拍一个正在发疯的疯子？”我刻意忽视他的目光，故作轻松的说道。
　　“因为我想看到他会疯到什么程度。我想等等看，他接下来会不会去死。”他阴沉沉地说道。
　　我吃惊看向他，只见他那阴暗的眼神也正盯着我。
　　一道寒意嗖的掠过皮肤表面，手臂上的汗毛统统竖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我喃喃说道。
　　“不必歉疚。”他的一只手掌在胸前洒脱地挥出一道弧线，“我不介意的。因为，我现在的心境已与当初大不同。”
　　“谢谢你的宽宏仁慈，你真是个胸怀宽广的人。”
　　他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道：“想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恨不得毁掉一切的疯狂样子，会深深着迷的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说实在地，此时此刻，不管他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语，我都不打算做出激烈的反应，以免刺激到他。

　　“其实，我并不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他温柔的笑着，温柔地看着我，声音也很温柔。
　　但是，这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没有兄弟姐妹，是独生子，也是他父亲唯一的继承人。
　　难道，那个季老头还生下了私生子，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偶卖糕！不会是我吧？难道。。。。。。这就是我父亲对我毫无父爱的原因？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妈妈在世的时候，是个活得极有尊严的女人！妈妈绝不会让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绝不可能！！!
　　“在我出生之前，父亲曾经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在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自杀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甚至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知道有这么人存在过。有一次，无意中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说他曾经像疯子似的，撕毁了房间里的所有书籍、文件、相片、字画，接着就自杀了。”
　　怎么一点前兆也没有，就开启了这么沉重的话题？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保持沉默还是说点什么。。。。。。唉，总之，我还是喘口气先。
　　他忽然又笑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不止一次哦。我听说，他自杀不止一次。那也就是至少两次的意思吧。每次，都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撕毁，像是要亲手毁掉对这个世界的留念一般，又像是要彻底抛开在这个世界里的负荷，然后，独自去另一个世界。所以。。。。。。”
　　他的视线转向了那些照片。
　　“那个人出现在我的视野的时候，我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看着他在我的视线里崩溃，看着他疯狂地举动，我能感觉到，他想将自己从这个世界里抽离。我变得非常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我想知道怎样的疯狂会导致一个人去自杀。于是，我期待着用镜头来捕捉那个人走向那一刻的瞬间。”
　　“你、你，你真是恐怖。”我后退了几步，离他更远，“你不去阻止，反而等待着别人的自杀行动？你不觉得自己太不道德了吗？那个人没去自杀，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没错，当时的我，确实是满脑子想着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尽管那样的念头充斥脑海，但我实际上一点付诸实施的计划都不曾有过。
　　“那样算不道德吗？我只不过是想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没有自杀，让你失望了吧。”我对这个人愈加感到不安。
　　“不！”他提高了声音，眼中透出一道不容错认的狂热。“啊，我承认当时是有些失望。于是，我就临时尾随着你，跟踪了一下。”
　　我惊道：“你跟踪过我？”
　　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跟踪我？是想确认我有没有自杀吗？还是想逮到机会亲手杀了我？”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怀着那样期待的人跟踪过，我蓦然生出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很难说得清楚，但是，确实是想看看接下来你会有什么举动。当然，如果接下来你换个地方自杀的话，我也不会意外。至于说我是不是想亲手杀了你，说老实话，我没那个念头。不过，这种事也很难说，所谓的冲动杀人，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他的回答，细致又坦然。
　　尽管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很平静，但是，我居然完全接受了他的观点。甚至，我认为他是那种不需要借助冲动，也能对人下杀手的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远在了解这个人之前，我，就没有经受得住这个人施加的生命威胁。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沉重的话题？”我将左手紧握成拳，放入右手掌心，深深一口气，抬起头问道。
　　“沉重的话题？我说了什么吗？”他有点意外的样子，“我正在回答你的问题啊。我说了，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忍不住粗鲁的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晓南，你也扯得太远了吧！”
　　“哪里远了？我正在告诉你啊。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呢？”他居然露出暧昧的笑容，向我这边走来。
　　我本能地又退了两步，退到长沙发的背后，伸开双臂按在沙发靠背上。
　　“你、你非得把话说得像唐僧那样欠揍吗？你只要直接回答我就行了。”我说话有点磕巴了。
　　老实说，我的潜意识对这个假残废的行动力有相当的警觉。
　　季亚诺察觉了我的不安，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移向一侧，坐进另一张沙发里。
　　“好吧。那我就直接说了。”他干脆地说道，“你问我为什么会娶晓南？原因很简单，因为晓南是那个人的姐姐，是那个人身边唯一的亲人。”
　　他高高的抬起一只手臂，指向那面贴了数张照片的墙壁。
　　我抚了抚手臂上窜起的鸡皮疙瘩，说道：“那些照片里的人都是我，我本人就站在这里，你不要一口一个‘那个人’‘那个人’好不好？让人毛骨悚然的。”
　　他笑了笑：“好，就听你的。这么说吧，因为晓南是‘你’的姐姐，所以我决定娶她。这样够清楚了吗？”
　　“是，很清楚了。”我点点头，“但是，我一点也不明白。”
　　难道说，我没有让他称心如意看到自杀的现场，所以他才决定把我姐姐娶回家折磨？没有这个道理吧？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逻辑嘛。
　　“我都说这么多了，你也该明白了吧，我想接近的人，是你啊，晓北。”
　　“你想接近我，因此去娶我姐姐？你的想法，真是百转千回令人费解啊。”
　　“还是不明白？”他的身体往沙发里缩了缩，没有再说话，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少，已经证实了季亚诺确实没有爱过晓南。
　　从这个角度来看，晓南当初逃婚，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同理可证，季亚诺这个人太可恶了，不爱晓南，还要娶晓南，活活拆散了晓南和苏致远。
　　“如果说，只用四天的时间，就真心喜欢上一个人。晓北，你会不会信？”季亚诺忽然问道。
　　我点头道：“会啊，这也不是不可能。不是有很多那种一见钟情的吗？看一眼，只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就喜欢上了。四天，都足够闪婚再闪离了。”
　　我的语气和态度都有点恶劣。
　　他毫不介意地接过我的话，说道：“是吧，有四天的时间，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跟踪了你四天，不知不觉的，就变得想一直跟着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看到你哭的样子，也喜欢看到你笑的样子，还有你打球时候的样。。。。。。”
　　“停！”我放开嗓子大叫了一声，快步绕到沙发前面，问道，“你？你跟踪了我四天？什么时候跟踪的？”
　　“当然是那个时候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当时我就决定跟踪你。”他的手又朝墙上那些相片一指。“所以，四天后，我开始考虑娶晓南。”
　　我真的急了，高声道：“不要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从你跟踪我，到你打算娶晓南，这中间，是不是该有一个离奇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