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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苍狼赠弟承一诺 ...

  •   司缘去了好久还没回来,司叶未晞拉着南宫烈回房间里慢慢等着。然而,眼见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缘还没回来,南宫烈不由得有些急躁。
      “这死小子怎么这么慢!”南宫烈三步窜到房门外,瞥了一眼,还是不见司缘的身影,心中怒火上涌,“早知道刚才跟着他去了,不行,哥,我出去看看吧。”
      司叶未晞坐在房中椅上,以手抚额,淡淡说道:“你也消停会,司缘是我教出来的人,你还信不过。”
      “不是信不过,不是信不过。”南宫烈讪讪地说,慢慢地踱回屋内,“哥教的人呢!就是太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家的院子有多大,”司叶未晞冷冷地说,“这才多大会,就坐不住了?”
      说话间,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南宫烈箭步窜到房门外。借着屋内明亮的烛火,屋外的月光,隐约看见司缘似乎正拖着一个什么东西,向这边走来。
      南宫烈窜到司缘身边,不顾其它,只好奇地瞅着司缘脚边的一只盖着毯子的大箱子。“这是什么?快打开!”
      司缘把目光投向刚刚走出屋来,站在门廊边上的自家公子。“打开吧。”司叶未晞笑着说道。
      毯子揭开,竟是一只铁头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通身银灰色的幼狼,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显目。
      “这是狼?”南宫烈难掩兴奋之情,高声问道。
      “是幼年的苍狼,去年从北方丹东运来的,最是性烈,我驯它有一年才驭了它。知道你爱游猎,这个予你,再等上一年,就是猎头老虎也不在话下。”司叶未晞伸手,置于铁笼顶上。笼里的幼狼见了,前腿抬起,扒着笼子,眯起眼睛,直把狼头向着司叶未晞,隔着铁笼轻蹭几下。
      “嚯,这可真漂亮。”南宫烈围着铁笼,来回转着看笼子里的那头灰狼,口中喃喃地说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真狼呢!”
      “中原少狼,你没见过也应该,好好养着吧。”司叶未晞微微一笑,把手伸进了笼子,直接抚摸着幼狼头顶上的毛皮,幼狼两眼微眯,一副舒服享受的模样。
      南宫烈见了,忙不迭地伸手进笼,也想抚摸那头幼狼,却见幼狼突地眼睛一睁,阴测测的绿眼直瞅的他心底里发毛。
      “你还得跟它处段时间,这会儿少招惹它。”司叶未晞轻轻拍着幼狼,安抚着它。
      “哥,你真把它给我了?这可是苍狼啊,你舍得?”南宫烈满脸喜笑颜开的样子,好似一只得了骨头的小狗,直冲着司叶未晞摇着尾巴。
      苍狼原是狼种中最为凶狠残暴的一种,猛如虎豹,性傲难驯,是塞北野狼群中的君王。苍狼只有塞北丹东国中才有,是他们丹东国的国宝,被国中君民奉为神明。丹东与中原相距十万八千里,来往多有不便,能从丹东得了一头被奉为神明的苍狼,何其不易。这头苍狼的价值之高,南宫烈如何能不知。
      “哥,怎么突然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南宫烈略微有些疑惑,接着又急急地说道,“可不许反悔!”
      司叶未晞轻轻一笑,“我自是不会反悔,可这也不是白送于你的。”
      “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南宫烈一听,顿时急了。
      “你得允我一件事,我才送你。”
      “咦?”南宫烈心下疑惑,“是什么事值得哥这么好的东西送我。”虽则从小便收了司叶未晞不知多少好东西,却没一件比得上这件珍贵。就是王侯将相的私藏家宝,也未必能值得这头苍狼的价值。更何况苍狼难驯,世间鲜少有人能驭它。思及此处,南宫烈信誓旦旦地说:“莫说一件事,以后凡是哥说的,我都答应!”
      司叶未晞翩然一笑,声音低沉,语速轻缓,却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用你都听我的,你只应我这一件事便够。前几日游龙山下遇见的那人,你不要与他为难。”
      南宫烈听完,惊奇万分地问道:“哥?莫不是你认识那人?他是谁?我总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司叶未晞微微一怔,转瞬即逝,又是一幅笑颜温雅的模样,“又在混说,我并不认识他。若他真是月华公子的后人,你更不会认识。”
      “只是觉得似曾相识罢了。”南宫烈口中喃喃,忽又高声问道,“哥既是不认识他,又为何要帮他?”
      “我如何是在帮他?谁人不知你那臭脾气,输了便要一直缠住人家,打到赢为止,从小到大不知吃了多少亏。”
      “哥”南宫烈面上讪讪地低叫一声。
      司叶未晞看着他,眼光温和,拂尽他心中愤懑。“你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再伤了自己,伯父会生气。”
      南宫烈心中也十分明了,那人的武功高下,一试便知,自己与他过招,当真是勉力而为,论内力修为确实不如他。只是向来好胜,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听司叶未晞这样一说,抹不开面子,口中低声嘟囔着:“哥,如何可知,我不是他的对手?我那次以为他是前辈,敬让他几分。没曾想那小子居然冒充父辈的名号,唬了这些人,这口气如何咽得下。我若使出全力,非打得那小子跪地求饶不可。”
      司叶未晞悠悠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还是叫司缘把这笼子装回车上去吧。司缘!”
      旁边的司缘,答应一声,知道自家公子的意思,便要假意去推那笼子。
      “哥!别介!我应承你就是了!”南宫烈大叫一声,直挡在司缘身前,双手大张,护着笼子。“送了人的东西不兴再拿回去的!”
      “那件事?”司叶未晞加重语气。
      “我应承你,哥!我见着那人,就绕开,给他让道还不行吗?”南宫烈哇哇大叫着说。
      “既是如此,那这东西你就留着吧!”司叶未晞抬头,看一眼夜色,接着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也累了,你还是快回屋睡去吧。”
      “我再看会儿,哥!”南宫烈只顾把一双眼睛投在笼子里,那头眼神幽幽的苍狼身上。
      “就知道你看了不会老实去睡的。罢了,我不管你,带回自己院里看去,我要睡了。”司叶未晞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南宫烈再呆呆地看了半刻,招呼司缘一声,推着这只笼子出了院子。
      房内,身穿白色中衣的男子,懒散地斜卧在靠榻上,一手支着身子,一手搭在面额上。院子里的嘈杂声渐渐远去,男子却宛如石雕一般,卧在塌上,听着耳边渐归平静。
      时间逝去,男子只是维持着那个动作,心底里的思虑几经辗转,面上却是半点声色不动。他那双温和的眼睛一旦不见,周身上下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亲和,便已消失殆尽。白衣带出清冷淡漠疏离的气质,笼罩周身上下,挥之不去。
      蓦地,男子睁开双眼,一片温柔似水的光芒,由着那副形状极美的眼眸中流出,霎时驱尽了方才的清冷疏离,只让人觉得周身安适,恬静温雅。男子的眼光,划过对面的案几,几上摆的彩瓷瓶子,慢慢转到窗外,渐渐定住了。他盯着散发冷色光华的明月,似是由这片冷芒的月色想到了什么似的,那张无任何表情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抹极其动人的微笑。
      “阿寒,好像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男子口里轻轻念道,脸上的笑容越发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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