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天，等你》半只小耳朵

12、复合

　　那次过后，秦郁再也没来找过宋无恙。
　　说后悔，其实也不后悔。
　　至少宋无恙已经坦露真心，不像秦郁。
　　以前，宋无恙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直到和秦郁分手后，她所认识的秦郁正在逐渐改变自己的认知。
　　秦郁啊秦郁，你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吧？
　　宋无恙其实想过很多次，“秦郁，你是怎么变的？”
　　她没变，她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心思只字不提，喜欢拿捏别人的心思。
　　又是半年过去了。
　　初秋，宋无恙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从冰箱拿出那杯没喝完的酸奶。
　　自从知道秦郁是配音演员之后，她惊讶地发现好多动画片的人物居然也是出自她的嗓音。
　　真是个神奇的女人。
　　“叮咚叮咚……”
　　不用猜都知道是柳伊。
　　“宋无恙，你今晚收留我一下。”
　　宋无恙习惯了，让她进屋之后就没管。
　　柳伊坐在沙发上喋喋不休：“他居然主动跟我说分手，呵？我堂堂千金大小姐柳伊，甩了那么多男人八条街，还没被分手过呢。”
　　宋无恙坐在一端，不停地写稿，“给你分手费了吗？”
　　“笑话！我柳伊缺他那点分手费？”柳伊凑过来，“忙啥呢？”
　　宋无恙毫不留情地给她推开，“工作呢，争取能像你一样包养人。”
　　柳伊从地毯上爬起来，嘟着嘴说：“你家不也挺有钱的吗？居然还这么上进，哎，现在像你这么用功的富家女是少了。”说着，她就拿起宋无恙放在一旁的酸奶。
　　“诶？”宋无恙抢过来，“你干嘛呢，我喝过的你还喝，不知道我有洁癖啊，自己去冰箱拿新的。”
　　柳伊白她一眼，走去冰箱那：“等等，你要包养谁啊？”她拿起一瓶酸奶冰箱都没关就走过来，“秦郁？”
　　宋无恙敲键盘的手顿住，很快又继续。
　　柳伊每次都是口无遮拦，关上冰箱后彻底掉进八卦的字眼：“和好了？我可是听说她不少恋爱瓜。”
　　宋无恙没有看柳伊，故作镇定地继续忙活：“你也知道只是瓜。”
　　“哎哟，别这么小气嘛，透露一下，到哪一步了。”柳伊用肩膀怼了怼宋无恙。
　　宋无恙彻底愣住，头脑也是一片空白。
　　她承认，她被黄土掩埋的伤痕又裂开了。
　　“我……”宋无恙合上电脑，“我们半年没见了，她应该是生我的气了。”
　　柳伊喝酸奶的手也同样顿住好一会儿，“生你的气？你干嘛了？”
　　宋无恙没遮掩，“我强吻了她。”
　　“噗！”
　　……
　　柳伊嘴里的酸奶喷出来，立马拿纸巾擦擦，“噗哈哈哈……你？”
　　宋无恙平时一副呆呆的样子，除了在正经工作上投入以外，就连做个饭都能把糖当盐给放了。
　　宋无恙面无表情的，没有半分想笑和羞涩。
　　“我能看出来，她还是喜欢我的。”
　　见宋无恙认真，柳伊也就跟着不笑了，聆听她诉说心事。
　　“可是为什么，又开始不理我不找我了？”
　　为什么总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为什么，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为什么，总是把她当个二傻瓜。
　　“……”
　　柳伊深深吸了口气，“我前男友，啊不对，前前男友，啊也不对，算了……这个不重要。他说，有的人心里藏人，总是用逃避的方式来让自己好过，简称那网络流行词，逃避型人格！”
　　“逃避吗？”
　　“就算不是那样，也没关系，宋无恙，人总要往前看，虽然我总劝你和她沟通……”
　　宋无恙打断柳伊的话，“沟通可不是单方面的。”
　　“缘来缘去，情爱圈里的规则不就是这个？”
　　是啊，说的也不错。
　　宋无恙想了很久，就算都不说话，又怎样，就算深究到底又能怎样。
　　重要的真的是那些吗？
　　柳伊说：“你还记得咱以前高中的时候有个校友，好像大我两届，大你一届，叫莫康安，我今天才知道，他好像是执行任务牺牲了。”
　　宋无恙十分不可思议：“啊？莫康安？”
　　印象里莫康安是个比较内向的男同学，并且在学校的风评也不怎么样，因为家里有钱有势，总有人眼红给他带几个心高气傲的大名。
　　宋无恙：“怎么会这样？”
　　柳伊：“我也不太清楚，知道的时候我还真觉得不可思议。哎……珍惜眼前人吧……”
　　将近一整年，秦郁都没有再找过宋无恙。
　　而宋无恙也没有主动去找秦郁，仿佛重逢后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冬天走了。”宋无恙闲着发了个朋友圈。
　　冬天走了，又该和春天见面了。
　　再见到秦郁的时候，她气色好了许多。
　　江挽岩请了秦郁那整个工作室为思雅律所的某宣传配音和后期。
　　项目负责人被交给了宋无恙。
　　宋无恙知道，江挽岩绝对是故意的。
　　这女人，有时奸诈的很。
　　这是初春，律所的暖气闷闷的，宋无恙穿着浅棕色毛衣一直不离工位。
　　江挽岩刚想下班时，瞧见只剩宋无恙，“诶，宋律还没走？”
　　“没事，我把这个项目方案写个大纲，你下班吧不用管我。”宋无恙说。
　　“我也没想管你。”
　　“……”
　　行。
　　一直到十点半那会，律所安静的有些恐怖，宋无恙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后，只觉得哪哪都是恐怖气氛，只好加速整理东西准备下班。
　　没过一会，还真有脚步回荡在走廊。
　　鬼？
　　我靠，我这一生行善积德，别过来，别过来……
　　“宋安然。”
　　宋无恙从桌上起来，原来自己写完大纲趴在桌上睡了很久。
　　秦郁手拎两杯热奶茶。
　　其实她现在还不需要过来的，律所没有录音棚，她只需要录好发送给宋无恙就够了。
　　更何况宣传片都还没做出来……
　　想都不用想，又是那江挽岩搞的鬼。
　　宋无恙站起来，揉了揉眼睛。
　　秦郁的气色好了太多了，连妆容都精致了不少。
　　她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快一年了，宋无恙再见到她时并没有那么生气，是放下了？还是看淡了世事无常？
　　秦郁：“要喝哪个？”
　　她手里拿着两杯，一个是她自己爱的草莓口味，另一个是宋无恙爱的花茶。
　　既然都各买了所爱，还问什么？
　　宋无恙扯出一副礼貌的笑容，接过那杯花茶，“谢谢。”
　　下了公司，外面的雪也停了。
　　秦郁：“这么冷的天，我们在这坐着，会不会很傻？”
　　两个人没回家，走到宋无恙家附近的公园，坐在一条长椅上。
　　这里没有寒风，说实话也没那么冷。
　　不远处有人在放烟花，时不时地噼啪响。
　　宋无恙没回答秦郁那句话，说：“上次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她猜秦郁第一反应肯定是装傻。
　　“什么事？”
　　果然。
　　秦郁喝了口奶茶，鼻子冻得微红，倒是显得有了气色。
　　见秦郁装傻充楞，宋无恙也不提了。
　　兴许是真的看淡了。
　　她在这一年接手好多案子，受害者最后只能选择接受事实，也只有这一种方法，就算占理又如何，维护了自身权益又当如何，该发生的永远也无法改变。
　　毕竟人不能时空穿梭，或预测未来，不是吗？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秦郁离宋无恙有一点点距离，只有远处的烟花噼里啪啦叫个不停。
　　不久后，秦郁终于打破宁静。
　　她盯着宋无恙手里的奶茶看了看，“你的，好喝吗？”
　　宋无恙扭头看她，抬手倾斜自己的奶茶，“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秦郁顿住好一会儿，然后小抿一口。
　　温热的花茶直穿肠胃，貌似是茉莉花茶，“好喝。”她也跟着想让宋无恙尝尝自己的。
　　没想打被宋无恙提前开口道：“要换吗？”
　　宋无恙的声音很柔，连秦郁都觉得很是意外。
　　宋无恙这个人长得很快，适应任何都快，只有秦郁这个人，是她花了很长时间来适应。
　　适应她的出现，她惹乱宋无恙的心、她的美好、她的离开、她的神秘……
　　她的所有。
　　秦郁：“好。”
　　两个人说话都不超过二十句，送秦郁回家的时候，占了百分之五十：“我看你上楼再走。”
　　秦郁站在宋无恙的车旁，楼下的风很大，轻轻一吹就把她的大衣衣角给掀起来了。
　　寒风中，秦郁又倔强地像个傻子，敲了敲宋无恙的车窗：“宋安然。”
　　宋无恙降下车窗，寒风也吹乱了她的头发。
　　“要我送你上楼吗？”宋无恙问。
　　谁知秦郁憋着那股气，犹豫了好一会，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回家给我发个信息。”随后就上去了。
　　直到秦郁的身影在楼下消失，宋无恙都没有离开。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如今的感受。
　　像是有一种错误又复杂的东西在心肺来回交织。
　　之后的日子，除了忙活工作，交接汇报工作流程进度，两个人也会有额外的交流。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项目完成，秦郁问宋无恙想不想去游乐场。
　　宋无恙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你不是恐高吗？游乐园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刺激项目，我可不想陪你坐旋转木马啊。”
　　两个人一同乘坐电梯下楼，走出公司的时候宋无恙又补充，“不过，挺久没玩了，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两个人裹得像个粽子，黑粽子，白粽子，穿插在游乐园的四角。
　　直到九点多时，秦郁说想坐摩天轮。
　　宋无恙：“你不记得自己高中那会了？”
　　秦郁笑着说：“当然记得，你带我去坐摩天轮，那也是第一次去，吓得腿都软了，说这是第一次来游乐园，也是最后一次，特别是摩天轮这个项目，打死都不玩。”
　　“好了伤疤忘了疼。”宋无恙故意损她。
　　秦郁不怒，“你不也是？”
　　嗯，心知肚明就好了，莫要再提。
　　秦郁走进摩天轮座舱，还不忘把宋无恙牵进来。
　　里面没有外头的嘈杂，气氛瞬间又变得暧昧起来。
　　这一次，秦郁没有腿抖，还敢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远。
　　宋无恙只望着她的侧脸，她的忧郁是还在的，就算化了妆也能看出来。
　　宋无恙刚想说点什么。
　　秦郁：“都说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接吻的恋人会受到上帝的庇佑，永远在一起。”她转头看了看宋无恙，含笑闷声，“可惜我们现在不是恋人了。”
　　宋无恙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和秦郁在一点点往高处走。
　　好高好高……
　　又在这时下雪，又在这时敞开烟花。
　　多浪漫的一幅画。
　　宋无恙：“秦郁。”
　　秦郁：“嗯。”
　　宋无恙：“我能吻你吗？”
　　现在还不是最高点，就连百分之三十都还没到。
　　秦郁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面对宋无恙想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
　　她明白了，她觉得自己消失快一年，是因为上次强吻的事情，宋无恙觉得自己在跟她赌气？所以这一次提前询问，想要经过允许。
　　明明错的是秦郁她自己，为什么宋无恙要这么卑微？还要在这种时候担心她生气？
　　秦郁只觉得心口一阵堵，很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现在还不是最高点呢。”
　　宋无恙朝她走近一步，眉眼已然无了淡定，“可不可以？”
　　秦郁恍惚了一阵，只顾着点头，没有做好宋无恙凑过来的准备。
　　这是她们第一次正式亲吻。
　　宋无恙的手环过秦郁的腰，每一个呼吸喷洒在各自的脸上都是小心翼翼。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宋无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秦郁，秦郁涂得口红弄得宋无恙嘴周都是。
　　秦郁见她那副呆呆的样子，没忍住笑起来，抬手为她一点点擦拭。
　　原来，最高点已经过了。
　　她们吻了那么久？
　　下了摩天轮，秦郁自然而然地牵起宋无恙的手朝旁边那小街走去。
　　雪还在下，秦郁在等小吃的时候，宋无恙去买了把伞。
　　路过一个摊子时，宋无恙看了看那摆在上面的藏青色围巾。
　　秦郁把她拽走，在回到家上楼前对她说：“我再给你织一个，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宋无恙想了想，“白色。”
　　秦郁不解，“啊？”以为宋无恙会回答黑色或是其他深沉神秘的颜色。
　　宣传方案和合作项目完成后，江挽岩组织了一场庆功宴。
　　思雅律所的人气在某法学院系猛地飙升。
　　谭淑兰很喜欢针锋相对，在餐桌前有意无意地内涵宋无恙的手段。
　　江挽岩一般不来这种场合，这个女人对自己有很强的认知，知道大伙儿都怕她呢。
　　徐汤端来一个乳白色蛋糕，“蛋糕来咯，让我们恭喜这次项目的主要策划兼负责人，宋律师！”
　　众人都为宋无恙鼓掌叫好，宋无恙客客气气地站起身来鞠躬，“没有的事，都是大家辛苦下来的功劳。”
　　“又谦虚，我就说江律看重你不是白瞎的。”徐汤说着说着就要坐到宋无恙身边了。
　　宋无恙下意识地拦住，“呃，这个位置有人了，不好意思哈。”
　　徐汤绕绕头，坐到莫莉旁边。
　　莫莉切着蛋糕第一块递给宋无恙，“哎呀，我要是刚大学毕业能有你这能力，我嘴巴都翘天上去。”
　　“嘁！”谭淑兰一边夹菜一边说，“那你就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
　　秦郁从洗手间出来，自然而然坐到宋无恙身边。
　　只听谭淑兰继续说，“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努力大半辈子都不可能赶上人家起点，认命吧！”
　　秦郁脱下外套放在椅背上，似乎察觉到了谭淑兰的敌意。
　　徐汤这个人，和莫莉就是天作之合，只要见到个美女就喜欢八卦。
　　“小耳朵，我一开始真不敢相信你就是小耳朵本尊呐！没想到真人这么漂亮，为什么不选择露脸，来堵住媒体和论坛谣言呢？”徐汤说。
　　秦郁声音柔柔的，笑着回答道：“我是一名配音演员，只要做好声音本职工作就好，其余的，不重要，况且就算澄清，有心之人要想再搅浑也是轻而易举，还不如平平淡淡的，以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徐汤觉得头头是道，“受教了。”
　　莫莉也跟着八卦，“所以你和那个猫大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宋无恙悄悄把目光移到秦郁身上，见她不太愿意回答，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江律说明天有个重要客户，你们准备一下呗。”
　　谭淑兰忍不了，“你才来多久就使唤上了，别以为一次两次庆功宴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就牛逼上天了。”
　　“……”
　　？？？
　　连秦郁都呆住了。
　　“这位律师是新来的吗？”秦郁问。
　　宋无恙低声回答，“不用理她，她就那样，律所老人了。”
　　秦郁淡然一笑，“我还以为身为律师都会有最起码的尊重和职业素养，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不仅学历不能评定人品，职业也是。”
　　谭淑兰没想到秦郁这个合作方的小cv也敢来怼自己，兴许是喝的酒多，性格也收不住，“啪”的拍桌子站起来，“你知道什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这位宋律师，来律所才多久，踩着人肩膀比飞上去还轻松，你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谁知道背后的金主，是江律师，还是江律的老公啊？”
　　宋无恙：“造谣侮辱诽谤是犯法的，你这样连着江律师的老公都带上，不太好吧？更何况，她老公还是军人，谭律师，你也太不专业了。”
　　秦郁：“看来酒品也不怎样。”
　　谭淑兰气不过，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拿起面前的酒杯就要泼宋无恙身上。
　　好在秦郁下意识地动作倒是挺快，起身就抱着宋无恙。
　　秦郁右手摸着宋无恙的后脑勺，双腿在宋无恙膝盖前，背对着谭淑兰为宋无恙“挡酒”。
　　秦郁的发丝落到宋无恙的脸上，包厢内的暖气逐步升温。
　　这个姿势……如果不是在饭桌前，还真是够暧昧。
　　秦郁的白衬衫脏了。
　　莫莉和其他同事也终于忍不了了，“谭律，你别太过分了。”
　　徐汤和其余同事给谭淑兰叫车，“她喝多了，小耳朵，你千万别放心上。”
　　秦郁垂头看着护在怀里的宋无恙。
　　宋无恙的眼睛很清澈，睫毛和发丝一样细细软软。
　　宋无恙抓着秦郁的胳膊，起身带她去洗手间，“谁让你挡了？刚从洗手间出来又得去……”
　　秦郁笑着任由宋无恙拽着走，“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宋无恙给酒店经理打了个电话，叫人送一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宋无恙一边在洗漱台等秦郁换衣服，一边给蒋萍发着信息。
　　“好了没？这次算我欠你的。”宋无恙说。
　　秦郁换了身修身的白衬衫出来，“那……我叫你还什么都行吗？”
　　宋无恙盯着秦郁的眼神暗下来，连忙别过头去，“嗯。”
　　“那你抱我一下。”秦郁眼含笑意，又似戏谑。
　　宋无恙的脸红了些，犹豫半天也没个动作。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对秦郁那是说来就来，有时候连碰到手都是心跳加速。
　　见宋无恙不为所动，秦郁也就笑着去洗手，“逗你的。”
　　水哗哗直流，冰冷刺骨。
　　宋无恙从秦郁的背后抱住了她。
　　透过那面长方形镜子，秦郁看着宋无恙把下巴放在自己的肩上，手环自己的腰。
　　秦郁别过脸去，闻到宋无恙身上的酒香掺杂淡淡的香水。
　　像一只大狗狗撒娇似的。
　　秦郁伸手摸了摸宋无恙的头，两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第二天，谭淑兰主动向律所提出辞职要求，并且向宋无恙和秦郁道歉。
　　秦郁接到一个很急的录音，连夜飞到云州市出差。
　　宋无恙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秦郁出差后的第二天了。
　　两个人一边打电话一边在工作，“怎么不早告诉我。”宋无恙说。
　　秦郁：“昨天忙，回酒店就直接睡了，别生气嘛。”
　　宋无恙故意打趣秦郁，“你在撒娇吗？”她把工位上给江挽岩整理的会议材料都叠起来，有条有序。
　　秦郁这个狡猾的女人也一样不回答，也不傲娇，“好了，我得去润润一会的台词，做个口部操，晚点回酒店给你视频。”
　　“好，拜拜。”
　　秦郁凑近手机，“没啥想说的呀？”
　　宋无恙：“说什么？”
　　秦郁犹豫了一会，“算了，拜拜。”
　　“……”
　　宋无恙抱着一沓文件，抱着手里的电脑朝江挽岩办公室走去，“老大，您要的材料。”
　　江挽岩示意宋无恙把东西放到桌上。
　　宋无恙要走的时候，江挽岩忽然想到什么，连忙给人叫住，“哦对了，上次说的那个客户，点名要见你，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云州出差。”
　　哦？
　　哦~是云州啊。
　　宋无恙强忍笑意，“云州出差啊？”
　　我和秦郁还真是有缘。
　　江挽岩一直盯着电脑的表格，“嗯。”
　　见宋无恙发呆了。
　　“喂喂喂。”
　　宋无恙这才回神，“哦哦哦，好，那会议提前？”
　　江挽岩点头。“拿下这个客户，给你升职加薪，另外给你安排三天连休，够意思吧？”
　　够，太够了！！
　　宋无恙回答的那就一个干脆，“好嘞！老大您忙，我马上给你安排会议。”
　　“……”
　　宋无恙没有给秦郁提前说自己也要去云州出差的消息。
　　晚上视频，秦郁一边在酒店房间的浴室卸妆，一边对着手机镜头说，“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谭淑兰走了之后，自在多了吧？”
　　宋无恙用电脑视频，吃着水果看着书，“就她，顶多是少了个竞争的底层对手，也就一点点自在吧。”
　　秦郁：“是一亿点吧？”
　　宋无恙盯着屏幕里的秦郁，“你……大概多长时间回来？”
　　秦郁：“两周差不多的样子，周末还给人放假呢，没来过云州，打算周末去逛逛。”
　　周末？今天周二，如果我能在这周之内拿下客户，三天连休的假期还能跟秦郁一起过呢！
　　秦郁：“你发什么呆呀？”
　　宋无恙回顾神来，“没有没有，在想工作上的事情。诶对了，你那酒店叫什么名字，具体位置发给我呗。”
　　秦郁正在给头发上护发精油，“怎么，要来找我？我记得你的工作比我还忙啊。”
　　宋无恙心虚，但已经把演技做到最逼真了，“没有，我给你送束花。”
　　“哦……”
　　云州市天气晴朗，几乎看不到一丁点雪，出门在外比在家暖和。
　　宋无恙也是第一次来云州市，想玩的还是挺多的。
　　夜晚，秦郁还真收到了宋无恙订的花。
　　还以为这个木头真会来找自己。
　　哎……
　　宋无恙下午在酒店睡了很久，别的不说，除了工作效率，宋无恙最厉害的就是睡觉。
　　这位客户以前和南沙市的一家知名律所是合伙关系，因为经常听江挽岩提起宋无恙，所以还怪看重。
　　谈聊生意总是需要喝酒的，回酒店的路上，江挽岩提醒宋无恙，“甲方刚才提到我们合作方案里的一处detail问题，应该还不是很满意，你一会把合作方案重新修改一下，给我过目后再给人递交，希望还是很大的。记住了，细节决定成败！”
　　宋无恙铭记于心，“是。”
　　宋无恙今晚没有再给秦郁打视频，专心工作，她这个人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一心二用。
　　将近十一点时，宋无恙抱着电脑去敲隔壁房间的门，“江律。”
　　两个人坐在阳台的茶桌上，江挽岩耐心告诉宋无恙的不足，取长补短。
　　楼下突然响起警报声，一辆警车停在酒店门口。
　　听楼下的嘈杂声是……
　　酒店住进了毒虫，被警方押走了，一位警察的腿还受了伤。
　　江挽岩有些愣神，指尖的颤动不小心把宋无恙的电脑更换了页面。
　　宋无恙：“老大，想啥呢？”
　　江挽岩淡淡回答，“没事，突然想起一个人。”
　　宋无恙：“谁啊？不会是……前男友吧？”
　　“我弟弟。”江挽岩望着天上的月亮，“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宋无恙没有追问，她知道人与人的边界感。
　　“哦对了，今天那个迈瑞，你有了解吗？”
　　宋无恙摇头，“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以前在南沙开过律所，和你也有过合作。呃……后来怎么断开联系了？”
　　“我被那家律所炒了。”
　　？？宋无恙有些想笑，“谁那么大胆子还敢炒您呐？”
　　“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些了，还想不想拿下客户了？”
　　“想放假。”
　　“那就好好干。”江挽岩把电脑扭过来，“刚说到哪了，你怎么把界面给退出来了？”
　　“？？不是你退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