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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选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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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算账,就真的是算账。
下午三点多,因昨晚刚与美人一度春宵,这会厉生坤还躺在被窝里补觉。哪知,睡得好好的,就莫名被光明正大闯进来的言克礼一脚从被子里踹了下去,他当时魂都没回过来,就被迫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番关于洛晏清小臂上以及胸口上淤青的来源。
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那事早都过去一周了,他怎么会知道洛晏清身上的伤是哪里来的。但经言克礼一提醒,他就立马想到了那个摘面罩事件,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言克礼至于为这么点伤来打扰他的好梦吗?笑的是他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这位中将这么担心他的安全,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不明身份,个中缘由,只怕是言中将本人才知道了。
但,这事归根结底怪不得厉生坤,洛晏清的确是没受什么伤,打斗那人好歹也是个佣兵,怎么着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结局虽然是输了,过程踹了洛晏清几脚也是正常的。况且他那么白,身上那点痕迹,只是看着恐怖,实际上压根没什么大事。言克礼本身就是天天混战场的人,这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不过饶是这样,言克礼也没打算放过他,开门见山就是跟他要账本。
当时他抱着个膀子,懒懒散散地坐在桌子上,长腿支着地,语气随意:“明天把你们一二层今年的总账本送到总部大楼A602,我打算从你们这抽出三成流水用来补贴医护人员和慰问家属,所以这钱,你抓紧给我备好。另外,不要试图在账本上动什么手脚,否则,下次军队那边,来的就不是我一个人咯。”
厉生坤是一二层的老板,自然这营业多出来的钱也都是他一个人独享的,现在他突然跑过来说要从这里抽三成出来,那这笔钱不就相当于要从他的个人账户里划出来吗?
这谁不心痛?但是他敢说不吗?厉生坤捂着摔疼的屁股,干笑两声给应下了,不仅应了,还应得十分痛快。因为但凡他要是表现出不乐意,他怕这位爷真把军队给他招来。
洛晏清他知道自己受个伤这么值钱吗?
不过,他又想不明白了,这言克礼到底是真的对洛晏清不一般,还是只是单纯利用他呢?对方要钱这招摆明了不是一时兴起,洛晏清这个伤恐怕也只是个借口。
“坤哥,你怎么了?”洛晏清从医院出来就直奔了台球厅,本想等过会找个时间跟厉生坤解释一下他这几天无故旷工的事,没想到对方今天就在台球厅里坐着看球,还时不时用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瞅着自己。
“小洛啊,你过来。”厉生坤朝他招招手。
洛晏清走近,听见他问:“你和……言中将,很熟吗?关系好不好?”
洛晏清满脸狐疑,厉生坤怎么会突然和他问起言克礼。
想了想,他挑了个中规中矩的答案:“还好,一般,普通朋友吧。”
普通朋友?这傻孩子恐怕被人卖了都还要帮着数钱,厉生坤扶额沉思,看来这言克礼是什么都没和洛晏清说过。
“行吧,”厉生坤暂时放弃思考这件事,“你刚刚说你什么来着,不舒服是吗?现在好了没?没好的话就接着回去休息吧,这班上不上都没事。”
“好了,我就在这坐着,不碍事。”
说话间,前台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厉生坤望过去,这不是那个害的他损失巨款的罪魁祸首吗?
他蹭地一下站起,火气顿时砰砰上涌:“你他爹的还有脸来?”又指了指底下的人,“把他给我绑了,丢到休息室去!”
自从打架过后,江衡连着好几天都来了台球厅,想正儿八经的和这位台球一哥打一场,好歹他以前也算半个斯诺克职业选手,技术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说不定运气好还真能一睹一哥真容。可不知道这一哥是怎么回事,他来的这几天一直没看到他的身影,好不容易今天能碰上,结果一来就被这传说中的大老板给绑了。
“喂!你要——,”江衡话都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团布进去。
洛晏清以为厉生坤是在为上次他来打架的事而发火,想着这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至于要把事情闹大,刚打算开口替他说几句话,厉生坤就先一步打住了他:“小洛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私事。”
“……,”他也没见过厉生坤什么时候和这人打过交道,这是哪里来的私事?不过厉生坤做事一向有分寸,反正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人命,洛晏清便收了嘴,安心看场去了。
晚上十一点,洛晏清提前下了晚班,出了台球厅,往左边手走上几步,那里有两排饮料售卖机。他打开左手边的一台,弯膝半蹲,伸手到底层最里处掏出一个白袋子。袋子里装着从研究所带出来的东西,而后回到地面乘坐着最后一班车来到了医院。
在二楼尽头的西窗户站了两小时,捱到了月上梢头,夜深人静,整座医院只剩下医护偶尔的走动和病人压抑的咳嗽声,洛晏清才悄无声息地走进祝平安的病房。
病房里的人,包括祝平安,大多已经进入了熟睡状态,不过,为保安全起见,他还是拉上了两旁的隔帘,用后背挡住对面视线,然后拿出七氟烷给床上的人吸上几口,避免等下他中途被自己的小动作弄醒。七氟烷是一种吸入性麻醉剂,严格上来说,他不应该就这么草率地在没有任何仪器的监测下给祝平安使用这东西,毕竟这玩意吸多了也有副作用,不过他往里面加了点乙〡醚,稍微调和了一下毒性,且他只给祝平安吸了几秒就收回去了,之后小心翼翼给祝平安打上自己的血清,一切就算大功告成。
主、外城区的城门在十一点半后就禁止公民随意进出,洛晏清回不去宿舍,这边也没有可以让自己麻烦的朋友——不知道言克礼算不算,但这个点,他也不可能再跑出去敲响别人的门,吵醒别人的好梦,所以他自己找了个安静的楼道,就这么靠着墙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洛晏清揉了揉眼,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后便离开了医院。逆着人流朝大门走去,在站台等车时,一辆军用小车在他面前疾速而过,卷起漫天尘土,随后又缓缓倒退回来,车窗探出一个微微眼熟的人脸。
不待车停稳,唐周就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语气兴奋:“我果然没看错,真的是你。我们又碰见了,小可爱。”
“……,好巧。”原来是昨天在电梯里碰见的上尉。
唐周自问自答:“回外城吗?我刚好过去那边办事,上车捎你一程。”
“那就麻烦了。”在楼道睡了一晚,洛晏清浑身酸麻不已,恨不得早点回到自己的狗窝上躺着,也顾不上跟他客气那么多。
“麻烦啥,都是缘分!”唐周替他开了后车门,一上车,主驾驶那头就又凑过来一张熟脸——少年音。
三人打过招呼,又各自报了家门,一路上聊得不亦乐乎。
原来那个少年音名叫郑阗,是个少尉,他旁边的上尉叫唐周,两人都是因年初外出执行任务时表现优异而被提拔上来的。现在他们一大早奔赴外城,是受了言中将的命令,负责去五大区选出十位代表,以参加两日后的联盟会议,且就该议题进行一次民意调查。
这工作听起来简单,做起来恐怕是相当繁琐困难。就说民意调查这事,要是碰上态度不好的,指定少不了要听他在那开麦半天,你若想走还走不了,那手生拉硬拽非逼着你听完他的观点,不仅要听,还得和颜悦色的听,否则就要给你扣上「态度不好」的帽子。还有选代表这事,说是让大家推选出来,可如果一个小区有超过两人想去的,投票这个流程说什么也要走上一遍。
到了E区,洛晏清和他们作别,临下车前,唐周笑嘻嘻地说等下要去敲他的房门,还问他要不要竞选个代表去开会,洛晏清连忙摇头拒绝,且恳求他让自己睡个好觉。
“好咯,那就待会见啦。”唐周跟他挥手再见 。
自洛晏清发烧直到今天,加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一周时间没回过自己的宿舍了,虽然说是倒头就想睡,但他还是强撑着困意洗了个澡,去去身上的细菌病毒才如愿以偿缩进了被子。
诚然,唐周没有一对一来敲门听取他的“民意”,不过楼道里却响起楼层长那如洪钟般铿锵响亮的嗓门:“请全体8栋6层居民于五分钟内到大厅聚集开会,不要迟到不要迟到,位置按照门牌号一一排列站定。”
“请全体8栋6层居民于五分钟内到大厅聚集开会,不要迟到不要迟到,位置按照门牌号一一排列站定。”
昨天下午言克礼应允那位患者后,即刻就吩咐了张景安排各项事宜,城区广播也紧随其后进行了通知,要求明早居民非必要不外出,留守在小区内部等待上头指示。
所以,洛晏清只眯了半会就又被迫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重新穿好衣服鞋子随着人流涌入了一楼大厅。大厅位置有限,部分人已经排到了架空层底下,洛晏清门牌号在中偏后的位置,自然人也跟着站在后头。
队伍人头攒动,沸反盈天,吵得洛晏清头痛欲裂,等主持的士官来了之后他们才逐渐消停了点。再过一会,就听见遥远的台前透过话筒传来几声“咳咳”,接着就是一些陈词滥调:“各位,今天我们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原因的话,想必我们每个人都一清二楚,对于「安乐死合法化」这个热点议题,我相信你们也都抱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但联盟不可能照顾得到所有人的意见。因此,现在要麻烦你们做的一件事就是,耐心聆听完台上四位候选人的发言,选出最符合你们心意的两位代表去参加联盟会议……”
洛晏清隔得远,懒得抬头去看台上妙语连珠的几位候选人,听到最后,只凭着最初的印象潦草地选了两位与自己意见基本相符的一男一女。
两日后,会议于八点半在总部大楼的议事厅有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