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剑术入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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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握住刀柄，食指和大拇指不能接触刀镡。左手包裹刀柄末端再用掌根抵住。右腿迈步左腿跟上，弯曲手肘，打出去伸直胳膊……你机械性地重复劈砍动作，觉得手中的竹刀越来越沉。
这把刀你识得，正是你第一次将理论运用到实践之中，催眠自己砍断雨柱的时雨金时。
当时你就觉得这刀有点重量，单靠重力转化势能都能造成不小打击。
现在重复劈砍了七八十次，疲惫的肌肉根本受不住刀的自重，你感觉有点重量的竹刀已经变成十分沉重，灌了铅的刀了。
也说不定就是灌了铅的刀，谁知道竹刀里的时雨金时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你在心里腹诽。
偏偏你的新老师还在旁边挑毛病，让你一遍一遍做到标准。
你挥出一刀，“不对。”
你调整姿势挥出一刀，“也不对。”
肌肉酸疼得要捞不住刀了，你干脆停了下来把它立在地上当拐杖拄着调整呼吸。“呼……喂，山本。”你哀怨地瞧着自己的剑道引路人，“我只是……打扰了你的睡眠而已……也不必……这么报复我……”
太过分了！谁家好人教学是什么都没说清就直接让练习基本功的！
山本武受斯库瓦罗委托来指导你学习基本剑术，剑帝的原话是好歹学会怎么出剑，免得出门丢了瓦利亚的脸面。你以为就是板一下姿势，谁想到山本武是真的想把你教会。
他做了挥刀的示范之后让你空挥50下。据他说这叫素振，“通过千百次的击打中，练习者会因为素振刀的重量而感受到胳膊的沉重，进而学会正确的发力，使手中的剑不再是“蛮力之剑”。”
初听你深以为然。古代也常有人练武在手腕脚腕上绑沙袋，以求卸掉之后能身轻如燕。
现在你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到底什么是正确的发力啊？！
天才型的山本武根本解释不清楚，他只会对你说什么就是这样，哈的一下砍出去。面对你生无可恋的眼神，他自己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叫你先做，他会好好在旁边指点你。
“先做再挑错吧，只要做够50个正确的动作就好了。”他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你，眼神温暖饱含鼓励，“初学者练习只求精不求量，你一定可以的。”
“唔……就用这把吧。”他把时雨金时递给你，“斯库瓦罗的收藏里没有重量合适的，只能用这个练了。”
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来没接受过这种鼓励式教学。瓦利亚的教学风格就是把人丢到训练场，在实战中摸爬滚打脱一层皮，其间夹杂一些嘲讽型点评，听懂就改听不懂就拉倒。
你也没这样与自己的老师交流过。毕竟你的幻术启蒙老师一直戴着兜帽，而朝你乱扔小刀，自称是教你闪避技巧的贝尔又是刘海遮眼的类型，根本没办法有目光交流。
在那种目光下你晕晕乎乎点头同意。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状况。你已经抡不动刀了，但是山本武还没有看见几个正确的动作。五十个素振像是无穷尽的目标。
你终于喘匀气。
“我不干了！换人换人！年轻小鬼就是没经验，干嘛斯库瓦罗自己不来教啊！”
山本武劝说你：“坚持一下，已经是成年人的姐姐应该更不会轻言放弃才对吧？”
——！！你脸一下子红了，气红的。
这时候认前辈叫姐姐也没用！
你想做个收伞动作切腹自尽，但手里的“伞”太长，刀尖都对不上腹部。索性使劲一抬横刀在自己脖子前。
大空战时候砍断雨柱的经典一幕重现。
竹刀在你手中变换，虽不是时雨金时的模样，但也从毫无杀伤力的练习刃蜕变成寒光闪闪的打刀模样。
“我不管！再练就布衣之怒流血五步！”
山本武被你掷地有声的话语唬住。
“这……”
他沉吟片刻，你预感不太妙，这表情不像是被你唬住了。
“这招是皇帝的新衣，还是我最讨厌雨守？”
你摇摇欲坠的理智崩溃掉。“这叫我最讨厌山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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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你被山本武气得抄起刀追着他乱砍，绕了训练室两圈之后你实在没了力气，狠狠掷出刀去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山本武象征性地哇呜一声，表示自己有被吓到。
力气发泄没了，脾气还在。你不想理他，扭身子换了个方向坐着。但现实中的山本武和短信里的山本武一样丝毫不顾你的冷脸。
你听见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散发些许凉气的实体也在你旁边坐下——相同的运动量对他来说还不算热身的，但你做了这么多素振又经历一通大开大合的乱砍，汗水已经顺着脸颊和脖颈的曲线浸湿领口。
你看他一副清爽的样子放下时雨金时，支撑身体的手随意按在竹刀上，另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就觉十分嫉妒。
凭什么啊，凭什么两个人的训练只有你这么狼狈！
而且这家伙曲膝时候膝盖已经和肩膀差不多高了吧，甚至超过膝盖了？青少年生长发育时候腿这么长？
你嫉妒的对象自顾自地说着：“Passero做得很不错了。除了动作不太标准，斩击不太圆满，每一击都很有气势！”
呵……有气势是在阴阳你最后的胡乱劈砍吧。
“最后投掷刀的想法也很不错，但在胳膊已经很累的情况下可以试试直接换腿踢出去……”
“留客雨，时雨苍燕流第三式。” 你打断他。
这简直是你最熟悉的时雨苍燕流的招式。被这招救过一次，哪怕没救成功都被贝尔当作和彭格列关系密切的证据反复提起，任是谁都会记得招数的名字。
“为什么教我这个？”
斯库瓦罗复盘雨之战时你闲得无聊，在旁边当武打电影看。
雨之战的录像带里清楚地记录下Reborn的解说，这是每次传承只有一次机会，不断变化也在不断消亡的流派。因此需要气度才能兼具的弟子才能保证流派存在。
如果之前的素振还是最基础的剑道，那山本武现在给你讲的已经远远超出基础范围，也超出了你理解他行为的范围。你也不是什么有天赋的弟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传授家传流派招数的呢？
要是他让你偷学斯库瓦罗的招数来交换，你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可偏偏又是后者指名前者来训练你，这一条路就完全堵死了。
他毫不在意：“多学一点不好吗？而且Passero本来就是很有求知欲的一个人，也会对新知识好奇吧。”
你感觉脑袋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时雨苍燕流传授是有门槛的，不经筛选就讲给连……” 你停顿一下回忆山本武的用词，“斩击都不完满……？的人，山本叔叔会生气吧。”
“况且在这之前斯库瓦罗自己都没教过我，怎么你一来我就要学剑术？”你盯着他，从他略微睁大的琥珀色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冷着脸拧眉嘴角下坠的表情有三分像Boss。
能学到自家Boss威严应该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你没心思想。而且这皮毛功夫也没糊住山本武。
“哈哈哈，原来是在想这个。”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从哪里开始回答好呢？”
“时雨苍燕流与其说是有门槛的传承，不如说是他的传承方式自己设定了门槛。有条件—传承，和传承—有条件，” 他抬手在空中左右比划，“是不一样的。”
“既然Passero你知道时雨苍燕流的严苛要求，那应该也知道它因此被称作消亡的剑法，如果不广泛传播出去，就没办法尽可能地找到有天赋的弟子继续传承，流派就真的消亡了。”
“所以父亲他应该不会不高兴……” 山本武看你一副如临大敌模样，又安抚道。“不过也不必紧张，只是简单说一下还不算传授招式。”
“你要是能听过就学会，时雨苍燕流第十代从你开始也没问题。”
你嘁了一声，虽然他这话调侃意味甚重，但你心里确实好受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斯库瓦罗不教你，可能是力量不够吧。”他又拿起剑递给你。“单手持剑试试？”
你本是连接都不想接，但山本武硬把刀塞到你手里。你不耐烦地随意握住刀柄往前一捅，长刀沉甸甸的，拽着你手腕微痛。你条件反射地要抽回胳膊，身侧立刻伸出来一只手稳稳握住你手腕。
腕上的重量被他分去一大半。
“你看，一只手根本撑不住刀剑的自重，手腕直接翻过去了。”
他的手干燥又温热，和他整个人一样让人感觉暖洋洋的。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你怔住，失去了挣脱的最好时机。
他低头认真讲解。“……再灵活强健的关节也比不过专门用来发力的肌肉，你力气不足，练单手剑肯定会把手腕练坏——要这样。” 他一手把着刀，抓着你的手略微发力，你就看见竹刀刀尖抬起，变为与地面平行的直线。
“双手剑也如此，不管什么时候出剑都要保持这种倒三角形。”
你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倒三角，倒是发现规范持刀姿势是手腕和刀柄夹角呈现钝角，避免超过一百八十度。
这种简单的事情山本武居然说不清楚？！居然还要上手？！你恼怒极了，扭了扭手腕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
“难怪他当时给我好一顿训。”这个他指的是斯库瓦罗。把竹刀扔回山本武怀里，你想起来那天秦王绕柱时斯库瓦罗的奇怪表现，当时的疑点都清晰起来。
——就是因为他们早背着你定下了计划，斯库瓦罗看到你握球棍的姿势才按照剑术标准找你的茬儿。
“你们早商量好要让我学这个？怎么选在这个时间？你是不是有什么信息瞒着我？”
在山本武来之前，斯库瓦罗虽然操心你的体术，但从未让你专门学过刀剑。他一来，剑术就提上日程，这不由得让你疑心是与那个模糊的未来有关系。
“说起来瞒着，那要不然先说说看你手上的伤呢？”
你一下子想起来那时没回复山本武的那条短信，下意识把胳膊往袖子里缩。
藏了个空。
……瓦利亚制服在练到一半时候就给被你嫌热甩到一边去了，身上穿的只有一件半袖。
没找到遮蔽物让你心慌了一瞬间，慌乱间抬头又撞进山本武的眼眸里。他很平静，但你觉得他平静时候看上去才吓人，看起来甚至有了点那个十年后永远背着刀的山本武的影子。
这是要和你追究到底的节奏。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股无名业火替代慌张，从你体内蹿腾上升。他是谁啊！凭什么来管你！他像你一样弱吗？像你一样……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要拼尽全力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活下去吗？！
这怒火叫你生出一点硬气来。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言下之意清晰明了，他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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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讲究将领要喜怒不形于色，惊慌不仅扰乱军心，更会错失战场中翻盘的宝贵机会。
如果你足够冷静，就能想到用什么吃饭烫伤、出实验室摸了野猫抓伤打了狂犬疫苗来糊弄山本武。但可惜就像你必须调动能量转化为雨属性的波动一样，你也要靠理智的大脑保持冷静。
接连的运动和与山本武的肌肤触碰让理智暂时下线。
你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大概知道未来你的状况不太好，而十年后的山本武看起来又和你关系密切，他因此感到自责也是很有可能的——斯库瓦罗那个死遁不就是先例么。
不管是未来还是过去，你的事都是你自己要解决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们是朋友。”
“对，朋友而已。”这话说得很干涩，但说出口之后反而越来越顺畅。“朋友并不意味着要对对方负责，病危通知书朋友签不了字，遗体认领朋友排不上号。”
你知道你说话很刻薄。
山本武眉头皱起来，眼神凌厉的和雨之战录像带里看到的一样。
“十年后……”
你最烦听到这个词。你立刻打断他：“别提未来，那个未来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吗，就算是的话，得知未来的我们还会走到你看到的十年后的样子吗？”
“更何况我当时告诉你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我说实验室天天给我注射乱七八糟的药剂，我说实验事故能量暴走伤了身体，可你能做什么？”
“除了给你增添心理负担，我和你说黑手党恶行还能有什么用？”
一通情绪发泄下来，支撑你的那股气焰突然消失。你发现你已经站起来俯视着山本武，黑发少年像是被你连串的问话砸晕了一样，看起来傻愣愣的。
你一下子冷静下来。
“对不起。”
——如果雷击小队的跑步测试现在测就好了，你落荒而逃的速度绝对能刷新纪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剑术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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