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一束花》渊澄宇安

13、一

　　因为要聚餐，免不了要喝几杯，为了不麻烦，林晨晨周五早上干脆没有开车去上班。下午下班直接和商思诚一起去了饭店。
　　“周雅现在回家住，晚上你去接她吗？”商思诚问。
　　“没，她说不用。”
　　“我以为她还作妖天天贴你身上。”
　　“人家早长大了，你这是偏见。”林晨晨给周雅的手机发完消息，回商思诚的话，“伊辰……兄，今天不来吗？”
　　马上要入职的伊辰还没有正式来公司报道，林晨晨以为今天的饭局是商思诚为他安排的，结果好像不是。
　　“不来。他比你年长，就按你的叫法。”商思诚瞧了一眼旁边的林晨晨，笑：“伊辰是我抓来负责产品研发的，不是来替你。你想什么。”
　　林晨晨头一歪，靠在一边抱着手，“谁知道呢，师兄你第一天和我介绍他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他本科专业，很难不多想。”
　　“有吗？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你居然记上了。”商思诚无奈，“怪我多嘴。”
　　“不多嘴难道你还想藏着，那伊辰多憋屈。”
　　商思诚从国外回来没过多久就向林晨晨说明了和伊辰的情况。说实话，在这之前，林晨晨不是没有想过商思诚以后的女朋友是怎样的人。思来想去竟没有想出哪类是和商思诚能配一起的。在看到伊辰之后豁然开朗。
　　两人顶配，尤其是外貌。上一次见到这样的配置还是花店的两个老板。
　　“那你呢，开车过来晚上怎么办，叫代驾？”
　　“着什么急，还怕找不到人送我回家吗。”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林晨晨不知道这样形容身边的人对不对。她大学认识的商思诚，距今过去了七八年。时常见到，所以不会特别在意，只有偶尔会想，商思诚变了很多。
　　比如以前他很爱笑，表情比现在丰富很多。比如去音乐会，单纯想交朋友，现在认识的每个人好像都是为了铺路。比如他喜欢热闹，愿意加入其中，现在似乎更喜欢一个人。
　　林晨晨明白，总会变的。只是都太忙，不会再注意别人，也很少顾及自己。所有决定和行动都在毕业那天开始全部指向生活。
　　很高兴有人能找回曾经的商思诚。那个胸怀大志，和林晨晨诉说未来规划把自己感动的师兄，在认识伊辰后，又回来了。
　　如果有机会，林晨晨一定会守着看他们的圆满结局。
　　“晨晨姐，你不能喝了，控制一点，等下你还要回家。”新来的公司小辈在一旁劝说，极力压制林晨晨端着酒杯的手。
　　林晨晨脸颊泛红，有些吃力的回道：“没事，我有分寸。”
　　周雅晚上还要回家，林晨晨不会醉醺醺的回去。这点不会出问题。况且，醉酒一事没有先例，在周雅一直在的时间里，林晨晨不打算破先例。
　　笑着，说着，谈着，时间就不值钱似的被划走了。等众人出门时，天已经黑了。
　　各自道别散伙，林晨晨和商思诚还在因为车的事纠缠。
　　“我叫代驾，然后先送你回去。”商思诚说。
　　“麻烦死了，我自己叫个车就走，你走你的，咱们两不相欠。”林晨晨反驳。
　　“你确定你能保持清醒？喝多了就不要逞强，你走我不放心。”
　　有时候，林晨晨真觉得她这老板婆妈。
　　“二位，”商思诚的车里传出声音，“看看我，我还在呢，能不能把我考虑上，事情会简单很多。”
　　商思诚走近去看，迷惑至极。
　　“你怎么在这？”
　　伊辰翻白眼，“你自己把门打开的你说呢，听你们说话半天了。”
　　商思诚确实是提前把车锁打开了，只不过忙着和林晨晨说话，没注意有人捷足先登。
　　“晨晨，我送你先回去。”伊辰转而对林晨晨说。
　　这次林晨晨还没开口，也有人先答了。三人朝同一方向望去，只见周雅正走过来。
　　“你刚下课，怎么过来了。”林晨晨有些晕。
　　商思诚左看右看，问：“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来。要不我们再去吃一顿？”
　　周雅：“不用，我明天还要上课，我们先回去了。”
　　周雅死活不同意商思诚送她们回去。林晨晨听他们胡扯时早打了车。等两人坐上车了，商思诚和伊辰还在原地。
　　残月躲到黑云身后映出一道银边，寒气沁人。
　　“你和人家姑娘有仇？”伊辰坐回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商思诚解开扣子，歪倒在副驾驶座上。
　　“你说周雅？不知道，以前也爱挤兑我，最近变本加厉了。估计高中压力太大发泄到我身上了。”
　　“我看不像。”伊辰眼一瞥，“安全带。”
　　被念叨的周雅此时坐在林晨晨旁边，中间隔开了距离。林晨晨觉得周雅在闹情绪，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没办法安慰，只能看车窗外发呆。
　　“阿姐你从来不喝这么多。”周雅没看林晨晨。
　　林晨晨家里摆酒，总会喝上一点，但从来不会超过三小杯。她的习惯周雅知道。所以林晨晨破例喝多只是为了商思诚。周雅很不爽。
　　林晨晨想说其实不是。她喝多的时候很多，只是避开了周雅且控制不会醉倒而已。她不想让周雅觉得自己是个没分寸的醉鬼。
　　“偶尔一次也不错，再说我能掌握，不会有事。”
　　周雅不说了。
　　等到了楼下，周雅已经睡着，林晨晨轻喊了几声没反应，下车把人背了起来。
　　周雅身高和林晨晨相近，又背着书包，林晨晨连人带包有些吃力。幸好有电梯。
　　“姐。”周雅在林晨晨背上耷拉着脑袋。
　　“嗯？”林晨晨应了一声。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不想你喜欢别人，也不想有其他人喜欢你。”
　　林晨晨心笑，小孩子心性，连这也要争。
　　“知道了，不会喜欢别人，也不让别人喜欢。”
　　周雅搂紧了林晨晨的脖子，头埋的很低。
　　还没想清楚就说出口的话，周雅在心里模拟过很多次，没有想到会被当做小孩子闹脾气。委屈又不敢解释。
　　“小时候也背过你，现在已经有些吃力了。”
　　出电梯门的时候，林晨晨扶了一下墙。
　　周雅正准备从林晨晨背上下来，被拦了回去。
　　“你再动我更费劲了。”
　　周雅又靠了回去。
　　“你姐我能单手提十八升水，还能背你很长一段时间。”
　　阿姐，马上十八了。可是我不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