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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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晨看上的那家花店是家新开张不久的店，一切都是新的。包括老板和员工。
“一枝花还有……一束花？”
老板似乎很不理解。
“对，十六朵包成一束，另外单独要一朵。”
“是要送人吗？”店里员工问。
林晨晨支支吾吾，窘到脸发烫。
老板按林晨晨的要求包好花束，免费送给了林晨晨。
“就当祝贺你们乔迁之喜。”
有能说得上话的邻居是一件很值得快乐的事。林晨晨两次遇到的都是这样的人，真幸运。
不过，最近送的花也太频繁了。生日送了一次，毕业送了一次，开学成功融入集体又要送一次。这最后一次是个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庆祝我这次开学没给你捅娄子，而且我喜欢十七这个数字。”
“因为你考了十七名吗？”
“那倒不是，主要是因为十七以后就是十八啦，马上就可以成年了。”
“有什么是要等成年以后做的吗？”
“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后来周雅心里一直想的这件事变得很难实现。
十月份，全中国最沸腾的时候，周雅沉浸在假期要出去玩的快乐中。难得自觉的想出趟门买菜给林晨晨下厨。看到花店门口聚集了一波人，以为只是生意太好人多，周雅有意识要避开，知道听到一个人的谩骂。
说来可笑。花店的生意很难会在国庆节火爆吧，而且今天也不是国庆。
等林晨晨下班，看到的就只剩满地狼籍和蹲坐在地上的三个人。
周雅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粘上了泥土色，脸也花了，手还受伤了，贴了三个创口贴。
“姐……”
林晨晨头脑一片混乱，拥住朝她倒来的周雅，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
“抱歉，让她受伤了。”老板很抱歉，语气却是说不出的低落。
“阿姐我们先回去吧。”
老板也说让她们先回去。
……
“需要报警吗？”
林晨晨问周雅。
“……可能，不行。”
林晨晨不问了，抽了几张湿纸巾给周雅擦脸和手。
“阿姐。”
“嗯。”
“两个男生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林晨晨给周雅重新清理伤口的手没停下。
“我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人类排斥和自己不同的同类，也可能违反某些规律，或者另外为我们所不容的原因。
林晨晨没想好问题的答案，不准备回答，索性说不知道。
花店的事，如果是因为这个……
“肖涵的母亲今天当着很多人的面，用最恶心的话骂了店长，诅咒他不得好死，最后把店砸了。”
林晨晨：……
“你想说什么？”
“书上说人生而自由，却要因为喜欢一个人遭受非议和磨难，理论和现实为什么总是冲突，为什么旁观拍照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讲理。”
不知道。
每个人的理不同，讲理的结果大部分时候不会让讲理的人都认同。
“你不该指望别人帮你，从很早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
至于其他的道理，只能自己思考。林晨晨的态度，是事不关己，她无法站在那个立场想事情。
她反应淡漠，周雅心里的一根弦绷紧了随时要断。
后来花店的事在当地视频网站上传了一段时间，言论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连带着攻击周雅的。头一版打了马赛克，而总有人喜欢“助人为乐”。
林晨晨全给举报了。
接着花店关门了，林晨晨时常看到有人去门口拍照，或写一些没骨气的字。林晨晨也顺手拍了几张照，交给了社区。
而本以为这事最终能过去，再不济谁再来闹，直接报警，总能有办法解决。
等了半个月，林晨晨只等来了医院里萎靡潦倒的肖涵。
“老板呢？”
“医院，病房。”
“在哪？他怎么了。”
肖涵将单子揉碎。
“受伤了。”
周雅和林晨晨跟在肖涵后面。林晨晨直觉不太好。
周雅看见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质问肖涵。
“弄成这样你是死的吗！”
肖涵冷笑：“是啊，我就是死的。”
林晨晨喘不过气，靠在门口听着两人说话，问：“怎么……受伤的？”
“西山，被人推了。”
周雅：……
“腿废了。”
“我只是希望能带他出去透口气……”
“他没有诱拐谁，是我一直缠着他……”
“明明下个月就要走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对啊，他明明没有错，为什么要针对他。
为什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年纪大就要承但所有的错吗？
他们在一起碍着谁了？
为什么在场的人不站出来帮忙？
为什么总有人明明侵犯了别人的权利还要洋洋得意的说着不客气？
字难道不是用来说人话写人情的吗，为什么会用作刺向他人的烙红的刀。
林晨晨站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她叫了一声周雅，声音小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是血吗。
林晨晨倒下了。
明明是带周雅来体检，结果自己倒下了。
好烦。
这样的事也经历的不少了，怎么还会把自己气晕。明明信誓旦旦说会看淡会好好生活，可这个世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不值得。
大学那些朋友有多久没联系过了，朋友圈都已经晒了几年现在的好友了，就没有时间在群里说句新年快乐了吗。以前说毕业了就不会联系原来是真的。
到现在也还是不想回家，不想见亲戚，不想出门，不想接电话，还在想着要走远的事。
阴间地府的梦做过多少回了，多了酒精，我的大脑还能撑多久。我已经连自己的脸都快忘了。
我真的能好好生活吗？或者说，我真的想好好活吗。
“阿姐？”
林晨晨看见了周雅。
“阿姐你醒了。”
被人盯着还真是不自在。
林晨晨弱弱说了句：“麻烦，你们了。”
可能，原来的林晨晨要回来了。
那个几年前，丧气、极端，融合了所有不好的林晨晨，最近几年披了一身云锦，差点让自己忘了，她原本衣衫褴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