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果园里的小麻瓜

11、风波其二

　　罗青病了，病得下不来床，吃各种药都不见好。
　　请来的大夫说是寒气入了骨，骨头都已经给冻坏了。
　　崔汝绾将罗青置在了自己的房中。整个二月里，多数时候门窗都被关得紧紧的，一点风雪都透不进去，而房内以往惯常的兰香已经被各种草药味替代，药的苦涩味已经浓重到府内的下人路过时都要捂着鼻子干呕的程度。
　　崔汝绾和晓悦日日夜夜守着她。
　　二月份过去了，罗青一点也不见好。
　　一夜清新的雨过后，三月份到来。屋外的玉兰树吸了露水开始争相吐花苞，花苞新绿、圆润可爱，这方天地也不再终日白雪。
　　崔汝绾将雕花窗支出一条缝后，房内来了一个双丫髻丫头。
　　丫头手里端着红木方盘，盘上是尚氤氲着热气的青花瓷碗，她道：“娘子，罗姑娘的药好了。”
　　崔汝绾颔首，接过瓷碗，开始给罗青喂药。
　　先吹一吹，再一勺勺细致耐心地喂，那眼神温柔得仿佛…
　　仿佛是在照看自己的妻。
　　丫头看不下去了，退出了房。
　　几日后。
　　“哎，你们知道大娘子和她房里那个婢女叫罗什么来着？哦！罗青的事吗？”
　　“尚未？”
　　“这两人之间怕是有什么。上房的丫头谁不知道，这些时日大娘子每日亲自照看她，这哪里像主仆啊，这分明是…”
　　“这算什么，主仆感情好不也说得通么。这种事还是不要乱猜得好！”
　　“你懂个屁！如今那些个天潢贵胄有权有势的养男宠的还少么？这大公子宠幸二房冷落了大娘子，而这罗青也还算个面皮乖巧的，这一来二去嘛，两人就生了情！况且，有人还看见过她们…”
　　“当真？这些个权贵，还真是…啧啧”
　　流言蜚语如同干柴舔到了火舌，唰得一下就传得飞远，且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香艳。一时之间，这件事竟成了府内人的饭后谈资。
　　直到火引到了上房。
　　正堂内。
　　“啪”的一声脆响在堂内传开，随侍在旁的下人都死低着头，怕祸事一个不小心引到了自己身上。
　　“崔汝绾，是我平时管你管得太少了么？让你有胆子做这种不要脸事来损我的脸面？”刘钺大怒，原本俊朗的剑眉此刻狰狞异常。
　　崔汝绾脸上有被打得红印。她慢慢转头，眼睛始终盯着刘钺。她站直身子，理好衣服，然后朝着刘钺突然一使劲。又是啪的一声响，刘钺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竟敢…”
　　“我敢什么？我凭什么不敢？刘钺你不要忘了，我除了你刘府大娘子的身份，我还是同知枢密院事崔岳的独女。当初是你要求娶我，把我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抬进你们刘府，是我，下嫁你五品少卿刘钺。”崔汝绾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以往你那些风流事我不追究，你在外面乱来我也都不在乎。但是你也不要妄想骑到我的头上，你若是硬要跟我比尊卑，我今日便可书信一封，唤我爹爹来。”
　　“等我的丫头病好了，咱们就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