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青》果园里的小麻瓜

10、风波其一

　　日子又如白驹过隙，这一过啊，就又飞到了年末。
　　旧年一翻，就到了罗青该走的日子了。以前她都是凭着可以走的念想撑着，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走了。
　　崔汝绾要去前堂吃年饭，罗青将伞和兔毛披风准备好之后，又准备了烧得刚好的汤婆子，怕外面雪大冷到娘子。
　　深夜崔汝绾回来了，她喝了点小酒，有点醉醺醺的，只叫阿青给她准备沐浴，又说大家都不要睡，今晚是一定要一起守岁的，守岁了来年才能团团圆圆……
　　团团圆圆。
　　只凭这四个字，罗青心里就突然有了打算。
　　算了吧，只要能一直守在她身侧，旁的都没关系。
　　“绾娘…”院里突然传来公子的声音，罗青从盥洗室出来，看见同样喝得醉醺醺刘钺已经进去且关上了房门。
　　娘子还在床上…罗青心里一惊，跑到门前疯狂敲门，“娘子？”，“娘子？”
　　守门的两个丫头拦着她，罗青就扯着嗓子喊。
　　“娘…！”，罗青还没喊完，晓悦突然跑过来，急忙捂住了她的嘴，道：“你干什么？！”
　　“娘子还在里面啊…”
　　“我知道呀，你想想，公子和娘子多久没在一起了？眼下这般是好事。”晓悦看着罗青担忧的表情，怕她误事，想直接把罗青拉走。
　　“我不走。”罗青干脆一下子坐在到了地上，好像听见了什么痛苦的喊声，一瞬间泪水就打湿了眼眶，眼尾嫣红。
　　我不走。
　　我不走。
　　我不会走的。
　　大雪纷飞，天一片间都是簌簌的风啸，守门丫头也已经回房了。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竹爆声，罗青心里知道现下一定是新年了。
　　辞旧岁，迎新好。
　　天空从墨蓝变成浓黑，烟火停歇，四处红色的灯光都熄灭。
　　她的眼眶又有点酸涩，但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新年快乐”，默默念着口型，她在天地茫茫间，把第一个新年祝福送给了她没有等到的娘子。
　　罗青在门前跪了一晚，直至天光大亮。
　　到了辰时一刻，房门才从里面打开。刘钺无视掉 跪在外面的，脸都冻得发紫的罗青，直接走了。
　　罗青忙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没有知觉了。她拖着冻僵的腿踉跄着爬到了床前，只见崔汝绾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红痕遍布全身，暧昧不堪，一看就是被下了狠手的。
　　看来人是罗青，原本呆滞的崔汝绾突然惊叫一声，随后立即用被褥遮住自己，带哭腔念叨着：“不要看我…”
　　罗青闭上眼睛，喉头疼得像万千根针在扎，眼泪一颗颗顺着通红的脸颊滑落，刺得她剜心地疼。她拖着身子勉力抱住还在榻上的崔汝绾，道：“好，我不看。”
　　而她开口，声音早已是一片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