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不太正常怎么办（快穿）》老陈的桃子

18、书虫（六）

　　她决定要避开这个话题，摆摆手中书册问道：“这是先生让表姐带给我的？”

　　听到苏方应是，她向着他伸出手：“既如此，且借先生的火折与蜡烛一用。”

　　将东西丢给她后，苏方又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双粉色绣鞋：“今日在城中闲逛时正好买了这双鞋，姑娘可要试试？已是秋天，不穿鞋便出门，容易着凉。”

　　姜半见看看绣鞋，又看看自己已经沾了泥点子的袜底，稍感惊诧过后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她正准备席地而坐，却瞥见苏方再次做出掏东西的动作，她轻笑一声问道：“先生还有东西要给我？”

　　苏方将一块毯子丢了过去，表情语气皆自然至极：“正好还有块毯子，姑娘不如铺在地上再坐，小心别沾了露水。”

　　眼瞧着半见什么都没问，直接便照做了，苏方尽力忍下了一声叹息。
　　还好这个任务世界的半见没见过多少世……不，应该说没碰到过多少人，遇上他这样的也没当坏人赶出去。

　　他垂首望去，姜半见就着摇晃的火光，正研究着书册上的字句。
　　他认真一思量，觉得有必要想法子提高她的防范意识，今日是他还好说，若是原剧情中的贾庭生来了，又将人骗去了怎么办？

　　苏方想得认真，并未察觉到姜半见已偷摸着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过好几回。

　　待他理清思绪望过去时，半见的目光已放回到书册之上，仿佛从未将注意力移开过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姜半见翻过最后一页纸，举起算账教学册问苏方：“这本册子可是先生亲手所写。”
　　苏方点点头：“正是。”

　　她又举起《预言书·卷二》确认道：“而这部预言书，则是先生家中由先祖代代相传，最终才流转到先生手中的？”
　　苏方再次点了头：“没错。”

　　“那为何……”姜半见眨了眨眼睛：“两册书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苏方面不改色地作了答：“是我有意模仿先祖字迹。”

　　“那预言书最后几页字迹有些模糊，好像是不久前才写成，不小心被人用手抹开了——这是什么缘故？”
　　“许是不小心沾了水后晕开的？”
　　“……”

　　苏方显然是在随口胡说，姜半见静静地望着他。浓重的夜色之中，她不太能看清对方的表情，只依稀辨别出他眸中似有笑意。

　　片刻后，她像是想明白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苏方：……
　　这实在不是他预想中的答案。

　　低头瞥见半见眼中一闪即逝的狡黠，苏方忽地回过味来。
　　之前是他想太多了，半见从来不需要他担心。

　　已然看完两侧书内容的姜半见站起身来，将毯子拿起叠好后，向着苏方的方向一递：“多谢先生好意，这块毯子……？”

　　苏方摆摆手：“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拿走吧，说不定之后还能派上用场。”

　　姜半见思索片刻，将毯子盖在了小臂上：“先生的预言书，我还未能研究透彻，不知再留在我这儿一段时间，先生是否会介意？”

　　苏方自然不会介意。毕竟这份预言书，就是他特意给半见写的。

　　他和肖九九的想法是一样的，都希望半见能离开这方小小的院落，去做些别的事情。以这一步为起点，他们想看到半见最终能从严慢母子手中拿回本属于她的东西。

　　第一册预言书涉及到的内容实在太少，第二册可算作一种补充，预言了姜半见在与苏方相识之后将会走出宅院做许多事。
　　未来的事儿，他也不敢写得太夸张，就只是让半见觉醒为商业奇才而已。

　　他暂时还没考虑过预言失败的可能性，等真到了那一天再编理由应该也来得及。

　　目送着姜半见带着东西回了屋子，苏方轻轻呼出一口气，赶在天色泛白、被人发现之前离开了这座墙头。
　　至于她明天会不会来，再过几个时辰便知道了。

　　^

　　姜半见说要请教肖九九几个问题时，后者还以为是自己睡太久、脑子不清醒听错了。
　　慢慢回忆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后，她一翻身坐了起来，抹了把脸问道：“哪儿算不来，我教你！”

　　基本的内容，姜半见今早醒来自己试过一遍，大致是懂了。只是毕竟是独自摸索出来的，她对正确与否实在没有把握，就想找肖九九对个答案。
　　最终对出来的结果，她和表姐都还算满意，那些不对劲儿的账目她自然也注意到了。

　　“可是……这几笔款项……”

　　听到表妹的询问，肖九九一咬牙，沉淀下情绪方才出声作答：“我想，是我母亲和弟弟干出的好事。”

　　姜半见不是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语气提起至亲之人，之前她并没有多问，今日却有些耐不住，轻轻握着表姐的手出了声：“表姐，你同舅母和表哥的关系，不太好么？”

　　肖九九迟疑片刻，慢慢地点点头。

　　在姜半见的追问中，她将那些在过去不值一提的旧事说给了对方听。

　　她出生后没直接被溺死，多少是有些运气成分在里面的。因着接生的稳婆说了句“先生个女娃也好，长大了能照顾弟弟，以后出嫁还能换一笔彩礼钱”，她才有幸活到了今日。

　　要不是肖家撞了大运，住进姜家侵占了本属于半见的家财，她现在应该还在田里忙活着才是。

　　“表姐过去在家中要做很多事么？”

　　“也不算吧……”肖九九掰着指点点了点：“肖远是要读书的，所以农活自然是爹娘和我干。除此之外，还得做些家务活，负责家中一日三餐，以及偶尔……”

　　“偶尔？”

　　偶尔被弟弟欺侮一二，比如谩骂与毒打之类。
　　肖九九摇摇头，笑了：“没什么，那种生活已经翻篇了，没必要再提。”

　　姜半见眨眨眼，笑着应了声是：“表姐说得对。我们不如来研究研究今日要做些什么？表姐之前是怎么计划的？”

　　“对对对，走吧走吧，我们找苏先生去。昨日他要我算的账我还没算完，我还不信了这点东西我理不完！半见，这你得帮我。”

　　看出肖九九的愤慨，姜半见在疑问中点了头。

　　两人在账房等了一阵子，没等来苏方，却等来一阵有些急躁的敲门声。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是肖九九主动站起身来，几步过去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落英。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急切：“你可有看见一个翻墙进来的身影？”

　　肖九九和姜半见都听清了，她们想到了同个人。

　　短暂犹豫后，肖九九极肯定地一摇头：“我没瞧见，你追错地方了吧？”

　　落英定定地望向肖九九的脸，满腔的怀疑终因后者的表情而散去。她像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语气变得恭敬些许：“打扰了两位姑娘是奴婢之过，奴婢也是发现有可疑之人闯入，一时着急。还请姑娘莫怪。”

　　肖九九摆摆手，像是没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既然有可疑人士闯入，此等大事可不能耽搁了。你还是快些去追查那究竟是何人吧！”

　　落英显然也不想在她们跟前耗着，听了这话，忙便告辞离开。

　　将房门关上后，肖九九坐到姜半见身边，表情变得不大自然：“半见，我在担心一件事情。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之前跟你提前过的苏先生他有些不同寻常的兴趣，他不大爱走寻常路。方才落英所说的怪人，搞不好是他……”

　　已见过苏方在墙头安家架势的姜半见平静点头：顺着她的话便应道：“那苏先生还真是个怪人。”

　　正巧步入屋中的苏方听见最后一句话：“我怎么了？”
　　半见又不是第一回看他翻墙，这也算怪事？

　　肖九九忙将门给关上：“你刚才爬墙是不是被落英给抓到了。”

　　“大白天的谁爬墙……不对我也没爬过墙啊……”苏方思绪有一瞬的混乱，理清后郑重一摇头：“我已熟练掌握翻墙技巧，若是我来，不会被她抓到。”

　　看不出他有什么可得意的，肖九九决意跳过这部分，直接切入下个问题：“那落英说的是谁？”

　　“要是让我来猜，可能是大公子。”

　　这个答案在肖九九与姜半见的意料之外，但苏方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两人对了个眼神，没有继续追问。

　　苏方会这么推测是因为剧情中肖远的一些举动。

　　实现暴富美梦后，肖远染上了一些恶习，好色大概算是其中最严重的一项。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被于老板所骗。

　　昨日苏方在附近闲晃之时，他顺路还去书堂看了看，说要好好学习的肖远却并不在其中。那时他便怀疑，这位大公子怕不是老毛病犯了，去了某些不可描述之地行不可描述之事。
　　落英的问话算是验证了他的猜想。若真是外人闯入，她反而不会这么紧张急切。

　　有空他可以去追查一二，此前从落英手中收回的信，他还没来得及利用一二。

　　将有可疑之人闯入一事暂时搁置，肖九九将一份账簿推至苏方面前：“昨夜我又对完一本，成果都在这儿了。剩下的内容，我定能……”

　　“后续的账簿暂时不需要继续核对了。”
　　“？”